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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习南泥湾人的创造精神

李克敏


  西北局高干会议于1942年10月9日至1943年1月14日在延安召开。在这个重要的会议上,党中央表扬了359旅在南泥湾开荒生产所取得的成绩。西北局奖给359旅锦旗一面,上书“发展经济的先锋”。旅长兼政委的王震同志,被评为劳动模范。毛主席亲笔给王震题了词:“有创造精神”。
  “有创造精神”,这是毛主席对以王震为旅长的359旅,在南泥湾生产的评价和总结,也包含对以后的期望。
  1943年秋,毛主席和朱总司令及中央其他领导同志视察南泥湾,用了7天时间,对359旅在南泥湾开荒生产的情况,进行全面系统的了解,并作了许多重要的指示。过了两个月,即1943年11月29日,毛主席在中共中央招待陕甘宁边区劳动英雄大会上讲话时指出:“每个战士一年中只需花三个月工夫从事生产,其余九个月时间都可以从事训练和作战。我们的军队既不要国民党发饷,也不要边区政府发饷,也不要老百姓发饷,完全由军队自己供给;这一个创造,对于我们的民族解放事业,该有多么重大的意义啊!”接着他又讲:“只要我们全体英勇善战的八路军、新四军,人人个个不但会打仗、会做群众工作,又会生产,我们就不怕任何困难,就会是孟夫子说过的:无敌于天下。”
  这里,毛主席从民族解放的战略全局上,深刻论述了军队搞生产的意义。从而也使我们更深刻地理解了毛主席给王震同志题词的意义。
  1945年6月9日,毛主席和其他中央领导同志到延安东关机场,给359旅第二支队南下送行,毛主席在讲话中说:“在南泥湾大生产中,你们又创造了盘古以来未曾有过的奇迹,粉碎了国民党反动派妄图困死、饿死我们的阴谋。”这里毛主席又表扬了359旅的创造精神。
  从毛主席给王震同志题词,到南泥湾视察,到多次讲话,毛主席对359旅在南泥湾生产中的创造精神,是倍加赞扬的。所以我们在研究学习南泥湾这段光辉历史的时候,一定要重视学习南泥湾人的创造精神。
  1941年春,359旅奉命开赴南泥湾,屯垦执行生产自给,保卫党中央的神圣使命,当时,陕甘宁边区的经济情况是十分困难的。用毛主席的话说:“最大的一次困难是在1940年和1941年,国民党的两次反共磨擦,都在这一时期。我们曾经弄到几乎没有衣穿,没有油吃,没有纸,没有菜,战士没有鞋袜,工作人员在冬天没有被盖。国民党用停发经费和经济封锁来对待我们,企图把我们困死,我们的困难真是大极了。”
  359旅就在这种形势下进入了南泥湾。南泥湾距延安90多里,是延安南大门,它土地肥沃、水源充足,但已荒芜百年,人烟稀少,野兽成群,遍地茅草,荆棘丛生。部队到这里,不要说生产了,就连最起码的生活也很困难。面对极为险峻的局面,359旅领导,首先从思想动员入手,使全旅指战员,认识到党中央提出的“自己动手,自给自足”这个方针是完全正确的,垦荒生产,是关系生死存亡的问题。在党中央、毛主席领导下,我们一定能战胜困难,取得胜利。在提高认识的基础上,旅领导首先采取以下几条措施。一、从旅领导到每个战士都要担负一份生产任务。二、取消旅团领导和机关的公务员,充实生产第一线。三、把干部乘马集中起来搞生产。这几条措施,是旅领导垦荒生产的决心,也是向困难开战的宣言,对全旅万名健儿又是巨大的鼓舞,全旅官兵以战斗的姿态,以排山倒海之势,扑向荒山,冲向困难。没有道路自己修,没有住处打窑洞,没有工具自己造,就这样他们闯过了一个又一个难关,第一年就取得了安好营、扎好塞,开荒种地11200亩,收细粮1200石、蔬菜164.8万斤,经费自给78.5%的好成绩。
  1941年秋,朱总司令到南泥湾视察,看到变了旧模样的南泥湾十分高兴。他说:我最喜欢的是你们干部带头劳动,无论开荒、锄草、背粮、运肥,干部以身作则,艰苦奋斗,这是好作风啊!
  朱总司令的教导,使我深深地感到,359旅领导,在大生产运动中的几条措施,虽然算不上独创,但在40年代,在南泥湾的垦荒生产中,确实具有创造性的意义。没有崇高理想,没有对党对人民的忠诚,没有对敌人的无比仇恨,没有革命的创造精神,这几条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措施,是绝对想不出来、做不到的。
  359旅在南泥湾有4年多的时间。一些历史资料和大量的回忆录,使人感到勇于实践,是各级领导干部的一个显著特点。他们提出领导生产不能指手划脚,一定要动手动脚,要站在生产实践中领导生产。718团团长陈宗尧同志是一个光荣代表。他领导的团部生产小组,共八个人,个个干劲十足,经常还开展比赛,互相介绍家乡的生产情况,17天时间他们就开荒130亩,对全团鼓舞很大。有的战士提出在收工前后要为团长代耕十镢头。陈团长认为开展劳动竞赛,是提高效率的好方法。于是他把全团每天开荒超过一亩的175位同志,集中起来进行开荒比赛。结果一天开荒306.72亩,有六位同志超过3亩,经旅批准授予特等劳动英雄称号。向劳动英雄看齐的口号响遍全团每个角落,每人每天开荒一亩已成为普遍现象。西北局高干会议上毛主席亲笔给陈宗尧同志题词:“模范团长”。
  直接的生产实践,使他们对南泥湾的“脾气”很快就摸透了。他们认识到,南泥湾的荒地有阴坡和阳坡之分,加上无霜期短,开荒应以阳坡为主。假如阳坡的地不够阴坡也可种洋芋,其优点是耐储藏。另外荒地有老荒和二荒之分,以老荒为好,它土地肥沃,庄稼长得好。老荒地又分为狼牙刺地、小树枝地、老蒿子地、二蒿子地、猫儿草地、蝎子草地、红草地等,以前四种为好,是开荒的主要对象。真是实践出真知。他们勇于实践,又善于总结,使生产的管理建立在比较科学的基础上,所以生产连年翻番,1942年种地26800亩,生产细粮3050石。1943年种地10万亩,收细粮1.2万石,完全做到自给。1944年生产细粮3万石,除自给外,还给政府缴公粮1万石。
  真是实践出真知,实践是创造之源,359旅在南泥湾创造的奇迹,就是孕育于实践,产生于实践,是勇于实践结出的硕果。
  1941年春,即359旅开赴南泥湾的时候,毛主席的《农村调查》重新出版,并亲自写了序言和跋,重申“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这个著名的论断。在毛主席的倡导下,359旅的各级领导同志都十分重视调查研究。王震同志在1943年1月5日的讲话中说道:“在生产建设中调查研究作风的风气高,主观主义的作风较少。”
  他们调查研究的特点是,领导和骨干相结合,抓重大问题,抓好坏典型。情况弄清楚,马上研究对策,力求尽快落实。如生产大忙季节,发现连队伙食比较差,旅长、副旅长,亲自到几个连队作调查,检查战士用餐油、盐、菜的分量,并召集有经验的炊事员,研究进行各种杂粮米面的配合吃法,如何做杂面馍、杂面窝头、杂面饸饹等,这样既可增加营养、调剂口味,又节约了粮食。并提出连队要做豆腐、生豆芽。这样就使连队生活大为改善。这对增强体力、提高士气、加快开荒生产进度,意义都很大。
  有段时间,对生产与军政训练的关系认识问题比较多,有的提出一年要四五个月时间,才能完成生产任务。旅的领导亲自负责,组织力量进行调查研究。结果发现每人种地10亩两个月时间就够了。具体情况是:开地需工20天,播种5天,锄草3次共需28天,秋收5天,但这需要保证每人有一把镢头和锄头,每连要配8头牛,每单位组织10~14人的一个生产班,他们在部队进行军政教育时,负责种菜、打场,以及生产中遗留的零星任务。同时,军政训练的安排要与农业生产结合起来,尽量在生产的空隙中进行。这样,他们就提出了“2—8—2”这个公式。即生产两个月,训练八个月,机动两个月。在生产运动中,全面建设部队这个大问题解决了。对这个创造,毛主席曾给予很高评价。
  领导干部的调查研究,和领导个人的生产实践相结合,这就把领导个人的经验和群众的创造结合起来,一个个难题都在不断得到解决。如怎样使用镢头,举高了不好,低也不好,举三至四尺为最好,省力省时效率高。再如每块地种什么最好,什么样的品种,什么时间种最好,他们都进行了调查研究,得出科学结论,这样就使生产以成倍的数字飞速增长。“陕北的江南”就在这样科学的指导下,在艰苦的奋斗中创造出来了。
  40年代初期,陕甘宁边区兴起了学习马列主义,学习文化科学知识的热潮。所以359旅一进南泥湾就提出“变兵营为学校”的口号。贺龙师长曾号召干部都要变成知识分子。他说没有文化就带不好兵,打不好仗,将来也不适应新中国的建设。在领导的重视下,一个识字运动开展起来了。许多同志晚睡点,起早点,生产间隙挤一点,真是争分夺秒地在学习。没纸就用桦树皮代替,还有的以树枝当笔,以地当纸;点灯没有油,许多同志就利用休息时间砍柴卖钱买灯油。在文化教员的帮助下,经过刻苦学习,有的半年,有的时间稍长一点,就识了1000多字,搞掉了文盲帽。1943年11月,全旅组织一次写作比赛,参加的人原来都是文盲,共145人,74人写的文章被评为优秀。
  王震同志勤奋学习,善于学习,曾被传为佳话。他当时除旅长兼政委外,还兼任延安地委书记、警备司令员,全旅生产、生活、战备、学习他都要考虑。还担负一份生产任务。他忙得很、时间紧得很。尽管如此,他每晚还要坚持一两个小时学哲学、学政治经济学,自己不懂就问秘书,或向懂的同志请教。有时到延安开会,他还挤些时间请徐老给讲古文,对精辟的佳句,他不仅能背诵,而且还能运用到实际工作中去。
  另外,王震同志还特别注意向内行人学习。接受生产任务后,他曾虚心向陈奇涵、张秀山同志请教,还拜访当地土绅安文饮、霍子集,学习本地“生财之道”。还和延安、延川、延长等县负责同志研究生产的经验。他还特别注意向农民学习。1943年3月,开干部会,他请来住地附近一位58岁姓张的农民,给干部讲农业生产的知识和经验,使干部深受教育。
  王震同志勤奋好学,这使他知识丰富,站得高看得远,研究和解决问题,能创造性地进行思考,出奇致胜,获得成功。所以毛主席赞扬他有创造精神。
  南泥湾时代,距现在已有半个多世纪,我们的祖国、我们军队,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现在我们正处在以江泽民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领导下,高举邓小平理论伟大旗帜,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的伟大时代。我们一定要认真研究和学习南泥湾人的创造精神,并且把它发扬光大,创造出更好、更多的奇迹,奉献给人民。
  (作者系84803部队政治部原主任,离休干部,曾在359旅后续部队工作20多年。)
  

南泥湾精神代代传/中共陕西省委宣传部,中国人民解放军八四八七零部队政治部,陕西省南泥湾精神研究会合编.—西安:陕西人民教育出版社,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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