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4月22日
    汉卿先生：
    坐谈竟夜，快慰平生。归语诸同志并电前方，咸服先生肝胆照人，诚抗日大幸。唯别后事变益亟，所得情报，蒋氏出兵山西原为接受广田三原则①之具体步骤，而日帝更进一步要求中、日、“满”实行军事协定，同时复以分裂中国与倒蒋为要挟。蒋氏受此挟持，屈服难免，其两次抗议蒙苏协定②尤见端倪。为抗日固足惜蒋氏，但不能以抗日殉蒋氏。为抗日战线计，为东北军前途计，先生当有以准备之也。
    敝军在晋，日有进展，眷念河西，颇以与贵军互消抗日实力为憾。及告以是乃受日帝与蒋氏之目前压迫所致，则又益增其敌忾，决心扫此两军间合作之障碍。先生闻之得毋具有同感?兹如约遣刘鼎同志趋前就教，随韶左右，并委其面白一切，商行前订各事，寇深祸急，浑忘畛域，率直之处，诸维鉴察。并颂
    勋祺!
    周恩来  拜
    4月22日晨
    以哲军长处恕不另笺。
    注释
    ①1935年10月，日本外相广田弘毅对中国驻日大使提出所谓“对华三原则”，作为日本政府同国民党政府进行谈判的基础。其主要内容是：一、中国取缔一切抗日运动，放弃依赖英美的政策；二、中国承认伪“满洲国”，树立中日“满”经济合作；三、中日共同防共。
    ②在日本帝国主义屡次侵犯蒙古人民共和国边境的形势下，1936年3月l2日苏联政府和蒙古人民共和国政府签订互助议定书，即蒙苏协定。协定规定如苏联或蒙古人民共和国遭受第三国攻击时互相支持。国民党政府外交部对此曾以“侵害中国主权”为由，于同年4月7日和11日两次提出抗议。
    原载《周恩来书信选集》第87——89页，中央文献出版社，1988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