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4月15日、16日、17日
    一
    立三同志：
    一、前方来电，我军约于本月下旬可打开永和关下游河防，届时两岸交通，当可在永和关以下恢复，河西所集中之机关人员、物资，均可送过河东。
    二、为保证渡河可能，杨部长应负责在双庙河沟口亲去视察藏匿之14只船有否损坏。如有损坏，应立即要船工修补，免致到时误事。原方面军保卫局归队人员仍应留驻总兵站，准备到时随船偷过永和关下渡。为偷渡准确起见，立三同志应令该局归队人员，先会同船工于夜中循西岸视察河道，并侦察对岸敌人工事兵力。原在河口集中之水手工人50人，除留一组看守无定河湾内之船只外，其余应全部移驻总兵站附近，准备届时随船或步行至永和关以下渡口工作。水手工会办事处望转告他们，亦以移至双庙河附近与总兵站联络工作为便。又河口、西辛关之清涧水手游击队，暂留该处不动，俟总兵站南移时，我再函告你关于他们的行动。从永和关以上之水手工人、水手工会、水手游击队及一切船只，统责成杨部长负全责指挥联络，并要水手工会将遣散回家之水手工人密切联络，随时可以集中。
    三、为使永和关以下的造船情况、对岸敌情工事、水手工人及洋筒集中情形你们能随时知道，便于处理永和关上游各事，你们应与宋、杨①随时取得联络。
    四、李文楷②同志应仍住延水兵站，负责指挥运输伤病员及接收新动员的担架队。双庙河之重伤病员96名，应赶快送往延水，如延水三后医院收容不下，即送一部至永坪一后医院。在双庙河重伤病员运完后，驻双庙河之一个所应即移至龙眼附近，归还三后医院。前方来电要再动员500个担架员、100一副担架，过河交15军团，服务期限两个月。这500个担架员决从延水、延川、清涧、延长4县动员，每县135人，45人一排，15人一班，每班3副担架，每县一连，由县军事部派连长、连指随往。此事已由省委通知上述4县动员，并限本月25日前集中延水兵站，交李文楷同志接收。延水则由李文楷同志亲往接洽，并负责督促他们动员实现。此项担架员到后，应好好待遇，不应再发生因待遇不好而开小差的现象，并应有组织地送交宋裕和同志接收。
    五、总兵站及1军团后方留下之军用品，应迅速扫数送往冯家坪，以便总兵站及双庙河兵站能在20日前空出，待命转移他处。
    六、15军团后方，应即令其亦开往谷林附近，归宋局长指挥，准备过河。该后方何日开动，何日可到，望预先函告宋局长，以便联络并指定其宿营地点。该后方现时所存之军用品及人员数目，统望令其函告军委，并由你们转来。
    七、兵站工作应利用这几天不甚忙迫的时间，多加整顿，特别要训练他们以政治认识及与地方群众关系。
    专此望复!即致
    布礼!
    周恩来
    4月15日17时
    瓦窑堡
    二
    文楷同志阅转立三同志：(此信限17日下午送到杨立三同志处!)
    一、昨15日，今16日，我及张参谋长两信想已收阅。
    二、现得前方急电，我军主力拟于今16日至17日，攻击禹王坪对河之军渡关直至永和关140里之间的各渡口，估计17、18两日总可占领其间各渡口的一部，并预定18、19两日渡河完毕。
    三、你们得信后，除依我昨日去信加紧布置一切外，并火速进行下列各项准备：
    1、准备好18日黄昏后，将双庙河沟里所存之14只船全部偷过永和关，驶至永和关至马斗关之间的适当渡口，如清水关等地停泊。偷渡准备照我昨信办理，保卫局人员必须在船上指挥，并须指定总负责人指挥一切。偷渡时间与决心，应由杨部长自定，在事前你应派人至永和关对岸之延水关及其附近了望侦察，只要发现18日日间永和关及其下游有枪声，或红军有攻击各渡口的模样，不论得手与否，你均应立下决心，于18日晚将上述船只全部偷过永和关。如永和关及其附近，在18日尚听不见枪声，而清水关对岸及其附近已听着枪声，该项船只仍应于18日晚奋勇下驶，偷过水和、清水两关。
    2、偷过关口的技术，应该先与水手工人及保卫局人员预先商量好，并须预测某些可能，想定应付的办法，总之，船只一经开出，决无回驶之可能，故必须冒万难将其下驶，达到预定渡口。
    3、关于预定渡口的选择，我除写信告诉宋裕和、杨至诚帮你进行外，你自己应派人至延水关、清水关之间，带着延水的水手工人去选择。渡口不仅要好，且要不止一个，以备这个不行，还可有第二第三作替。渡口条件，要选择对岸敌人兵力少、工事弱的地方，甚至没有敌人的地方；但同时也估计到牲口可以上渡下渡的地方。如果对河缺口已打开，自然那些船都可安然泊过去，如有几个缺口，则可依着需要分配船只，最重要的要在离宋、杨、刘驻扎地近的地方为适宜。
    4、18日晚船只只要一下驶，你(杨)即应沿河步行赶到预定的渡口去指挥，并与谷林张参谋长(他17日晚赶到)及宋、杨、刘③等取联络。总兵站亦可随后赶去，双庙河兵站则须俟重伤病员运完后再开动。
    5、清涧水手游击队，布置在西辛关、河口、王家河、社宇、贺家畔之线游动警戒，主力仍控制于河口或王家河；延水水手游击队则在船只一离开双庙河沟口后，即随你(杨)下移，担任新的渡口的警戒。
    6、水手工人，除原有之60人留一组在无定河看管船只外，其余50人应全部随船下驶。你并须向水手工会说好，除这50人及与到延水、清水之30人外，还应临时集中70人，限18日到你处，以便当晚随你到新渡口应用。该项工人伙食费、工资(津贴费)照原规定发给。
    7、李文楷同志仍负责驻延水兵站指挥运输。这几天动员的临时担架队，可交宋局长去接运对岸伤病员过河。至500人服务两个月的动员，如渡河期仍在18、19两日，则无论如何赶不到。现省委派杨凤歧④同志来延水，拟临时动员200人，过河搬运伤病员。杨到后，望李政委通知随宋裕和行动的兵站，帮助动员并接收。双庙河的重伤病员仍应继续搬运。
    8、延水兵站接至河边之兵站线如何设置，由杨部长与参谋长商定办理，并告我。
    四、其他各事由你们自己负责解决，机断处置。
    五、财政部派至河边接收对岸现款(银票)之人，望杨部长给他以运输上的帮助，如须牲口，除运伤病员外，应首先借给他。
    专此，望将执行函告。并致
    布礼!
    周恩来
    4月16日15时
    瓦窑堡
    三
    文楷飞转立三同志：(限18日正午送到杨处!)
    顷得前方电，我军先向大宁行动，攻击永和关及其以下各渡口改期，望你暂停船只下驶，仍派人在延水关附近继续侦察了望，并与谷林张参谋长(今晚可到)处保持联络，只要发现永和关及其以南有我军攻击，或得张参谋长命令，应即率船下驶，偷过永和关。其他一切不变。
    周恩来
    4月17日12时半
    注释
    ①宋、杨，指宋裕和、杨至诚，当时分别任西北革命军事委员会总参谋部第四局局长和红一方面军后勤部长。
    ②李文楷，时任西北革命军事委员会兵站部政委。
    ③刘，指刘晓，时任西北革命军事委员会总政治部地方工作部部长。
    ④杨凤歧，时任陕北作战分区司令员。
    原载《周恩来军事文选》第一卷第462——468页，人民出版社，1997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