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安时期是中国革命历程中一个极其重要的时期。这期间，在毛泽东同志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思想路线指导和全党同志的共同努力下，经过延安整风运动，特别是党的七大后，形成了举世闻名的延安精神。延安精神是马克思主义普遍真理同中国革命具体实践相结合的产物，是我党在长期革命斗争中形成的一整套杰出思想、优秀品质和作风的集中体现，是全党全民宝贵的精神财富。我作为一个亲身经历延安时期的老同志，每当谈起延安精神，都感到非常亲切。过去我们靠延安精神，推翻了压在人民头上的三座大山，夺取了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今天我们继承和发扬延安精神，必将取得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的不断胜利。延安精神作为中国共产党人在长期革命斗争中形成的一系列杰出思想、优秀品质和作风的集中体现，它包括了很多方面的内容。今天我着重想谈谈调查研究的问题。
　　(一)
　　作为在我党历史上最具创造意义的延安精神具有十分丰富的内涵。实事求是就是其中最重要的内容和最显著的特征。而要做到实事求是，又必须注意调查研究。所以，我认为，调查研究是延安精神的一个重要内涵，注重调查研究是弘扬延安精神的前提和条件。
　　要实践延安精神，必须注重调查研究。延安精神是马列主义普遍原理与中国革命具体实际相结合的产物。马列主义最基本的原理之一就是一切从实际出发。不了解实际，又怎么谈得上从实际出发呢?而要了解实际，达到主观和客观、理论和实践、知和行的具体的历史的统一，离开调查研究别无它法。毛主席早就告诫我们，没有调查，没有发言权。没有正确的调查，也没有发言权。离开了实际的调查，就要堕入空想和盲动的深坑。
　　因此毛主席是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典范。大革命时对湖南农民运动作了考察报告；在中央苏区到农村作调查研究。《长冈乡调查》、《才溪乡调查》，到延安，中央作了《关于调查研究的决定》，使全党注重调查工作。这是延安精神的重大内容。
　　要弘扬延安精神，也必须注重调查研究。是否注重调查研究是检验一个共产党人是否继承和发扬延安精神的试金石。如果真正从思想上、行动上继承和发扬了延安精神，那么他在实际工作中必然注重调查研究。反之，如果仅仅把继承和发扬延安精神停留在口头上、文件上，那他在实际工作中也不可能注重调查研究。离开了周密的、系统的调查研究，弘扬延安精神只能是一句空话。
　　(二)
　　大量事实说明，“调查工作好了，其它工作才能作好，调查工作好不好、其它工作也不可能作好。”在党的历史下，每当调查研究之风盛行的时候，党的事业就兴旺发达；反之，凡是调查研究之风销声匿迹的时候，党的工作就产生失误，就会犯错误，甚至把党推向分裂和毁灭的边缘。毛泽东同志一贯注重对实际情况的调查研究，反对脱离实际，只从本本出发和凭经验办事的主观主义。他把马列主义的普遍原理同中国革命的具体实际结合起来，创造性地提出了“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政权”的中国革命的正确道路，从而把革命引向胜利。在新的历史时期，邓小平同志提出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作出一系列正确的重要决策，解决了四化建设中的许多重大问题，都是与他经常深入实际注重调查研究分不开的。而民主革命时期的几次错误路线，特别是王明的左倾错误路线，思想方法上的特征就是主观与客观、认识与实践相脱离，在工作指导上就是离开实际调查而对政治形势作出唯心主义的估量。五十年代后期，轻率发动“大跃进”和农村人民公社化运动，使高指标、浮夸风和“共产风”等左倾错误得以严重泛滥，也是由于离开对当时当地的实际情况作调查研究，在工作指导上犯了主观主义错误所造成的。
　　对于这一点，我有非常深刻的体会。1939年1月，党中央为了更全面、具体地掌握情况，指导抗日战争，组织考察团深入各战区考察。我被中央军委任命为华北敌后战地考察团团长，率领从军委直属机关等单位抽调的六七十人赴华北敌后战区野战部队进行考察，主要任务是了解情况，总结经验，发现问题，找出办法，也就是搞调查研究。我们先后对冀察晋军区、平西军区、晋西北的120师及新军决死队的二、三、四纵队等进行了考察。8月初，我们在冀中军区的八路军三纵队进行考察时发现，这支原东北军改编过来的新部队，旧军队里的一些残余影响还没有完全消除，党员比例较少，部队的政治基础还显得不够坚实。鉴于这种情况，我们协助冀中军区进行了第二期整训。经过几个月的整训，八路军的一整套工作制度和光荣传统，逐步为整训部队所继承，党的领导得到加强，部队政治素质和战斗力迅速提高，使这支部队成为政治上自觉坚定，军事上顽强机动，能够在残酷困难的条件下坚持平原游击战争的骨干力量。
　　整个考察历时一年半时间，在考察中，我们不仅听取各级领导、机关的汇报，还向基层官兵、游击队员、地方干部、农民等各类、各阶层人士进行了解，获得了大量第一手材料。考察结束，我们写出了两份考察报告。一份是《总政考察团在华北北线部队考察工作的总结报告》，报告中估价了建军的成绩，总结了建军的方针和原则，并着重提出了建军中应注意的问题。另一份是《总政考察团在冀中三纵队考察工作的总结报告》。这份报告全面反映了这支部队两年来的建军历程。这两份报告受到军委毛主席和总政王稼祥主任的高度赞扬。
　　(三)
　　在新的历史时期，继承和发扬调查研究的延安精神有着极其重大的现实意义，因为与延安时期相比，现在我们面临的形势更复杂，肩负的任务更艰巨。我们所从事的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四个现代化建设是前无古人的伟大事业，有许多新情况需要我们去了解，有许多新规律需要我们去认识，有许多新问题需要我们去研究，这就需要我们更加经常地、反复地、认真地进行调查研究，不断地认识问题、解决问题。只有调查研究，才能真实、客观、全面地了解我们的国情，了解我们面对的世界，才能认识和掌握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的客观规律，提高领导决策的科学化、民主化水平，制定出符合实际、切实可行的方针政策，也才能避免失误，加快四化建设。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通过的《关于加强党和人民群众联系的决定》，向全党提出了密切党群关系的要求。要密切党群关系，各级领导干部就必须经常地深入基层，了解群众的疾苦，了解群众的情绪，研究解决群众存在的实际问题。
　　当前在继承和发扬调查研究的延安精神方面，我认为有几种倾向需要克服。一种倾向是，有些同志满足于开会、看文件，以为这样就可以了解情况。这种倾向是很有害的。现在与延安时期相比，会议多了，文件也多了，报刊电台等各种传播媒介传递的信息更多了，通过这些渠道确实可以了解到许多情况，但这些并不能代替深入实际的调查研究。从文件、材料和报刊电台上得来的情况，毕竟是第二手的，难免片面性、主观性和脱离实际。只有亲自调查研究得到的第一手材料，才有可能更客观、更全面、更符合实际。
　　另一种倾向是，有的同志认为，只要到群众中去走一走、看一看，就是搞调查研究了。这种想法也是不正确的。不作周密的系统的调查研究，只是蜻蜒点水、走马观花，是不可能了解到真实情况的，是不可能认识客观规律的，也是不可能找到解决问题的正确方法的。这样两手空空而去，又双手空空地回来，除了给群众增添麻烦外，什么作用也没有。
　　还有一种倾向是，有的领导干部下去调查研究，愿意到好的单位，不愿意到差的单位；看好的方面多，看差的方面少；喜欢听喜，不喜欢听忧。这种调查往往使自己的思想囿于少数先进单位和一些好的方面，不容易发现问题。而我们调查研究的目的，更重要的在于发现问题，研究、解决问题。越是问题多、困难大的单位，才越是需要我们去调查研究。
　　以江泽民同志为核心的新一代中央领导集体在继承和发扬调查研究的延安精神方面给我们作出了很好的榜样。他们在到中央工作不长的时间里，多次深入工厂、农村、学校、部队进行调查研究，特别是到那些老、少、边、穷地区，广泛接触干部群众，调查了解各方面情况，共商四化建设大计。看到这些，我由衷地感到，我们的党是大有希望的，我们的国家是大有希望的。我坚信，只要全党扎扎实实地继承和发扬注重调查研究的延安精神，我们的党一定会象延安时期那样生机勃勃，我们的事业一定会象延安时期那样兴旺发达，我们的社会主义祖国一定会一日千里地前进。
　　1990年12月24日
　　于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