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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中、陕北一带农民的“交农”抗捐运动

陕西省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


  辛亥革命前十年间,清朝政府为了偿付巨额赔款,捐上加捐,税外增税,名目日益繁多。地方官吏又巧立名目,横征暴敛。加上水旱灾害连年不断,人祸天灾闹得广大农民群众饥苦不堪。从1903年到1908年间,关中、陕北各地农民群众,揭竿而起,自发掀起了轰轰烈烈的“交农”抗捐运动。
  1903年陕西人民的抗捐、抗税斗争,首先从凤翔府开始。
  盐税是清朝政府压迫剥削较残酷的一项税收。陕西当时食盐主要是由山西、甘肃两省运进,省东各县属山西运城潞盐销售范围,凤翔府属各县及兴安、邠州、延安、榆林、绥德等大部分州县,都属甘肃花马池盐的销售范围。
  凤翔府属各县,光绪初年盐价每斤十几文,后来涨至每斤三、四十文。自1902年改为“官商并运”(或叫“官督商办”)后,在凤翔设立了“官盐总局”,以候补直隶州李显诚为总局委员,又在所属各县设立了“官盐分局”。官盐局成立后,垄断了盐的销售,并托专商包运包销,每商包销一至两县,其他人不得私自贩运经销。盐局买盐全靠贫苦农民脚夫驮运,花马池离陕路途遥远,运输困难,驮夫又常因交不够斤数而赔偿,种种勒索苦不堪言。官商、包商售盐,更是为所欲为,“总局定价七十文,各县按里递加,有加至百数十文者,官局发盐系九五折扣,包商领到手,暗掺沙石,明减分两,以掺假之盐,用十四两之秤,买者稍向争论,勇丁殴骂交加,贫民大半淡食,搢绅无法忍受”。(37)加之,该总局招巡勇二百名,总司李显诚常借查私盐为名,“带队四出搜查,纵勇擅入民舍,调奸妇女,乡民畏凶如同盗贼。”有时巡勇捉到卖盐小贩,“竟有将人腹剖开,而实以盐汁之事”。(38)其种种残虐,人民实在忍无可忍。
  同年12月初,凤翔府属麟游县分卡,无理没收了岐山县运盐驮夫李猪娃、晁黑狗、王摇摇等人的盐和牲畜。他们愤愤不平,回家后立即用鸡毛传帖约集群众反抗官盐局。四乡农民早已对官盐局义愤填膺,闻讯纷纷响应。12月14日(农历十月廿六),李猪娃、晁黑狗等首先发动岐山县的蔡家坡、高店和宝鸡县的阳平、虢镇附近农民起事,分了该地分盐局的盐,捣毁了盐局。然后向凤翔总盐局进发,沿途凤翔、岐山、宝鸡各地农民积极参加,队伍越走越多,人数很快达千余人。到了凤翔城东关,烧了凤翔官盐总局。接着官府出动巡防兵,又从省城急忙调来巡防马队,在李显诚的指挥下,四乡“剿洗”,残酷镇压。晁黑狗、王摇摇被捕,根据陕西巡抚升允的命令,晁、王二人被“照章就地正法,传首起事地方,悬杆示众”。(39)李猪娃逃避甘肃,亦被拿获解押回凤翔杀害。参加的群众被捕被杀者更无其数,“三县之民,扶老携幼,舍命逃生,勇丁淫掠,控营不究,而投河自尽,被枪毙死者,不计其数”。(40)残酷镇压之后,清朝政府亦怕引起群众更大的反抗怒涛,不得不下令把李显诚、麟游县分卡司事张士恭、副将刘琦等人“即行革职”,把臬司严金清、候补知县王荣绶交上司议处,同时每斤盐降止五十文。又把凤翔知府傅世炜和知县彭毓嵩撤职查办。但是,群众斗争的火焰並没有就此熄灭。
  1904年3月25日(二月初九),接着兴平县农民要求免征学捐,进城“交农”。当时县府不顾农民日益繁重的苛捐杂税,又借口办学堂为名,向农民额外增派学捐,激起民愤。先是县西桑园村举人刘锡纯,联络同县南乡人张鹏翼等,代表民意,向县府提出建议,请求将县城盐商赵思敬包销的盐局移往他处,並令其交出历年兴平县人民代纳的盐课,充作学捐;然后由兴平人民另外自设官盐局,将其所盈和所抽盐税支付学捐,不要再向农民摊派。知县周丕绅,(41)不仅不理,反认为刘、张两人是煽动闹事,将张鹏翼逮捕,唤堂前训责。刘锡纯因是举人未缚,他挺身直前,夺掷戒尺,解开张的手缚,挟之而去。接着,刘、张二人立即组织桑园、赵村、解村一带群众,联名向县府提出要求和抗议。官府认为这是煽惑“莠民”“闹事”,将刘锡纯革去举人,与张鹏翼等多人押入县狱。群众得此消息,非常气愤。于是,在刘锡纯的弟弟刘坎坎和当地刀客刘三(外号刘疯子)的领导下,集合了桑园村周围十多个村的农民群众二百余人,扛上农具,赴县城交农。知县周丕绅闻知,紧关城门。群众围城高呼:免掉学捐!释放刘举人!喊声震天动地,周丕绅怕事态扩大,登城当众答应了群众的要求,大家散归。
  接着,省城派参将刘钰督带马队四十名,前来弹压。到桑园村一带搜捕、拷打、勒索交农群众。同时省城为了缓和矛盾,将周丕绅调离兴平,临时委派张树功代知县参加处理这一事件,要求对刘锡纯“非革讯严惩”不可。(42)当时交农的领导人刘坎坎隐避,刘三英勇牺牲。第二年,经新任知县王景峨奏准,将刘锡纯革去举人锁押县狱,並勒令起事群众,“将刘坎坎等二犯交出,方于保释管束,不然,永不释放”。(43)但是,群众识破这是欺骗,所以默而不语。这次交农抗捐斗争虽然被镇压,而群众反抗的怒火並未熄灭。 
  1906年,扶风、武功、郿县、岐山、麟游等县农民群众掀起了更大规模的交农抗捐运动。首先是扶风,继1903年凤翔、岐山打“官盐局”之后,1906年春,由张化龙(升云)、李化虎、帅大旗等领导,又发动农民群众千余人,拿着农具,扛着旗帜,打着锣鼓,像过庙会一样奔赴县城交农具,要求停止路捐和减低盐价。知县谭绍裘与群众谈判,假意答应了大家提出的三项要求:(一)取销西潼铁路路捐;(二)取消盐斤加价;(三)查办劣绅马临太(外号马十四,包销扶风食盐)、杨新、侯二(廷栋)等。群众受骗立即散归。事后,不仅三条要求一条未执行,反而又给每斤盐加价四文。此事再一次激怒了群众,于是在张化龙等的领导下,再次起而与官府斗争,这次张化龙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不免捐,人不散,坚持斗争到底。起事后先烧了马临太的酒房,捣毁马家祖坟石碑数座,以表民愤。然后张化龙带队进驻太白山的九明宫,设防驻守,作长期打算,同时派人同官府交涉。至年终,凤翔知府尹昌龄派奸细入山混进群众队伍,借机瓦解军心,从中煽动,假装关心群众,说服张化龙同意春节给大家放假,结果使大部分人离队回家去过春节。清兵闻讯,于农历腊月十九日,乘虚围攻,农民留驻人数很少,无力抵抗,很快败散。李化虎、帅大旗等四人被逮捕入狱。张化龙非常气愤,又率几百群众乘腊月二十三日县城遇集的机会,进城打开狱门,救出了李化虎等被捕群众。这时新任知县陈官韶,骑马带役追赶,被群众苟七一杆子拨下马来,只好带役回城。劫狱后,官府又派军队前来镇压,四乡搜捕,腊月二十八日将李化虎、帅大旗再次逮捕。官军又探知张化龙隐居在杏林镇南的秦家台村秦黑狗家,第二天便包围了秦家台。张化龙怕累及群众,挺身而出,遂被捕。
  1907年2月13日(正月初一),扶风县农民群众,想到英雄们为了大家,春节还在狱中受苦。遂再次传呼群众赴县城营救被捕的张化龙等。由扶风群众带头,一呼百应,临近凤翔、郿县、岐山、武功、麟游等县农民,不顾路途遥远,纷纷前来支援,很快聚众十多万人,围得扶风县城水泄不通。群众高呼:要我张化龙!要杀劣绅马十四、杨新、侯二!喊声震天。知县陈官韶又亲自上城,向群众赔情道歉,当众宣布免捐,释放张化龙等,惩办劣绅马十四,再次骗退群众。当大家散归后,官府一面立即暗中将张化龙、李化虎、帅大旗等六人分别杀害。(44)同时,为了缓和矛盾,也不得不将知府尹昌龄撤任,“劣绅杨新、侯廷栋极应斥革,侵吞之款交陈令严追”。(45)
  事后,当地群众为了传颂张化龙等英雄的事迹,“助资立石,爰序其事,以垂不朽。”(46)表达了人民对领导抗捐英雄们的怀念。
  1906年12月19日(十一月初四),渭南县农民群众,赴县城交农抗捐。渭南县当时征收西潼铁路路捐,每户粮赋加银一分二厘,激起民愤。渭北固市大中寨村农民汪启青等,用鸡毛传帖,四处传呼群众,约集反抗路捐。知县张世英探得信息,下令将渭南所属渭河渡口的渡船全部集中起来,停放渭河南岸,企图阻止渭北农民过河。19日,数百名农民群众,扛着农具,行至渭河渡口,无法过河。当沿河群众知道此事后,积极支持,有会游泳者,奋不顾身游到河南岸夺过船只,帮助大家渡过渭河。群众到县城后,气愤之下捣毁了县官盐局和厘金局,然后冲入县衙。知县张世英被当众拉住,他在群众的要求和压力下,只得当堂写了“免捐”帖子慰众,群众才各自散归。
  同年12月30日(十一月十五日),华州(华县)农民数千人进城交农。因为事前有鸡毛传帖通知了各村各户,传帖说明每户一人,带上一件农具,进城交农,要求免掉路捐。所以这一天人很多,连最远的高塘、岭南,群众也纷纷参加。当大批群众到达县城西关时,县城四门已经关闭,无法进城。群众无不气愤,立即捣毁了西关厘金局、天丰通钱辅和“洋学堂”(州立中学堂)。官府调来镇压的马队,“亦被州民殴伤数人,死者一人,百姓亦有死者一人”。(47)接着,群众从南门冲入城内,州官褚成昌见群众声势浩大,不得不当众宣布停收铁路路捐,群众才纷纷散去。事后十多天,官府派马队四乡捉人,后将解铁链子(解发正)、刘豹子两人,以所谓“哄闹华州衙署,冲毁学堂”的罪名杀害。(48)
  同年12月下旬,华阴县农民数百人,亦进城交农抗捐。华阴县当时为了征收西潼铁路路捐,按每两赋银加收制钱五百文(当时折粮七十余斤),农民议论纷纷,愤愤不平。11月中旬,鸡毛传帖就在各村传开了,帖上写着各家都要出人去县城交农抗捐。到了约定时间,约集数百人,人人手拿木杈、扫帚等农具,成群结队奔向县城。消息传到县署,知县崔肇林闻知,令住华阴巡防队统领洪香墀出东门,自己出西门,分别劝阻群众进城。当洪在东门外与群众相遇时,群众中有高呼“拔洋杆”者,洪即顺手指电杆说:“那都是洋人的,把它拔了。”群众提出免掉路捐时,洪满口答应立即免收。于是,很快骗退了群众。但是,崔知县出西门却是另外一种情况,他坐轿带役,耀武扬威,官气十足。当与西门外群众接触后,大家满腔怒火,当即打翻其官轿,摘其官帽,冲入城内,直捣县衙。知县崔肇林威风扫地,一面向群众道歉,一面亲手写了“免捐”帖子,当众宣布,群众才各自散归。事后,官府派兵进行了残酷的镇压,“毁焚民房三百七十余家,烧伤毙命共百余人”。(49)又四处追查鸡毛传帖的来历,追到敷水一个读书人孙应策那里,就把他以及高利害、屈时兴、雷荣昌等四人,以“聚众抗捐”的罪名杀害。
  同年10月到12月下旬,富平县农民曾两次进县城交农,反抗西潼铁路路捐。第一次,群众约两三千人,扛上农具,自带干粮,赴县城交农。知县李嘉绩闻知,立即紧闭城门,群众赶到无法进城。知县派绅士仵子新登城劝说无效,遂亲自上城劝解,声称一定豁免路捐,群众被骗散归。事后路捐并未豁免,大家知道上当受骗了,又酝酿再次进县城交农。第二次,群众多达数千人,不仅扛着农具,而且背着麦草,若城门不开就放火烧门。知县李嘉绩知道消息后,自知上次哄骗了群众,这次众怒难容,吓得离城逃走,惊慌之中,“马蹶坠地,受伤甚重,抬回署中,则已气绝。”(50)
  这一年,蒲城县也爆发了有数千名农民参加的反抗西潼铁路路捐的斗争。群众手执农具冲进县署,吓得县令“踰后墙出西关”,虽保住了性命,却搞得“腿已跌伤”,狼狈不堪。(51)
  1907年1月11日(十一月廿七),大荔县农民亦发起交农抗捐斗争。由于仅有一河之隔的渭南、华州发生了交农运动,县府防备甚严。大荔县农民群众在王兴财、王官定、柴新胜等的号召下,采取了分散进城的办法,然后在指定的城内东街十字路口集合,再一起行动。知县陈润灿因事先探得消息,以为群众会成群结队而来,便在当日早晨出城西门,站在三官庙高地等候,企图劝阻群众进城。他一直等到中午还不见群众的队伍,急得转来转去,东张西望。谁知午后听到城内哄闹起来,赶忙回城,不料县官盐局、厘金局以及城内两个天主教堂,均被群众捣毁,而交农群众早已散离。衙役出动捕了几十名群众,但经审讯都是赶集买卖东西的,与此事无关,即全部释放。陈知县为了向上级交差,杀了一个在押犯赵捻子做替罪羊,以了结此案。而王兴财、王官定和柴新胜三人,事毕即逃避华阴县,两年后才相继回家。
  这次交农抗捐,因捣毁了洋教堂而涉及洋人,官府生怕触犯教堂的利益,一面速派骑兵驰往高陵、三原及陕南安康、汉中等教堂集中地区,“认真防范保护”;一面出简明告示,飞行各州县,让其“格外加防”。(52)尽管如此防范和镇压,也难阻止人民群众的反抗斗争。
  同年夏,商州农民群众,约千余人,在杨春华、阎万民等领导下,扛上农具,背上干粮,从四面八方,浩浩荡荡奔赴县城交农抗捐。州官孔繁朴,见群众人多势众,当群众提出要求时,他立即答应“免去路捐”,群众当即解散。
  1908年11月——1909年6月,陕北米脂县农民群众反抗“烟囱捐”的交农运动,是辛亥革命前夕农民运动规模较大,时间较长,斗争性较强的一次。当时,由于知县潘松在正捐之外,又借口以办警务为名,擅自派征“烟囱捐”,即每月按各家烟囱数每个收制钱三十文,每年就是三百六十文,在当时陕北能买一百多斤粮食。陕北农民为了冬季御寒,哪家都有几个烟囱,正捐已使农民无力负担了,现又加“烟囱捐”,再加上差役四乡收捐,敲榨勒索,人民实在无法负担。特别是到西川(今绥德县驼耳巷镇,当时属米脂县境)一带去收捐的差役,横行乡里,连破旧久无人居住的窑洞上的烟囱也要收捐,而且催逼甚紧,逼得群众走投无路。遂在苗庆元、李生荣等的领导下,散发传单,联络群众,于1908年11月28日(十一月初五),西川农民群众百余人,带上干粮,扛上农具,进县城交农。到米脂县城后,立即向知县潘松提出两项要求:(一)清算县厘金局的账目;(二)免掉“烟囱捐”。知县潘松假装热情,提出让群众派代表共同商议,其余的人可以回家。群众信以为真,百余人只留代表四人,其余散归。当群众走后,潘松竟背信弃义,将所留代表苗庆元、景堂奎、马象宽、高鹏飞四人,严刑拷打,並以“聚众抗捐”的罪名押进监狱。这时还留在城里的景堂奎的儿子景兆桂、马象宽的儿子马国风,对此事非常气愤,即速赶回西川传呼群众,大家无不表示愤慨。
  12月27日,景兆桂、马国风和李生荣等,约集农民群众三百多人,第二次进县城交农,每人扛着镢、锄、杈等农具,背上铺盖,带上口粮,准备找知县潘松讲理。群众队伍浩浩荡荡开赴县城,当行至城外桥头时,和前来企图阻挡的兵勇相遇,兵勇本想阻拦,见群众人多且都拿着铁器农具,遂逃回县城紧关城门。群众义愤非常,奋力砸开城门,冲进监狱,救出了景堂奎等,只有苗庆元因伤势较重,行动不便,仍留狱中。出狱的三人在群众支持下,要和知县继续交涉,潘松先是吓得躲在大堂暖阁里不敢露面,后在群众的解释下才开始谈判。在群众还占据县城的情况下,潘松又耍花招,假意向群众认错道歉,满口答应继续“商谈”。群众再次被骗散归。
  等到群众走后,留下景堂奎、马象宽、高鹏飞、李生荣等,一方面同知县潘松交涉,一方面将此事告到榆林道和榆林府。同时,米脂县知县潘松亦将此事报告榆林道、府,並请求上司发兵弹压。榆林道台和知府,“谓人民因公聚众,当视情节若何,不宜骤然示威”,(53)未有用兵,并将此案委绥德州查处。绥德州知州张铭坤通知交农群众派代表来绥德州当面商议,令潘松以欺骗手段把李生荣、景堂奎、马长胜、陈兆铭四人哄到绥德州,不问青红皂白,押入州狱。西川群众知道后,激起更多农民群众的义愤。
  1909年6月,群众又集合起来,直赴绥德州交农抗捐,营救李生荣等。这次声势更加浩大,人数达千余。为了不使州府察觉,决定晚上出发,天明已赶到绥德城外,乘官府无防,突然冲进州城,砸开狱门,救出了李生荣四人。等知州张铭坤从梦中醒悟过来,群众早已散离州城。劫狱后,又挑选精壮青年数百名,北上赴米脂县城,就在当天又救出了因伤势重而留在狱中的苗庆元,群众听到州府、县衙,没一个衙役兵丁敢来阻挡,于是凯旋而归。
  由于群众不屈不饶的斗争,迫使清朝政府不得不将米脂县知县潘松,以不恤民隐,强复旧捐,激起民变,“着即革职”。将绥德州知州张铭坤以才识平庸,难资表率,“着以府经、县丞降补”。(54)一个撤职,一个降级,“烟囱捐”亦不得不停收,这充分体现了人民群众斗争的威力。
  辛亥前夕,陕西广大农民群众,前赴后继,轰轰烈烈的交农抗捐运动,尽管遭到清朝政府和地方官吏的残酷镇压,但是,在群众斗争的压力下,清朝政府不得不把那些腐败无能、压榨群众的地方官吏加以惩处。各种额外捐税暂时停收,路捐也“一律暂行免收”(55),以安民心。这些斗争沉重地打击了清王朝在陕西的封建统治。经过此交农运动的扶风、凤翔、郿县、富平、蒲城、华州、华阴、渭南、临潼、大荔等州县的农民群众,日益觉醒,更大的革命风暴即将来临,清朝在陕西的封建基层政权和全国一样,已处于风雨飘摇之中。
  注释:
  (37)《续修陕西省通志稿》,卷六十二,盐法类,第24页
  (38)同上。
  (39)《秦中官报》,光绪三十年十一月。
  (40)《续修陕西省通志稿》,卷六十二,盐法类,第25页。
  (41)根据《兴平县志》记载,1903—1904年,兴平知县是周丕绅,1905年是王景峨。《樊山政书》卷十五,第17页,记载1905年兴平知县是王景峨;卷十一,第7页,记载商州知州是杨宜瀚(吟海)。《秦中官报》1904年15册4页记载,杨宜瀚在商州任。于右任:《我的青年时代》记载,杨宜瀚于1903年已调商州任。所以,有书记载1904年兴平知县是杨吟海,有误。    
  (42)《樊山政书》,卷十二,第15页。    
  (43)同上,卷十五,第17页。   
  (44)《辛亥革命》资料丛刊(三),第480页。
  (45)《秦报》,光绪丙午年十二月,第1册。
  (46)碑现存陕西省博物馆内。
  (47)《中国日报》,1907年3月4日。
  (48)《辛亥革命》资料丛刊(三),第480页。
  (49)《中国日报》,1907年4月8日。
  (50)同上,1907年3月1日。
  (51)《中国日报》,1907年3月10日。
  (52)《辛亥革命》资料丛刊(三),第481页。
  (53)《米脂县志》,1944年修,卷八,第24页。
  (54)《宣统政纪》,卷二十八,第6页。
  (55)《秦报》,丙午年十一月,第6册。
  《陕西辛亥革命》(第一章 辛亥革命前陕西社会矛盾的日益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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