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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第四节 重建家园,巩固新区,边区政府等领导机关胜利返回首府延安——2


  二、黄龙新区巩固发展,成为支援战争的重要基地
  设置黄龙分区,是西北野战军转入外线作战的一大硕果。2月25日,黄龙分区行政督察专员公署在洛川土基镇宣告成立(后迁入洛川县城),下辖8县民主政权,总人口约60万。3月,边区政府任命黄龙、宜川、洛川、中部(旋改名黄陵)、宜君、韩城、澄城、郃阳等县的代理县长,并抽调一批老区干部赴黄龙工作。各县的中共县委和县级人民政权迅速建立或得到健全,各项工作随即全面展开。
  黄龙新区的首要任务,就是彻底摧毁国民党反动政权机构,消除其残余势力,自上而下地逐步建立各级人民民主政权,稳定社会秩序,安定人心。各县临时民主政府公开后,庄严宣布:原国民党政府机构、反动党团和特务组织一律解散,原地方反动武装凡投诚起义者欢迎,凡负隅顽抗者坚决消灭,认真保护城镇工商业和文教事业,废除一切苛捐杂税,实行合理负担政策,号召各界各行遵纪守法,各安其业。
  西北野战军务部队坚决贯彻前委扩大会议决定,认真执行党的新区政策,所到之处,积极宣传《中国人民解放军宣言》等文告,严格遵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爱护人民群众秋毫无犯,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彻底粉碎国民党反动派的长期欺骗宣传,迅速赢得广大新区民众的拥护和爱戴。根据上级指示,各纵队各旅纷纷派出群工干部和若干营连组成武装工作队,积极协助地方党政组织开辟新区,发动和组织群众,建党建政,剿匪清特,支援前线。
  各地党政军密切配合,除坚决镇压那些罪大恶极、坚持反动立场继续搞破坏活动的恶霸地主与反革命分子外,对其余人员则要求限期登记,交出武器,遵守民主政府法令,实行宽大政策,然后在发动群众的基础上逐个查清事实,区分不同情况慎重予以处理。对旧地方武装一般以瓦解为主,整顿和改造投诚起义队伍。在基层民主政权建立健全之前,可有选择地利用一些旧保甲人员,让他们在民主政权的严密控制与广大群众的有效监督下,暂时为解放军筹办粮草。由于采取区别对待和争取大多数的策略,很快就收到良好的社会效果。短短几个月内,有不少国民党官员自首登记,许多国民党员和三青团员自动宣布脱离反动组织,旧地方武装有600多人起义或投诚,抓获潜藏的匪特400余人,收缴各类枪支约2000件,机枪20多挺。长期以来匪患不绝的黄龙山,已无成股的土匪了。各地严格执行政策,禁止乱捕乱杀,集中打击首恶,以收震摄之效。全分区在解放初期,依法仅处决了作恶多端的国民党白水县县长1人。新区社会秩序迅速稳定。
  各地对城镇工商业坚决实行保护政策。当解放军进入石堡时,镇内残破不堪,空无一人,后经军队和政府广泛宣传动员,原居民和店主纷纷返回家中,不久就有三四十家店铺恢复营业。集市贸易也渐趋活跃,以至发展到每集成交粮食均在百石以上,当地群众都说比国民党时期热闹。洛川县城获得解放时,城内只有3个市民,县民主政府随即成立进城委员会,设置纠察,宣布纪律,城门封三留一,只准市民返城归家,商号无人者一律由政府封门保护,并写信劝说业主尽快返回。政府还热情慰问返城群众,设法救济生活困难者。结果城内秩序良好,工商户丝毫无损。三日后城门大开,各店铺纷纷开门营业。
  文化教育单位也受到严格保护。政府明确宣布各类学校全部维持原状,一般教职员也不进行登记,动员他们照常开学上课。为能尽快复课,对原有课程教材仅取长弃短略加改良,如废除内容反动的公民等课,国文、史地适当增删,数理化等则基本袭用。各县小学先后开课。在韩城筹地,连中学也恢复了教学活动。各地都积极吸收知识分子和专业技术人材参加恢复与建设工作。
  为保证军粮供应,支持革命战争,地方政府和解放军部队认真执行征发征借政策,坚持按阶级筹粮筹款,即经过调查研究和群众评议,有计划地征发地主的粮食(同时保证给他们留有中农标准的口粮),必要时征借富农的多余粮食(其中三分之二为征借,三分之一用现金购买),中农以下少负担(实行预借政策①),赤贫不负担。具体作法是:选择那些恶迹较少的保甲长进行教育,令其反省具结,然后要求他们按照指定办法并接受群众监督,为解放军筹粮筹款,做到地富有钱多出钱,有粮多出粮;待到基层民主政权普遍建立以后,再取而代之,逐步过渡到按财劳共负合理负担原则征收公粮公草的制度。这种办法切合新区刚刚获得解放的实际情况,既能及时和较好地保障部队给养供应,又能有效维护贫苦农民的利益,缓和地主富农的对抗情绪。除极少数地主外逃,其余地富大多表示善意中立,遵从法令,按时交粮。各劳动阶层群众更是踊跃支前,热心参加战勤服务。由于较好地贯彻执行了党的新区政策,在该分区基本实现了团结大多数,联合和中立一切可能联合和中立的社会力量,把打击面缩小到最低程度的目标。人民民主政权日益巩固,反蒋反胡革命统一战线稳步扩大,生产与经济生活较快地得到恢复并有所发展。
  在重被胡军占领的澄城、郃阳、白水等边沿地区,由中共路东工委统一领导,当地党政组织继续深入发动群众,发展农村政权,活跃游击战争,打击抓丁抢粮之敌,壮大革命力量,为今后彻底解放这些地方积极创造条件。
  由于缺乏经验以及干部力量不足等原因,黄龙地区在某些工作上也产生过若干缺点和失误。如对敌货币斗争态度不够坚决,措施不得力;在城镇税收方面,未经请示边区政府就宣布新区免征本年度营业税,影响政府减少收入(后酌量改收冬衣贷金);对旧武装的改造整顿工作跟不上,以致有少数复叛为匪,等等。这些问题被发现后,都及时采取措施予以纠正和改进。黄龙新区工作中的经验与教训,成为推动本地区和其他新区工作的宝贵财富。
  再如个别地方曾一度发生自发的急性土改行为。在韩城,就有人提出“快斗快分”等错误口号,结果一些农民提着口袋进城,把十几户地主扫地出门,造成很坏的影响。西北局察觉后当即坚决予以制止。根据党中央关于新区工作的指导方针,西北局决定黄龙新区在今后一段时间内暂不进行土地改革,不分土地,不搞浮财,而是利用抗日时期的经验,实行减租减息和酌量调剂种子口粮的社会政策以及合理负担的财政政策。这样做,可以避免将军需负担过早地全部落在农民身上,又能明显改善新区农民群众的生产生活条件,同时社会财富不分散,社会秩序较稳定,更利于发展生产恢复经济,更好地支援战争,集中一切力量消灭国民党反动派。
  7月以后,黄龙分区农村工作的重点开始转向反霸斗争,实行减租减息和合理负担。有50%左右的农民加入农会,基层政权组织逐步健全和巩固,保甲彻底废除。经边区政府批准,黄龙分区相继颁行《土地租佃暂行办法》、《旧债处理办法》等条例,明确规定:死租一般按原租额减少35%,活租按原租额减少25%至50%,出租人所得最多不能超过收获量的25%;凡民主政权建立以前劳动人民所欠地主、富农、祠堂、庙宇之旧租一律废除。所欠地主、高利贷者、富农主旧债,钱利以月息3分、粮利以年息二成为计息标准,凡付息超过原本1倍者停利还本,凡付息超过原本2倍,本利全部停付;劳动人民之间的租佃债务关系,通过协商凋解,另行处理。此外,还对保佃、换约等事项作出具体规定,切实维护贫苦农民的实际利益。对赤贫农户,由政府提供必要的救济,适当调剂口粮子种,保障其基本生活,帮助他们积极参加劳动生产。
  在实行减租减息的同时,还认真推行“财劳共负、合理负担”的财政政策。各地以农民的土地收益为依据,累进征收公粮公草,按“财劳共负”原则分配战勤任务。社会负担面一般达到70%左右,负担量一般不超过20%。这样,黄龙分区群众承受的负担不但比老解放区轻,比国民党时期就更轻。如韩城在国民党统治时代仅每年征收的粮食就达8万余石,而解放后民主政府在1948年全年才征收3万石,不及前者的一半。党和民主政府的财经政策受到新区广大劳动人民的欢迎,使他们切身体验到共产党领导的新社会就是好。群众衷心夸赞民主政府办事“公道合理”,“真正是替人民办事的好政府!”
  黄龙分区巩固发展,生产恢复,经济日益走上繁荣,已成为西北解放战争的新兴后勤基地和解放军的重要前进基地。1948年内,仅该分区就完成公粮任务13.2万石。西北野战军外线出击后(2月至10月)所用军粮,由黄龙分区供给的即占48.4%。
  ①即部队预借部分粮食并给予收据,政府按条例征收农业税时,可如数抵销,或退多补少。
  

陕甘宁边区史解放战争时期/朱凯,郭林,吴璋主编.—西安:西安地图出版社,19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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