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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一 人物小传 马海德

约翰·高林




  马海德于1910年出生于纽约州布法罗市。原名叫乔治·哈德姆。他父母是马龙派基督教徒,是从黎巴嫩到美国的移民。乔治的父亲曾在马萨诸塞州洛伦斯城的纺织工厂和纽约州布法罗市的钢铁厂工作。乔治·哈德姆在13岁时,随全家迁到北卡罗莱纳州。
  乔治在北卡罗莱纳州大学读过医学预科。在那里他得到了一项在黎巴嫩贝鲁特美国大学学习医科的奖学金。1923年,在他23岁的时候,他毕业成为一名皮肤科医生。然后,为了取得治疗热带病的经验,他来到了上海。
  在上海,马大夫治疗性病——这种病又叫作“广东疮”。他做了一件吃力不讨好的工作,试图证明妓女可以免除感染梅毒及其有关疾病。
  他和其他一些对上海社会现象反感的知识分子结成了友谊。有一次,他告诉他的挚友埃德加·斯诺说,他在中国是使用一支“玩具枪”同花柳病作战,还说这种病在一个良好的社会是可以被消灭的。作为一名左派同情分子,他经常藏匿和协助派到上海的共产党交通员——他的这一活动要是给逮住,肯定会被处决。1936年,毛通过孙中山博士的遗孀宋庆龄从他的临时首都保安(后来迁移到延安)送来一个信息,说共产党人急需“一名诚实的记者和西方培训的医生”。于是,她就推荐了埃德加,斯诺和马海德大夫。
  马大夫和埃德加,斯诺在1936年未经过冒险的旅行来到保安。据马海德大夫夫人周苏菲写的电影剧本(该剧本以真实著称)说,他们在途经黄土荒原时迷了路,并遭到土匪的伏击。最后,当他们正光着身子在洗澡时,一名13岁的共产党游击队员用梭标把他们俘虏。后来,马大夫开玩笑说,这位报道现代中国最驰名的英文书的作者就是这样“在一种不体面的状态下”进入共产党世界的。
  从1936年到1949年,马大夫接受毛泽东的亲自任命,担任红军的医务顾问。1937年,他参加了共产党。1939年,他和著名的上海电影女演员周苏菲在延安的窑洞里结婚。1950年,他是被批准成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的第一个外国人。
  在文化大革命期间,他遭到撤职。但是,和他的亲密朋友新西兰的战争英雄人物路易·艾黎(他也加入了中国籍)一样,他受到了保护。他没有象毛在延安时代的许多战友那样,遭到人身的残酷折磨。他还被允许去治疗皮肤病。1972年,他被挑选参加由中国大夫组成的医疗队,到瑞士去医治他病危中的挚友埃德加·斯诺。
  马在医务工作上的成就开始于创建白求恩国际和平医院。这个医院的命名是为了纪念为共产主义事业牺牲的加拿大医生诺曼·白求恩。1988年,马大夫在接受香港电台的采访时说,他之所以有这样的信念,即他要把他的“玩具枪”变作一门同疾病作战的大炮,其根源可追溯到一位曾当过他的老师的著名瑞士皮肤科医师。
  我记得这位老教授在第一天早晨和我们见面时,他就说:“先生们,我们现在正受到梅毒的侵害,梅毒正在我们中间泛滥成灾,但我们能制止这一情况。我有这种知识”。接着,他就详细介绍了他的计划。
  他认为,对一种疾病,只要了解如何对它进行诊断和治疗,这种疾病就一定能加以彻底消灭。他是对这种观念具有高度信心的先驱者之一。这种观念对形成我当前的思想十分重要。他确实是一位对年青人具有影响的伟大医师。
  随后,马大夫就组织了延安的“赤脚医生”,开展了一场宣传、注射、和预防性教育的卫生运动,使全中国对梅毒、麻疯和其它传染性疾病就不再有人迷信或无知。其结果是,在他有生之年,在这个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性病基本上被消灭。他可感到欣慰的是,在中国消灭麻疯病也已指日可待。
  在马海德过早逝世后的一个月,《中国日报》发表了一篇纪念文章。文章的简短标题是,“在中国的美好美国人——马海德”。这一标题最能表达中国人民对乔治·哈德姆的思想感情。
  由于马大夫不愿写回忆录,对他个人品格的追忆材料只能从报刊报导的趣闻轶事中加以收集。下面就是记者休·迪恩撰写的在《中国日报》上发表的纪念文章的节录:
  马热爱生活,性情随和,精力充沛。他的挚友叫他“毛人”。他喜爱跳舞,舞步轻盈。在红军的集会上,他喜欢提高嗓门,模仿“空中飞人中勇敢年青人”的样子进行表演。有一个故事说,海伦·福斯特·斯诺(斯诺夫人,又名威尔士)在延安患了痢疾,病倒在床上。她被限制饮食,只能喝大米粥。他却走到她的窗口,唱道:“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
  他虽然加入了中国籍,并把自己的命运和中国结合在一起,但他仍然保持浓厚的美国人习气。在他中国厨师的菜单上,他总是加上鸡蛋饼和其他喜爱的美国菜。每当晚上他总要看些侦探小说。客人到他北京后海北沿(家中)的院子去访问他时,他总是热切地不断询问美国发生的事情。
  在中国行医55年后,马海德大夫在1988年10月3日死于癌症,终年78岁。他担任过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常务委员会委员,卫生部高级顾问,中国麻疯防治协会理事长和中国麻疯病防治研究中心主任等职务。
  由于他在世界卫生界享有盛名,他受到各种奖励。1988年,中国卫生部授予他“新中国卫生事业的先驱”的称号;1988年,美国授予他艾伯特·拉斯克公共服务奖;1988年,黎巴嫩授予他总统科芒德尔国家勋章;1987年,印度授予甘地国际麻疯病奖;1987年,美国布法罗纽约州立大学授予荣誉科学博士学位;1982年,美国授予达米恩·杜顿奖。
  

延安精神——战时中美友好篇章/高林著 孙振皋译.——北京:华艺出版社,19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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