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12月5日)
　　邓小平同志在党的十二届二中全会的讲话中，提出了思想战线不能搞精神污染①的重要问题。他严肃地指出：“思想战线上的战士，都应当是人类灵魂工程师。”“作为灵魂工程师，应当高举马克思主义的、社会主义的旗帜，用自己的文章、作品、教学、讲演、表演，教育和引导人民正确地对待历史，认识现实，坚信社会主义和党的领导，鼓舞人民奋发努力，积极向上，真正做到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守纪律，为伟大壮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事业而英勇奋斗。”②这个讲话的精神，全省文艺工作者都应该认真学习领会，坚决贯彻执行。它不仅是我们这次文代会的指导思想，而且是我们总结经验教训，开创文艺工作新局面的行动指南。
　　一
　　建国以来，我们陕西的社会主义文艺事业得到了蓬勃的发展。广大专业和业余文艺工作者，在文学、戏剧、电影、音乐、舞蹈、美术、书法、曲艺、杂技、摄影、民间文学等方面取得了可喜的成绩。十年动乱时期，我们国家遭受了林彪、“四人帮”③的严重破坏，文艺界许多同志蒙受了不白之冤。就是在那个年月，大家也作了许多抵制和斗争。粉碎“四人帮”以后，特别是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文艺战线也同全省各条战线一样，大力进行拨乱反正，清除“左”的流毒影响，落实党的各项方针政策；同时批评了资产阶级自由化倾向，注意纠正领导上的涣散软弱状态，使我省的各类文艺形式有了很大的发展和繁荣。现在，文艺界的领导和越来越多的同志，能够高举社会主义的旗帜，坚定地贯彻执行党对文艺工作的方针和政策，比较自觉地开展两条战线的斗争，对一些不符合四项基本原则的言论、思想情调不健康的作品、有错误倾向的学术观点，进行了不同方式的批评；对一些好的创作、演出、展览，及时作了推荐，评论。尤其可喜的是，我省一些老作家，发扬延安精神，用正确的文艺观点、创作思想和经验，帮助引导青年作家自觉抵制错误思潮的影响，坚持社会主义文艺方向。一些中青年作家以柳青④为榜样，注意了深入生活，在同人民群众的密切联系中汲取智慧和力量。由于党的教育和培养，老作家和艺术家的传帮带，一大批中青年文艺工作者成长起来了。他们的作品和演出，在反映现实生活的深度和广度上，在艺术的表现力上，都有显著的进步。4年多来，先后有100多人次在全国和省一级文艺评奖中获得奖励。其中，《六斤县长》(戏剧)、《仿唐乐舞》(歌舞)、《西安事变》(电影、戏剧)、《人生》(小说)、《献给青少年》(交响乐)以及美术方面等影响较大的作品和演出，大都出自中青年文艺工作者之手。秦腔、杂技出国演出以及户县农民画、延安剪纸和宝鸡木刻，也受到了国内外有关方面的好评和重视。
　　二
　　我们在看到文艺事业欣欣向荣的大好形势时，绝不能轻视工作中还存在的不良倾向和严重问题。正如小平同志在十二届二中全会的讲话中指出的：“理论界文艺界还有不少的问题，还存在相当严重的混乱，特别是存在精神污染的现象。”⑤小平同志尖锐批评的这个问题，在我们省也是存在的。
　　我省文艺界，有少数同志对文艺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的方向是比较地淡漠了。他们对党、对社会主义缺乏应有的热忱，在自己的作品中散布各种对党和社会主义的不信任情绪以及对马列主义的破灭感，宣扬抽象的人性和人道主义，鼓吹所谓“社会主义的异化”。有些同志对党不再提“文艺为政治服务”作了错误的理解，以为从此文艺就可以脱离政治、脱离社会主义方向。在他们的作品中，看不见时代的印记，看不见党和人民的力量，看不见优越的社会主义制度、科学的社会主义思想对现实生活和人物命运的影响。社会主义改变了我们整个国家、整个民族的命运；10亿人民都拥护社会主义，并且在党的领导下从事着社会主义实践；我们每个人的思想性格和命运，每一种社会关系的形成和发展，都同社会主义的思想和运动密切相关。如果远离这个生活中最大的真实，回避人民群众真心实意拥护的社会主义运动，怎么称得上是为人民服务呢?这绝不是每一个严肃的对人民负责的文艺工作者所应有的态度。
　　有些作者对反映新时期现实生活中的新因素，对塑造社会主义新人形象，热情不那么高，强调表现自我，感受什么就写什么，不愿意深入生活。报告文学是反映现实斗争、描写新人形象的轻骑兵，但是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数量和质量都有一定差距。小说方面，塑造新人形象的成功之作较以前减少了。有一种看法，似乎写社会主义新人新事新思想，倒是“老一套”，必然是“肤浅”的，因而不屑于搞；而专写新生活中的暗影、新人物身上的旧斑痕，倒成了“出新”，倒叫做“突破”。这就把关系完全搞颠倒了。还有一些同志，主观上想写新人，但不是从社会主义、共产主义思想体系的高度来挖掘新的思想特征，却自觉不自觉地把转折时期生活中出现的非本质、非主流的东西加以描写和宣扬，造成对社会生活评价的混乱。
　　有的作者在自己的作品中渲染凄凉、阴暗、低沉、空虚的气氛和厌倦现实的情绪，涣散人民创造新生活的斗志和革命热情。有些作品和演出还宣扬了爱情至上，着力描写色情，甚至为宗教迷信唱起了赞歌。为了迎合少数人的低级趣味，提高“上座率”，有的竞相演出了一些就是西方国家也称为“垃圾”的东西。一些宣扬封建道德和其他不健康思想情调的旧戏曲，未经整理改编便原封不动地搬上了舞台。少数演员把精神产品完全商品化，不择手段去捞钱。在“向钱看”的思想影响下，也出现了一些脱离生活、粗制滥造、胡编乱造的现象。
　　三
　　文艺界这些混乱的思想和精神污染的严重问题，在人民群众中散布坏的影响：助长人们消极涣散、离心离德的情绪，助长形形色色的个人主义、虚无主义、悲观主义和自由主义，助长一部分人怀疑以至否定社会主义和党的领导的思潮，特别是对一部分青少年起着潜移默化的腐蚀作用，污染了社会风气。对此我们必须有足够的估计，清醒的认识，采取坚决、严肃、认真对待的态度，绝不能掉以轻心。
　　文艺界出现这些问题，有这样那样的原因，最根本的，我以为有三条：一是学习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包括文艺思想)不够，一些同志缺乏思想理论上的坚定性和马克思主义的清醒头脑。有的青年同志甚至不大懂得马列主义的基本知识，也不大了解近百年来国外和国内思想文化文艺战线的斗争历史，这就使他们在政治上、思想上缺乏起码的分辨能力，容易被这样那样的错误的风气和浪潮搞得晕头转向。二是从现实生活中，从人民群众中汲取营养不够。邓小平同志曾经说过：“人民是文艺工作者的母亲。一切进步文艺工作者的艺术生命，就在于他们同人民之间的血肉联系。”⑥事情确实是这样。文艺工作者一旦脱离群众，脱离生活，就容易和人民在思想感情上产生隔膜，甚至变得冷淡，就容易减弱用自己的艺术劳动为建设社会主义精神文明作贡献的使命感。久而久之，头重脚轻根底浅，丧失了免疫力，各种错误的、不健康的思想和艺术趣味就会乘虚而入。三是胡耀邦同志指出过的，我们党的一些带根本性的意见，没有引起文艺界的充分注意。三中全会以来，邓小平同志和党中央其他领导同志多次强调过，思想解放运动必须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双百”方针⑦是要在竞赛和斗争中扩大社会主义的文艺阵地，对外开放决不是取消思想防线，搞那种“全盘西化”。在党中央领导下，我们对那些把思想解放引向资产阶级轨道，将“双百”方针曲解为自由化的，进行过严肃的批评。但是，文艺界有些同志却低估了资产阶级自由化思潮的存在，低估了西方资产阶级社会思潮的侵袭和危害。他们认为这是“小题大作”，“大惊小怪”，是“又要收了”，“又要搞‘左’的那一套了”。在他们看来，当前文艺界似乎仍然只有一个继续反“左”的问题，仍然只有一个发扬艺术民主的问题。“左”的错误我们是要反的。但我们一定要有的放矢，有“左”就反“左”，有右就反右。在当前，主要是纠正右的、软弱涣散的倾向。艺术民主我们是要发扬的，但我们发扬的是社会主义民主，而不是资产阶级自由化，民主的目的在于艺术繁荣，而不能搞精神污染。在坚定地和党中央在政治上保持一致，坚定地贯彻党的文艺方针政策这个问题上，文艺战线的每一个党员，每一个革命者，都应该有鲜明的态度。
　　四
　　省文联成立之后，今后的工作应该有一个指导思想。这个指导思想我们能不能这样提：在党的领导下，团结全省广大文艺工作者，以共产主义思想为核心，坚持革命现实主义与革命浪漫主义相结合的创作方法，继续贯彻“双百”方针，鼓励作家深入生活，创作又多又好的精神产品，开展形式多样的文化艺术活动，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在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中做出积极的贡献。文联党组应该围绕这个指导思想来安排活动，布置工作，抓学习、抓创作、抓评论、抓风气。
　　抓学习。当前主要是认真学习《中共中央关于整党的决定》⑧和邓小平同志、陈云同志在二中全会上的重要讲话⑨，深入学习《邓小平文选》，还要结合学习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关于文艺工作的论著，特别是毛泽东同志的文艺思想，学习我们党的基本文艺方针政策。在学习中，要联系文艺活动的实际进行讨论，总结经验教训，提高思想认识，防止和克服各种不良倾向，坚持正确的政治方向。
　　抓创作。我看主要应当抓创作人员和演出人员思想艺术素质的提高。提高的关键在于学习马列和深入生活。所有的文艺单位都要采取切实可行的办法组织大家真正深入生活，真正深入到新时期的实际斗争中去，深入到工人、农民、军队和知识分子中去，像毛泽东同志说的那样，观察、体验、研究、分析一切人，一切阶级，一切群众，一切生动的生活形式和斗争形式。走出狭隘的个人生活圈子，投身于新时期的火热的生活，和广大人民群众打成一片，这不仅可以获得丰富的文学艺术的原始材料，而且能够使自己的思想感情、艺术趣味逐渐和人民群众相一致。人民需要艺术，艺术必须扎根于人民。只有从人民的斗争生活中汲取营养，用人民的创造精神哺育自己，才能真正提高自己的政治素质和创作才能，也才能有真正的社会主义文艺事业的昌盛繁荣。深入生活，对文艺工作者特别是对创作人员来说，是“硬任务”、基本功，一定要有计划地作出安排，组织实施，形成制度。当然，深入生活的方式不能硬性规定，不能“一刀切”，要采取适合每个人具体情况的多种形式和方法。
　　抓创作，要敢于创新，敢于改革。比如，秦腔这个古老的剧种，更应该在创新和改革上大做文章。内容要改，唱腔要改，音乐要改，表演要改，舞台设计也要改。不创新就不能前进，不改革就没有出路。改，即要保留秦腔的优点和特色，又要使它符合我们这个时代的要求，为全省、西北以至全国人民群众喜闻乐见。
　　抓评论。当前首先要建立一支专业和业余相结合的评论队伍。省文联和各协会都应该有自己的评论队伍。这支评论队伍要有一定的思想理论水平和艺术水平，政治上也比较强。通过他们，联系广大的业余评论员。文艺评论既要善于发现新时期文艺工作的好经验和文艺创作的好势头，又要勇于批评各种错误倾向和不良风气，而且能从理论上、从历史的发展中较深刻地说明问题。在当前，则要针对文艺战线存在的精神污染的情况，写出一批有分析、有理论、有说服力的好文章，以清除精神污染，促进文艺事业的繁荣。写评论文章，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要从团结的愿望出发，好心地对待自己的同志，好心地对待犯错误的同志，要实事求是，心平气和，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摆事实，讲道理，切切实实按照党的政策办事。
　　抓风气。要花大力气搞好文艺界的风气，加强和改善文艺界的思想政治工作。我们陕西是延安的所在地，是毛泽东同志《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发表的地方。我们应该发扬延安时期革命文艺工作者那种艰苦奋斗、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为革命斗争服务的精神，把发扬延安革命传统，树立正确的文风、台风、书画风，作为文艺界精神文明建设的重要任务之一，以自己的精神文明，促进社会的精神文明。对于政治上同中央唱反调，文艺上的商品化倾向和各种违法乱纪现象，对于极端个人主义、自由主义、无政府主义和小团体主义，要敢于开展积极的思想斗争。文艺报刊要为搞好文艺界的风气多做舆论工作。要通过调查研究，有计划地表彰一些文艺界的先进模范人物，做好广泛的正面宣传，同时选择极少数反面典型，作公开或不公开、点名或不点名的批评。当然，这种批评，应当是与人为善、治病救人的，有利于促人奋发、团结向上的。
　　搞好风气，首先要搞好文艺界的党风。党员文艺工作者要坚持党的立场和党性原则，必须明确自己首先是一个共产党员，其次才是作家、艺术家，因而既有创作和批评的自由，又要在政治上同中央保持一致，遵守组织纪律。当前，文艺界全体党员要认真学习整党决定和其他党员必读文件，认识整党的必要性，明确整党的任务，坚决按照整党决定的要求办事。文艺界第一批整党的单位要在省委统一部署下，把整党工作搞好，防止走过场。其他单位也要认真学习，提高思想认识，做好整党准备。
　　还要指出的一点是，必须严格把关。所有文学艺术作品在出版之前、发表之前、演出之前、展出之前，都应经过一定的审查。对于不健康的有可能引起精神污染的内容，要坚决加以修改，做到预防为主，防患未然。不要等到出版、发表、演出、展出之后，发生了不良影响，然后再去评论、批评。这应定为制度，严格执行。这种做法，没有什么不可以的。物质产品为防止粗制滥造，不是就有一个检验制度么，经检验合格之后，才能出厂。为什么精神产品就可以不要审查与检验呢?!有人说这不符合“文学民主”、“艺术民主”。民主当然是要发扬的，但是民主的目的只能是提高文学艺术创作的质量，决不是为了降低质量，更不是想怎样写就怎样写，写了什么就出版什么，编了什么就演出什么，那只能意味着自由化。
　　党的领导是繁荣社会主义文艺事业的根本保证。社会主义文艺不可能自发地发展。那种“无为而治”的说法是完全错误的。那种放任自流、无所作为的领导作风，也势必削弱党的领导作用。那种主观武断、简单化的领导作风也要纠正，不然，就会妨害社会主义文艺的繁荣。文艺界的领导要树立良好的思想作风和工作作风，也要讲究领导艺术和工作方法。文艺界的领导同志应当具有一定的文化历史知识，掌握文艺事业的发展规律，认真调查研究，把党的方针政策和本部门的具体情况密切结合起来。党的领导作用的发挥，靠的是方针政策的威力，靠的是党员的模范作用。对于具体的艺术和学术问题，领导人可以也应该发表意见，但不可强加于人。要和大家交朋友，讲知心话，以平等的、同志式的态度对待他们，耐心地同他们商量，尽可能地帮助他们改善工作和生活条件，维护他们的正当权益，真心实意地听取他们的意见，并为他们服务。
　　我们陕西是中华民族古代文化传统和革命文化传统荟萃之地，灿烂的周秦汉唐文化，光辉的延安时期新文化运动，在我国思想文化史上都留下了令人自豪的一页。我相信，经过陕西全体文艺工作者的扎实工作和辛勤的艺术劳动，我们一定能无愧于前人，无愧于我们这个伟大时代，创作出越来越多、越来越好的艺术成果，为社会主义文艺增添新光彩，为建设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做出新的更大的贡献。
　　*这是马文瑞同志在陕西省文学艺术工作者第二次代表大会上的讲话。
　　注释
　　①精神污染，指一些同时代和人民的要求背道而驰的人，用他们的不健康思想、不健康作品、不健康表演，来污染人们的灵魂。邓小平1983年10月12日在中共十二届二中全会的讲话中指出：“精神污染的实质是散布形形色色的资产阶级和其他剥削阶级腐朽没落的思想，散布对于社会主义、共产主义事业和对于共产党领导的不信任情绪。”他强调：“精神污染的危害很大，足以祸国殃民”，“思想战线不能搞精神污染”。随后，思想文化各部门对一些错误思想言论进行了批评，对违法淫秽书刊依法查禁，对传播精神污染的有关人员进行了教育和处理，反对精神污染的斗争取得了明显成效。
　　②⑤邓小平：《党在组织战线和思想战线上的迫切任务》(1983年10月12日)，《邓小平文选》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10月版第40、39页。
　　③见本册《认真学习马克思主义关于党的学说》注(11)。
　　④见本册《长安县胜利一队贫困和王家斌家庭生活困难的调查》注④。
　　⑥邓小平：《在中国文学艺术工作者第四次代表大会上的祝词》(1979年10月30日)，《邓小平文选》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4年10月第2版第211页。
　　⑦“双百”方针指毛泽东提出的“艺术问题上百花齐放，学术问题上百家争鸣”的方针。
　　⑧《中共中央关于整党的决定》，1983年10月11日中共十二届二中全会通过。要求各级党组织从1983年冬季开始，用3年时间对党的作风和组织进行一次全面整顿。决定对这次整党的基本任务、方针、政策和方法都作了明确规定，基本任务是：统一思想，整顿作风，加强纪律，纯洁组织。
　　⑨邓小平在中共十二届二中全会上的重要讲话以《党在组织战线和思想战线上的迫切任务》为题，收入《邓小平文选》第3卷；陈云《在党的十二届二中全会上的发言》，收入《陈云文选》第3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