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共产党的特别党员：赵寿山将军-十八 开展新式整军运动(下)
王宇明
(三)厉行“三大禁令”、“四大口号”，改善官兵关系和军民关系。赵寿山深切地感悟到，现在是抗日救国的新时代，再用军阀主义的旧办法带兵打仗已经不行了。要想提高部队的政治军事素质，增强战斗实力，必须革新带兵方法，彻底废除体罚士兵、打骂群众的军阀作风，扎扎实实改善官兵关系和军民关系。
1937年11月，赵寿山在山西碛口整军时，就在中共地下党的建议与帮助下，参照八路军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和官兵一致、军民一致的原则，结合部队存在的突出问题，旗帜鲜明地提出了“三大禁令”、“四大口号”。到中条山后，部队扩编，新兵增多，环境艰苦，纪律作风方面的问题增多。这使赵寿山更加感到严格纪律、整顿作风的必要性，所以重新颁布了“三大禁令”、“四大口号”，严令全军以此为中心内容开展新式整军运动。
首先，把“三大禁令”、“四大口号”列为干训班、教导队的重要课程，教育干部提高认识，带头执行。然后在全军逐步推行贯彻。为了对付国民党反动派的破坏，取得合法形式，部队公开执行周恩来1938年任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政治部副部长、郭沫若任三厅厅长时制订和颁布的《学习小组讨论会实施简则》和《生活检讨会实施简则》，广泛地发扬了军事民主、政治民主。讲完课要进行小组讨论，一周开一次生活检讨会，要求连长以下军官必须参加，和士兵们一起检讨生活、训练、作战中发生的各种问题，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在连队，普遍成立了经济委员会、墙报委员会、图书室、篮球队、歌咏队等群众性组织，让士兵自己管理自己。这就极大地调动了广大官兵作战、训练的积极性，部队生活，团结紧张，严肃活泼，官兵关系为之一新。
为了贯彻执行“三大禁令”、“四大口号”，赵寿山军长不仅热情倡导，而且以身作则，对废除旧办法、树立新作风起了很大作用。连当时国民党的《扫荡报》也不得不承认：“赵军长提出了三大禁令、四大口号，他自己首先极其严格地执行着。他在生活上完全与士兵共甘苦，吃一样的糠菜馒头，穿一样的灰布军装。”“这些禁令和口号，便是军中一种革新运动的基本原则，而被全体官兵忠实不苟地践行着，真正做到了一致，一个军队像一个人一样。因此，部队的文化水平提高了，战斗实力更加坚强了。”①
在这次整军运动中，特别注意了改善军民关系。赵寿山深刻地认识到，八路军所以有战斗力、所以能打胜仗，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它得到了人民群众的拥护和支持。所以在晋东南时，赵寿山就学习八路军设立政治部的做法，在部队成立了战地服务和血花剧团。其主要任务就是宣传群众，组织群众开展抗日救工作。每到一地，就召开群众大会，演出抗日救亡节目，教唱抗日歌曲，扩大了军队影响，对密切军民关系起了良好作用。
上中条山后，为了搞好军民关系，赵寿山不仅要求部队严守纪律，秋毫无犯，而且要关心群众生活，积极开展各种助民活动。例如，有时敌人把山口封锁了，老百姓没有粮食吃，他就组织部队去山外购回粮食，帮助群众度过粮荒。各单位还帮助驻地群众开办或恢复小学校72所，使儿童们在战争的炮火下仍能上学读书。他还要求部队利用战争间隙，一方面帮助群众春耕秋收，一方面自己动手开荒种菜，喂猪养羊，节约开支，减轻群众负担。还亲自规定军师长带头不带眷属，眷属来队探亲不能超过半月。这样做的结果，使三十八军和当地群众的关系有了很大进步。第四集团军总司令孙蔚如在《回忆录》中这样写道：“山中居民多散处，而喜务果树，如梨、杏、石榴之类，沟岸河边，随处皆是。我士兵来往其下，从无任意摘食之事。菽、黍、红芋成熟时，亦无人看管。问之乡人，则答以有兵代为监视。其军民之融洽及互信有如此者。”②
军队爱护群众，群众支援军队。当地群众在军队的宣传与影响下，抗日热情很高，积极帮助军队征集粮草，充当向导，修筑工事，运送弹药，救护伤员，封锁消息，为粉碎日军历次“扫荡”作出了重大贡献。赵寿山在回忆这段历史时这样写道：“部队在中条山的抗日战争中，得到了广大人民群众的积极支援。他们热情地为部队代购粮秣，参加战勤服务，配合部队打击敌人，对部队两年多以来在中条山的坚持斗争，起了重大的保证作用。”③
(四)创办《战地》和《新军人》报，加强部队联共抗日的宣传教育。赵寿山认识到，政治重于军事，思想重于装备。八路军之所以装备低劣而战斗力很强，究其根源就是官兵的政治思想觉悟高，懂得抗日为国为民的道理。所以，我们学习八路军的治军经验，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加强部队的宣传教育工作，着力提高官兵联共抗日、团结进步的自觉性。
在这个思想指导下，无论在干训班、教导队还是在连队经常教育中，赵寿山都明确要求，不仅注意军事训练，而且要重视抗日救国、团结进步的政治思想教育。在具体做法上，他特别注重运用《战地》和《新军人》报刊教育官兵，促进部队的政治改造与团结进步。
1938年春，十七师战地服务团经赵寿山师长批准创办了《战地》小报，由司锐(中共地下党员)负责。油印八开版，向内部发行。《战地》的宗旨是：宣传中共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宣传民主和进步；宣传“三大禁令”、“四大口号”，鼓舞部队坚持抗战，坚持团结，坚持进步。
1938年末，国民党军委会派来大批特务和政工人员，成立了三十八军政治部，主任是反动分子张泰祥。战地服务团被迫解散，《战地》小报也被强令停刊。政治部疯狂地进行反共活动，破坏团结进步，监视赵寿山，探查地下党组织，并大肆鼓吹“一个政党，一个政府，一个领袖”的反动言论，对部队的政治改造和团结进步造成严重威胁。
为了抵制国民党反动派的影响，赵寿山又让军长办公室创办了《新军人》半月刊。油印16开版，每期发行100多份。主编姚警尘，编辑王安仁(即王静先)、周延(三人都是中共地下党员)。《新军人》的宗旨与《战地》的宗旨一样，都是为了宣传中共的抗日主张，教育官兵团结进步，推动部队的政治改造。但在具体做法上，《新军人》比较隐晦些。例如，共产党、八路军常用的词语不能在刊物上出现。转载新华社发的新闻和《新华日报》的重要文章的，均须改头换面，作文字上的必要处理。但因《新军人》办的内容进步丰富，形式生动活泼，深受广大官兵特别是中下级军官和教导队学员的热烈欢迎。赵寿山把《新军人》视为整个部队进行政治改造、建立新作风的火车头，自己也经常在《新军人》上发表文章，指导部队的新式整军运动。这个小刊物对三十八军的巩固团结与政治改造起了很大作用。
赵寿山军长还让全军机关和连队订购了许多进步报刊、书籍，组织官兵阅读，吸取精神食粮。地下党工委秘密电台抄收的新华社广播的新闻和重要文章，有的送赵寿山和工委的同志传阅，有的在教导队进行宣传解释。赵寿山虽然生活在战争年代，但仍有每天看书读报的习惯，特别喜欢阅读重庆出版的《新华日报》，见到了重要文章他就剪下来，放在床头反复阅读。他见了军官和教导队学生常常先问你几号的什么报纸你看了没有，有哪篇重要文章你读了没有。有的干部说：我们赵军长把这作为见面的寒暄了。
赵寿山对部队的文化教育文化学习也非常重视，积极倡导扫盲运动，鼓励官兵提高文化水平。许多连队配了专职或兼职文化教员，开了文化课，教唱革命抗日歌曲。有一次，他限定在三个月之内，每个士兵学会300个生字，干部学会写短信。为了激发大家的学习热情，他自己出钱买了信纸、信封和邮票发给大家，要求在学完后每人给家中写一封平安家书，有力地推动了部队的文化学习。
辛勤耕耘结硕果。学习八路军治军经验，开展新式整军运动，使三十八军发生了深刻的变化和巨大的进步。全军上下，兵强马壮，团结进步，抗日歌声，响彻云霄：
三十八军，三十八军。
我们是铁的三十八军。
我们在雪花山上，血花染红了我们的刀枪；
我们在乏驴岭上，日军的尸体塞满了战场；
井陉车站夺大炮，高平关外截车辆；
碛口整军振旗鼓，茅津干训威名扬。
这是神圣的战争，光荣的战争。
最后定把日寇彻底埋葬。④
①金在镕：《苦守中条山的赵将军》，《赵寿山将军》，中国文史出版社1994年7月版，第480页。
②孙蔚如：《回忆录》，《孙蔚如将军》，陕西人民出版社1996年1月版，第110页。
③赵寿山：《与蒋介石二十年的斗争史》，《赵寿山将军》，中国文史出版社1994年7月版，第368页。
④节自《三十八军战歌》。
中国共产党的特别党员：赵寿山将军/王宇明著.—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2001.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