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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转战南北 太原的节日

江英

1949年春，辽沈、平津、淮海三大战役胜利后，国民党全面崩溃已成定局。 　　北平宣告和平解放后不久，阎锡山偷偷乘飞机逃到南京。太原的梁化之、孙楚、王靖国等国民党军头目，在阎锡山拒绝和谈强硬威逼下，坚决与人民为敌到底。 　　徐向前在榆次峪壁村里，日夜操心着战事，参与谋划了前委的各项重大决策，同周士第、陈漫远联名下发了《进攻太原的战术补充指示》；向中央军委呈送了《关于太原战役作战方针战术原则的请示报告》；拟定了延长部队整训的军政教育和加强围困敌人中的政治瓦解等工作计划。为培养基层军政干部，兵团成立了随营学校，他亲自兼任校长和政委。 　　1949年3月1日，华北一兵团按照军委决定改为第十八兵团，徐向前任司令员兼政委。徐向前不能起床，在病床上与新提升的干部谈话。 　　3月中旬，第十九、二十兵团及第四野战军炮兵第一师，根据军委命令，由平津地区开向太原前线，与十八兵团共同攻取太原。3月17日，太原前线司令部成立，徐向前任司令员兼政治委员，周士第任副司令员，罗瑞卿任副政治委员。统一指挥3个兵团。同时成立了以徐向前、罗瑞卿、周士第、杨得志、杨成武、陈漫远、胡耀邦、李天焕8人组成的总前委，以徐向前为书记，罗瑞卿为第一副书记，周士第为第二副书记。为迎接兄弟部队的到来，十八兵团政治部制定了“八大守则”，太原前线充满团结友爱、欢欣鼓舞的气氛。 　　4月初，解放军副总司令兼第一野战军司令员彭德怀，在参加中共七届二中全会返回西北途中，抵达太原前线。彭德怀司令员参加了太原前线总前委扩大会议，会后，彭总即留在了太原前线总指挥部，与徐向前一起指挥太原战役。 　　这时，南京国民党政府的和谈代表，正在北平与中共谈判。4月5日，毛泽东给徐向前电示：阎锡山已离太原，李宗仁愿出面交涉和平解决太原问题。我方可派人进城试行接洽。徐向前写信，并派人进城试谈，但遭拒绝。太原前线司令部连续发布《告困守太原的蒋阎军官兵书》、《最后警告阎锡山书》。太原城的敌人，不但不听劝告，反而向解放军阵地开炮，并在广播中宣称“坚强意志，奋斗到底”。阎锡山在南京发表文告，要求太原军政要员，“本成功成仁的决心，誓死保卫太原”。解放军太原前线司令部向敌发出《最后通牒》，同时命令部队完成攻城的各种准备。4月17日，毛泽东致电徐向前：“何时发起打太原为有利，即可动手打太原，不受任何约束。” 　　4月20日凌晨2时，解放军开始发起了对太原的总攻。数十支攻击部队先后突破敌前沿，继而长驱直入，猛烈向纵深发展。至22日晚，全部扫清城墙以外的守敌，歼敌13个师。 　　24日晨5时半，1300多门火炮从四面八方对太原城轰击。在3个兵团和1个炮兵师及地方部队的绝对优势兵力的突击下，太原守敌土崩瓦解。仅4个小时即结束战斗。太原战役总计消灭敌军13.8万余人，盘踞山西38年之久的阎锡山政权，宣告灭亡。 　　太原解放当天，徐向前等两次致电军委，报告太原作战已结束，并提出阎锡山忠实帮凶梁化之、孙楚、王靖国、戴炳南，对解放军十数次的宽大劝告、警告与通牒，不仅不理，反而烧毁民房、工厂，破坏财物，施放毒气，挣扎至最后。为平民愤，拟公开宣布该4人为战犯，并令部队严予缉拿。第二天，中央复电同意，并指示徐向前继续休养，在可以行动时即来中央。在他养病期间，十八兵团工作由周士第代理。待病愈后或改任其他工作，或去西北任第一野战军第一副司令员兼十八兵团司令员。 　　4月26日，太原前线总前委及前线司令部移至太原城内。徐向前就任太原市军事管制委员会主任。 　　在攻克太原城当天，从太原绥署地下室里把战犯孙楚、王靖国和40多名师以上军官一起活捉。梁化之与他的姘头阎慧卿，一起服毒并烧尸灭迹。10天后，战犯戴炳南也被活捉。徐向前下令公布这些战犯罪状，发动人民控诉，然后召开庆祝太原解放与公审战犯大会。 　　“五一”劳动节这天，中共中央给徐向前和周士第、罗瑞卿等及太原前线全体军民发来贺电，指出：“战犯阎锡山及其反动集团，盘踞山西，危害人民，业已38年，为国内军阀割据为时最久者。抗日时期阎匪即与日本侵略军勾结妥协，与抗日人民为敌。近几年来，阎匪在蒋介石指挥下，参与反革命内战，节节溃败，最后退守太原一隅，犹作顽抗。此次我太原前线人民解放军奉命攻城，迅速解决，阎匪虽逃，群凶就缚。大同敌军，亦即投诚。从此山西全境肃清，华北臻于巩固。当此伟大节日，特向你们致热烈的祝贺。” 　　为了总结对阎锡山作战的经验，徐向前亲自查看缴获的军事档案、文件，从中选取有价值的资料。他看到太原绥靖公署编印的《晋中作战经过概要》，特地将主要部分勾画出来，交作战科录转有关部门研究参考。他保持历来的习惯，支撑着坐担架到双塔寺等处要塞查看，仔细研究各式碉堡工事的构造。在审定总前委给中央军委、华北局的一份报告时，他亲笔加上这样几句话：“大胜后容易骄傲，有成绩也就容易掩盖缺点，故各部应于整训前三评工作中，着重注意自己尚有缺点的研讨与发现弱点!” 　　中央决定，将十八、十九兵团划归一野指挥，由彭德怀率领去西北。对于这支亲手带出来的部队，徐向前坐在病床上，一笔一笔工整地写道：“我们在毛主席和朱总司令的英明领导和指挥之下，与广大人民的热烈支援及前后方各机关密切合作之下，在我全体战斗员指挥员政工员后勤员英勇作战奋不顾身自我牺牲的精神之下，终于打下了蒋阎匪帮进行内战反对和平的强固据点之一的太原城。但敌人尚未全部消灭，尚图作困兽之斗，幻想着卷土重来。因之我们每个指挥员与战斗员决不可稍有骄傲和松懈的心理，我们要本着打下太原的决心勇猛前进!敌人逃到哪里我们就追到哪里。敌人敢于在哪里抵抗我们就坚决把它消灭在哪里!把人民胜利的旗帜插到全中国的领土上去!”他说，十八兵团成长壮大的历史，充分显示了毛泽东建军路线和人民战争战略战术思想的巨大威力，这也是整个解放战争进程中，我人民解放军消灭蒋介石八百万军队、彻底推翻蒋家王朝的根本原因所在。 　　太原解放后，山西流传出一种说法：“打跑阎锡山，回来徐向前，五台人还是沾光。”一天，两个五台县商人，自称是“徐司令老乡”，找到部队，要“借”汽车拉货做生意。徐向前说：“共产党不是国民党，找上门的一律送走。汽车是国家的，汽油是人民血汗换来的，不能随便动用!”许多亲友找上门来，徐向前交代身边的工作人员：“一切应酬馈赠全部谢绝，要求解决具体问题的，帮助介绍到人民政府去处理。”两个姐姐到太原探望徐向前。她们的儿子跟随徐向前参加革命，先后牺牲。徐向前对两个姐姐说：“我是个空有虚名的穷司令，共产党和国民党不一样。你们来只能住几天，我吃什么你们就吃什么。我也没有什么可以送给你们，东西都是公家的……” 　　 徐向前元帅画传/江英编著.—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2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