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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说老实话,做老实事,当老实人

张远葆

    
  实事求是作为一种实际精神,既表现在党的政策层面,也表现在党员的人格层面。周恩来同志指出:“讲真话,鼓真劲,做实事,收实效。这四句话归纳起来就是:实事求是。实事求是是一句成语,毛泽东同志做了新的解释,它代表了毛泽东同志的一个根本思想。这四个字,话虽简单,却包含着丰富的内容。”①如何做到实事求是?毛泽东指出:“凡真理都不装样子吓人,它只是老老实实地说下去和做下去。”②可见,实事求是是一种思维方式,它反映了唯物主义的按实际办事的科学精神,也是追求真理、尊重真理的理性精神。另一方面,实事求是是一种行为方式,它反映了唯物主义改造客观世界追求效果的实际精神和求实精神。一句话,表现在人的生活方面就是说实话、办实事。言行一致是实事求是的人格要求,言要“言之有理”,行要“行之有效”。和这种老实人相对立的就是说假话、办假事、做假人。毛泽东批评这种人时指出:“闹这类独立性的人,常常跟他们的个人第一主义分不开,他们在个人和党的关系问题上往往是不正确的。他们在口头上虽然也说尊重党,但他们在实际上却把个人放在第一位,把党放在第二位……这种人闹什么东西呢?闹名誉,闹地位,闹出风头。在他们掌管一部分事业的时候,就要闹独立性。为了这些就要拉拢一些人,排挤一些人,在同志中吹吹拍拍,拉拉扯扯,把资产阶级政党的庸俗作风也搬进共产党里来了。这种人的吃亏在于不老实。我想,我们应该老老实实地办事;在世界上要办成几件事,没有老实态度是根本不行的。什么是老实人?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是老实人,科学家是老实人。什么是不老实人,托洛茨基、布哈林、陈独秀、张国焘是大不老实的人,为个人利益、为局部利益闹独立性的人也是不老实的人,一切狡猾的人,不照科学态度办事的人,自以为得计,自以为很聪明,其实都是最蠢的,都是没有好结果的。”③这就是说,实事求是的精神有多重含义。它不仅是马克思主义关于通过实践认识真理的认识论和一切从实际出发的行为观,还是一种说老实话、做老实事、当老实人的道德观。它是认识论、行为观、道德观的高度统一。
  实事求是的老实人格,是延安时期的一种时代风格,这种老实人格是实事求是的认识论和行为观在道德修养上的表现。
  延安时期从党的领袖到普通党员,以马列主义为理论武器,实事求是地解剖自己,脱小资产阶级思想之胎,换教条主义之骨,严格要求自己。在开展积极的思想斗争时,普遍采取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的正确态度,说话诚实,工作踏实,作风扎实,成为一种时尚。毛泽东对这种老实人格概括为“不偷、不装、不吹”。不偷就是不要把别人的当自己的,书是人家写的,不要“抄袭”;不装,就是老老实实,说老实话,办老实事,做老实人,懂就懂,不懂就是不懂,不要装懂,不要“猪鼻子里插根葱——装象”;不吹,就是一是一,二是二,不夸大,不吹牛,要“实报实销”。
  1943年7月,康生发起搞了一个所谓“抢救运动”,把甘肃、四川、云南、贵州、陕西等10多个省的地下党都说成是国民党特务控制的“红旗党”。周恩来长期在国统区工作,对这些地下党的情况是十分清楚的。他回到延安后得知此事,当即表示,不是那么回事!并及时向毛泽东等中央领导反映了这一情况,使这一错误得以及时纠正,延安时期的新闻工作者,也以讲究真实,敢报实情著称。在采写新闻稿件时,一是一,二是二,不夸大,不缩小。有成绩客观地讲,有错误公开地揭。凡写群众的稿子,都先念给群众听一遍,看看群众有没有意见,能不能听懂;凡写战况的稿件,必须亲临战场。有时,为了核实几百字的消息,也不顾危险,往返十几里以至几十里山路赶到前沿阵地。一次《解放日报》刊登了一位年轻记者的稿件,说是在土改时有个人把部分土地献给了政府。当地群众反映这一报道失实。报社得知这一情况后,立即组织人调查核实,公开向读者道歉,并将这件事作为一个严重事件,在新闻队伍中进行了整顿,杜绝了类似事情的再次发生。
  说实话,报实情,更是我军广大指战员的高尚人格。青化砭伏击战,我军从发起进攻到战斗结束,仅用了1时47分钟,活捉敌旅长李纪云以下官兵4000多人。战斗结束后,彭德怀按捺不住心头喜悦,毛主席这时也在焦急地等待战报。面对正在拟制战报的参谋,彭总想了一下说:“报告毛主席,我们消灭的只是敌人一个不满建制的旅,不要把成绩夸大了。根据彭总指示,这位参谋据实报告了战绩。当天晚上,新华社播发了战捷消息。40年后,原国民党整编27师师长王应尊谈及此事,十分感慨。他说:“当天晚上,我从广播里收听到公布青化砭战况的人数、装备,毫厘不差。因为这个旅是我亲手装备起来的。仅这一件事,我就对共产党和解放军有了进一步的认识,有了深刻的印象:实事求是,不吹不擂。这就是共产党与国民党的区别。要是国民党取得这点胜利,那就要吹破天喽!”
  ① 《周恩来选集》(下),第395页,人民出版社1980年版。
  ② 《毛泽东选集》第3卷,第835页,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
  ③ 同上,第821~822页。
  

延安精神论纲/张远葆主编.—北京:军事科学出版社,200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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