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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朗经过岐山情况和他的布告

段绍岩


  一九一四年阴历三月二十二日,白朗率众数万,自邠县、乾县、永寿折向麟游,经过岐山东北崛山沟和鲁家庄一带,于二十四日直扑岐山县城,所过的村庄人皆逃避,其有未逃者,丁壮则胁之从行,老弱则逼令造食,剽掠财物,十室九空,门扇农具,多被焚烧。白朗昼伏夜动,行踪迅速,城内消息不灵,事前毫无闻知,突来两万余众,守兵力单不能抵御,县知事周新斋仓皇逃往扶风,白朗部众遂遍布城乡内外,虽仅住一日夜,但地方人民所受的损失相当巨大。当时关中道署科长李翰廷(武功人)的调查报告说:“在岐境杀伤人一百二十余名,掳去壮男数十名,拉去骡马二百余头,损失财产约在四十万两以上,城内焚烧荐庆当、天顺生两大商号,尚有远乡未去详查。”周知事旋被省署撤职,委杨右卿接替,闻白朗西赴千陇,转而窜至甘肃徽县等处。
  当时省议会被非法解散,我在省立第一中学,有长安县学生在乡间抄来白朗布告一份,送我阅看,其命意措词与一般迥乎不同,证明其内部有能文之士,兹附录于后:
  秦民夙称强武,而又深明时变,热心爱国。今神奸执柄,群凶当路,河山之断送,种族之沦亡,近在眉睫。淡漠焉,如视越人之肥瘠,不加休戚于心,当不其然?朗意在纠合是邦同志,相与赋无衣之诗,同仇偕作,固非以攻城略地,日累吾民为也。是故入武关,震蓝田,折而走山阳,转孝义,所得城池,可据而不据;逾秦岭,驻大峪,逼咸阳,可取而不取。盖以天下之大事,必与天下之贤杰共图之;天下之大名,必与天下之贤杰共享之。朗力固未逮,亦不欲专有其功,审时忧国之士,山林草泽之雄,与其缀耕而叹,曷若揭竿而起。《传》曰:“国家之败,由官邪也。”又曰:“滥政亟行,所以败也。”其今时之谓乎?朗恶其邪而惧其败,是以奋空拳于陇亩。举义两载,转战四省,敌无强兵,地无坚城,此可以卜天下人心之向背矣。吕政肆虐而戍卒以起,新莽僭位而长厚亦为。男儿欲抗衡往昔,昭休来兹,贵有其才,贵有其志,尤贵善所因而知所乘。鸣呼秦民!今时何时,可以兴矣。朗无任跂盼之至。
  (一九六一年) (一九六四年五月二十五日)
  《辛亥革命在陕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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