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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明轩-回忆杨老

胡景儒

                                 
  杨老讳明轩,是陕西教育界的老前辈,也是共产主义思想在陕西早期的传播者之一。
  我认识杨老,是在一九二七年他任国民军联军驻陕总司令部教育厅厅长的时候。那时,我正在西安女子师范学校读书。杨老任教育厅长后,取消了女师的家政课,增加了三民主义和社会发展史等课程,我们感到十分高兴。同年初夏,为了打破女师一潭死水的状态,以女师学生中的共产党员、共青团员为主,发起了反对一些守旧的老教师的活动。这个活动引起了全校教师的罢教,学校停课,人心不安。校长让我们去向教师认错,请他们回校上课,我们不答应,于是校长也表示要辞职。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全体党、团员去教育厅请示杨厅长,这是我第一次见杨老。我们这些没有斗争经验的娃娃闯了祸,闹得局面无法收拾,我原以为杨老会狠狠地批评我们,谁知他却笑呵呵地对我们说,情况他都知道了,女师校长也来见过他,不能让校长辞职,要设法请他动员其他教师上课。交谈中,杨老给予我们很多具体的指示。在他的亲切关怀下,女师很快地恢复了正常的教学秩序。    
  杨老在任省教育厅长期间,大力提倡办平民夜校等扫盲活动。当时各校大兴办夜校之风,我们女师学生经常利用课余时间,到学校附近挨家挨户动员年轻妇女来上夜校。对来夜校就读者,按不同程度分班授课,不仅使我们得到了锻练,而且也取得了很好的社会效果。妇女群众学习的热情很高,她们久守家中,晚上来校学习文化,参加社会活动,精神十分愉快。
  杨老一生是非分明,嫉恶如仇。一九三六年下半年,他刚从上海回到西安,我们都去看望他。在看望杨老的人中,有一位在革命处于高潮时表现很积极,但在大革命失败后却对革命失去信心,不和进步朋友来往,一心升官发财,杨老对其极为冷淡,似不相识。我们见了杨老,如同见了久别的亲人,杨老也热情地同我们握手,问问这个的情况,问问那个的情况,说说笑笑,好不热闹。而当这人同杨老握手时,杨老却冷若无视,任其拿起自己的手摇了摇,毫不动容,使此人十分尴尬,略坐即去。和杨老长期来往的,多是比他年轻的思想进步的下一代,大家都尊称他是青年的带路人。他对青年人从不摆架子,总是爱护亲切的态度,谁有了困难,他都极力帮助,他对我、李馥清、杨玉珊、彭毓泰等女青年,就像对女儿一样,不仅在政治上引导我们进步,而且在生活上甚至婚姻问题上也尽力帮助。
  一九四四年,杜老(斌丞)和杨老在西安筹备成立民盟西北的组织。杜老是总负责人。杨老协助杜老主要做组织工作,曾经提出要我负责民盟西北总支部筹备委员会的妇女工作。我因孩子多,家务拖累大,同时还在学校教书并担任班主任,经常早出晚归,住的地方又比较远,就对杨老说:“有具体的任务要我承担,我就尽力去作,但负全面责任,我不如杨惠莲、李馥清她们有时间。”杨老说:“我也估计你忙,那就叫杨惠莲负责好了。”虽然杨老体谅到我的困难,但我常以有拂他老人家之意为憾。 
  杨老从来不计私人利益,不置个人财产。他在解放前走南闯北,也曾作过象省教育厅长那样的大官,虽然那时是无官不贪,但他始终是两袖清风。解放以后,他的官作得更大了,解放初,他担任西北军政委员会委员兼文教委员会主任,西北行政委员会副主席,到北京后,又担任民盟中央副主席、代主席、主席,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但他从不用党和人民所赋予的权力为自己及亲属谋取任何好处。
  有一年夏天,我去民盟中央参加工作会议,会议休息期间我去他家看望他。那时他已担任了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但仍是那样平易近人,和蔼可亲,对待我象对女儿一样。由于天气很热,他上身只穿了件汗衫。当他和我正在闲谈时,忽然服务员来说中共陕西省委书记前来看望他,他即赶快换了衣服到门外迎接。我当时就感到受了教育,杨老这么大的年纪,这么高的职位,竟还如此礼仪,想到自己常常随便待人,心中十分愧疚。  
  杨老已经离开我们多年了,但他的音容笑貌和楷模行为犹历历在目,清晰如昨。当他一百周年诞辰之际,我分外怀念他。他的革命精神和高尚品德,永远是我学习的榜样。
  

杨明轩/中国民主同盟中央委员会文史委员会,中共陕西省委党史研究室编.—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1991.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