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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内线反攻的胜利

任学岭 谭虎娃

    
  (一)关庄、岔口追击战
  1947年8月下旬,人民解放军晋冀鲁豫野战军陈(赓)谢(富治)兵团由晋南渡过黄河,挺进豫西,直逼潼关,威胁西安。国民党西安“绥靖”公署主任胡宗南急令在陕北绥德、米脂地区的整编第一、第二十九军军部率整编第一、第九十、第十七、第三十八师等部共8个旅南下,拱卫西安和关中,9月7日进至清涧县城以北地区。西北野战军司令员兼政治委员彭德怀为策应晋冀鲁豫野战军一部在豫西作战,决心集中兵力于延川地区寻机歼敌,阻止国民党军南下。8日,以第二纵队进至永坪地区佯装野战军主力,对南下的国民党军实施追击;以第一、第三纵队及新编第四旅、教导旅隐蔽进入延川以南交口镇地区待机。11日,整编第九十师由清涧出发向永坪方向搜索,掩护主力开进。12日,当整编第一、第二十九军主力由清涧南下抵达延川西北地区时,西北野战军主力即向其左翼逼近,并于14日9时在关庄地区突然发起进攻,战至黄昏,双方形成对峙。15日,西北野战军调整部署,主力撤至公路两侧,第二纵队占领岔口以北高地。16日晨,整编第一、第二十九军以密集队形西进,西北野战军主力即展开追击。当国民党军进至岔口镇附近时,第二纵队予以顽强阻击,造成对国民党军南北夹击之势,重创其整编第十七师第十二旅、整编第三十八师第五十五旅。16日,整编第一、第二十九军军部及所属部队在整编第九十师的接应下,趁冰雹大雨撤逃,战役结束。是役,西北野战军共歼国民党军4000余人。
  (二)延清战役
  西北野战军发起关庄、岔口追击战,但未能寻得有利战机大量歼敌,因此将主力(第一纵队、第三纵队、教导旅及新编第四旅)隐蔽集结于文安驿、甘谷驿、金沙镇地域,一面休整补充兵员,筹措给养,一面进行战术技术训练,以便待机歼敌;以第二纵队、第四纵队(9月中旬由警备第一、第三旅和骑兵第六师编成)开辟黄龙山区,进入外线作战,以分散敌军兵力,配合主力在内线歼灭敌人。
  9月23日,第二纵队攻克大、小劳山之后,立即出击黄龙。第四纵队于9月25日在白水地区党组织的配合下,争取了敌保警队百余人起义后,解放了白水城,然后东进与第二纵队协同,开始了开辟黄龙山区的作战。与此同时,西北野战军主力在集结地域积极进行战役准备,拟乘敌分散孤立之机,发起延清战役,歼灭各孤立据点之敌,收复延川、延长、清涧各县,为之后转入外线作战创造条件。
  10月1日,第三纵队及教导旅首先攻克延川、延长两城,守敌第三十五团第二营、第七十团第二营全部被歼。之后,第一纵队在北进途中攻占了清涧城南的三十里铺,歼敌整编第七十六师辎重营一部。至此,绥德、子长、清涧与延安之敌联系全被割断,创造了围攻清涧的有利条件。10月4日,教导旅进至九里山,立即占领了附近有利地形,构筑工事,准备阻击来援之敌。第一、第三纵队分别进到武家祠及其以南老庄坪、韩家堆地区,进行攻击的各项准备。10月6日,开始扫清城外据点,由于组织准备充分,战术运用灵活,各部作战勇敢,只用两天时间,基本拔除了城外各据点,余敌龟缩城内及退守城西的笔架山阵地,负隅顽抗。10月8日,正当我军第一纵队独立第一旅攻击笔架山失利时,敌第二十九军军长刘戡率整编第一、第九十、第二十七、第七十六师各一部五个半旅的兵力,由延安增援清涧。我军即令绥德军分区第四、第六团放弃对子长之敌的围困,迅速进到永坪地区,与先期到达该地区的新编第四旅协同,阻击援敌。10月9日,敌援军进至永坪地区,遭到我军阻援部队猛烈打击。10月10日,敌援军进攻更加猛烈,企图迅速打通永坪到清涧的通路。为更有效地阻止敌人进攻,新四旅及绥德军分区第四、第六团转入下石窑、曲思教一线阵地继续抗击,增调教导旅主力到马家圪塔地区,加强了阻援力量,制止了敌援军的推进。
  在我阻援部队的有力保障下,攻城部队第一、第三纵队,于22时发起了总攻。第三纵队独立第二旅第五团,首先攻破东门,突进城内一个营又两个连的兵力,但遭敌有组织的反扑,部队伤亡较大。11日拂晓,第一纵队独立第一旅与第三纵队独立第五旅第十五团配合,爆破北门成功,迅速从北门攻入城内,与敌展开激烈巷战。随后第三五八旅主力亦由城东入城,向城南发展进攻。敌遭我三面夹击,阵势大乱,我乘胜向纵深发展进攻,捣毁了敌整编第七十六师指挥所,活捉了敌师长廖昂及旅长张新。战斗至11日5时30分结束。当日下午,我攻击部队迅速撤出清涧,阻援各部也分头向东、向北撤离。刘戡所率之援军在当晚才抵达城西高地,因怕遭伏击,未敢入城,绕城西北上,于12、13日会合绥德、子长守敌后,折回延安。
  延清战役,歼灭敌整编第七十六师师部、第二十四旅旅部又6个营8000余人,扫除了陕甘宁边区腹地的敌人,收复了延川、延长、清涧、绥德、子长等5县广大地区。同时牵制了胡宗南集团主力南撤,有力地配合了我晋冀鲁豫野战军陈谢兵团的作战行动。
  (三)挺进黄龙山区
  当西北解放军主力在延安东北内线实施延清战役的前后,西野第二、四纵队从9月下旬到10月下旬挺进到白水、韩城、石堡(黄龙)、宜川等地,开辟了广大新区,同时在外线从战略上配合了延清战役的进行。
  9月22日,第二纵队攻克了咸(阳)延(安)公路北端的大小劳山和苏家河等军事要地,歼灭胡军第十七师工兵营第二连连部。随后,按预定计划直插黄龙山区。第四纵队的西北民主联军骑兵第六师在胡景铎率领下,连续攻克旬邑县城及太堡子、太裕镇等重要据点,生擒国民党政府县长以下100余人。9月23日,第四纵队开始对白水县城外围据点实施攻击,24日下午4时起,四面围攻白水县城。在城内共产党人的配合下,25日晨,白水县城解放,起义部队改编为白水支队;同日,奉中共中央军委命令,第四纵队正式宣告成立。第四纵队迅速在王世泰率领下挺进黄龙山区,连克蒲城西30里的六井、白水县的新窑、灵高及宜君县东的雷塬等敌军据点。
  10月3日,西北野战军前委决定:成立以王震为书记、王世泰为副书记的黄龙地区行动委员会,以统一指挥第二、第四纵队在黄龙山区的作战行动。10月4日,王震率领的第二纵队攻占石堡(今黄龙县城),随后驰骋于黄龙山北部地区,横扫洛生镇(洛川东北)、槐柏镇(洛川东南40余里)、土基镇(洛川东南70余里)等地守敌。负责扫荡黄龙山南部地区的第四纵队于10月3、4两日相继攻克洛川南部的秦关镇、石头街、黄龙街和白水北境的北塬镇等敌重要据点。第二、四纵队在洛川南部会师后继续向南挺进,于8日全歼盘踞在合阳西北甘井镇的国民党政府陕西保安团一个营。10月9日又逼近韩城,于当日攻打该城以南的芝川镇,盘踞该镇的第一五八团第二营及第九十师野炮连仓惶逃回韩城。西野主力乘胜追至城郊,并攻占了韩城的南、西、北三关,但由于准备不足和敌军固守,经一昼夜的战斗,仅扫清了外围据点,未能克城,而敌军的两团增援部队又将赶到,黄龙区行动委员会决定暂缓攻城,首先打援。然而这时,韩城守军第一五八团团直属队及两个营与逃回的敌第九十师野炮连乘西野部队调整部署之机弃城逃跑。11日上午,第二纵队首先攻入韩城。至13日,在第二、四纵队的连续追击下,胡宗南部九十师五十三旅一五八团团直及其两个营,与第一师七十八旅野炮营的两个连以及韩城、合阳两县自卫团的两个营均被全歼。
  19日下午,西野第二、四纵队开始进攻宜川外围防线,10月20日,胡宗南急兵南下,以5个旅的兵力由延安、甘泉驰援宜川,以保其西(安)延(安)通道的畅通,21日晨我军对该城发起总攻,仅3小时即将七郎山、虎头山、凤翅山完全占领,中午一举攻克宜川城。由于调动陕北胡军南下的目的已经达到,西野第二、四纵队在胡军援兵到达前主动撤离宜川,隐蔽集结在宜川至洛川之间休整待命。旋因考虑边区的粮食奇缺,第二纵队东渡黄河入晋休整,第四纵队转入固临地区待机。
  (四)第二次攻打榆林
  1947年8月下旬,解放军的陈谢太岳兵团南渡黄河、挺进豫西和西野第二、四纵队挺进黄龙地区以后,胡宗南为了确保其西安的安全,一方面从陕北抽调大量兵力由陆路南下,而在陕北的其他胡军都龟缩到延安以南,榆林已成为守备兵力薄弱的一座孤城,为西北野战军攻夺榆林提供了有利的客观条件。在距榆林较近的绥德地区集结有西野的第一、三纵队、新四旅和教导旅等主力部队,为攻榆林提供了良好的主观条件。彭德怀向中共中央提出第二次攻打榆林的计划,得到了批准,并批准由教导旅和新四旅组建成第六纵队,以加强协同作战;还决定由晋绥、晋察冀解放区调运火炮、炸药、粮食和物资,支援西北野战军攻打榆林。
  10月27日晨,西北野战军第一、三、六纵队和绥德军分区第四、六团开始对榆林外围据点发起攻击,控制了飞机场。29日,扫清敌在榆林外围的归德堡、三岔湾、五里墩、九一八高地、青云寺、金刚寺、无量殿、常乐堡、红石峡等据点。30日夜,攻城部队攻占了三义庙、凌霄塔两个坚固据点。31日,榆林外围据点全部扫清。
  西北野战军第一次攻打榆林后,榆林守军对城防设施进行了大规模的改进和加固,增加了一大批暗火力点。相比之下,西野掩护攻城部队的炮火的火力就显得很弱,所以,当11月2日黄昏,解放军按预定部署对榆林城发起强攻后,直至3日凌晨仍未能突破。西野司令部及时调整作战计划,改强攻为挖掘坑道实行爆破的方法来攻城。11月8日晚实行坑道爆破成功,但由于突击部队的行动没及时跟上,贻误了战机,未能达到预期目的。
  蒋介石得知榆林被围后,一面电令左协中固守榆林待援,一面急令傅作义派兵从绥远沿扎萨克南进援榆;令马鸿逵派兵于11月6日由三边东进援榆;同时出动归绥、太原、延安、西安等地空军帮助榆林守军。这样,解放军攻打榆林城的部队面临的形势就越来越严峻,但是,急于攻城的西北野战军司令部对榆林城守军防御的加强却估计不足,希望象攻打清涧城那样在援敌到达前就强夺成功,以致忽略了及时组织打援。当绥远傅作义部和宁夏马鸿逵集团倾巢出动已接近榆林时,西野才集中主力于11月11日北进先行迎击邓宝珊所率暂编第十七师。当确知北边之敌距榆林城尚远时,西野又将主力转向西南,迎击马鸿逵援榆兵团,双方在榆林城西的元大滩交锋,经13至15日的激烈战斗,击退马鸿逵部队。15日下午,马鸿逵援军转向西北方向运动,西野当时判断其为撤逃。接着,西野司令部又调动全部主力再次返榆攻城;然而尚未形成包围,又侦知马鸿逵援军并未回撤,而是绕道沙漠,在榆林城北的庙嘴子、三道河子与绥远援兵会合后共同进援榆林。在这种情况下,已不利于西野继续攻夺榆林城,于是,西野攻城部队于18日南撤至榆(林)横(山)交界的响水堡、党家岔、鱼河堡地区休整待机。20日,马敦静、邓宝珊所率援军开进榆林城。
  第二次攻打榆林战役,西北野战军发扬连续作战、敢打敢拼的大无畏精神,击溃国民党第二十二军第八十六师两个团、整编第十八师一部、宁夏两个保安团,共毙伤俘敌6800余人。但由于没有发挥打援优势,强攻榆林城,西北野战军也付出了较大的代价。
  

陕甘宁边区史稿/任学岭,谭虎娃编著.—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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