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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氽 双 脆”

巍 山


  在西安风味的菜肴中,有一个菜的名子和做法都很特别,这就是“汆双脆”。翻看全国各地众多的菜谱,常常可以看到“爆双脆”这个菜,尽秋各地的选料、调昧、操作不完全相同,但采用的方法大体是一致的,即油爆;唯独西安的“氽双脆”做法别具一格,采取的是淡水靖汆的方法。这是为什么呢?原来伴随这道“汆双脆”菜肴的“制作”,还有着一个古老的民间传说哩。
  相传在唐朝以前,秦地和全国各地均没有汆双脆这个菜,只是到了盛唐的武则天年间才产生了这道名震京师及全国的名菜。刚刚制作出这道菜的时候,它的名子叫“撺双丞,”这又是为什么呢?
  原来武则天皇帝的朝中,有两名臭名昭著的酷吏,一个是御史中丞来俊臣,另一个是尚书左丞周兴。他俩专靠告密、严刑逼供、屡兴大狱、贪赃枉法,草菅人命而升官发财。比如当时长安的丽景门设柯有推事院,指定由御史中丞来俊臣审理案件。来俊臣残暴异常,在法院里亲自设计制造了许多惨绝人寰的刑具,因此凡进了门的“犯人”,几乎没有一个不是因肢残内伤而立即丧命的!因此,当时有人讽刺丽景门为“例竟门”。意思是:“进入此门者,例例皆竟(死)也“。所以当时朝野之人对他俩无不咬牙切齿,恨之入骨!
  这周兴长得活象个老母猪,来俊臣刑讯人犯时,嘎嘎乱叫,更象只母鸭——因此人们把他俩合称“猪鸭”。
  酷吏周兴还是只馋嘴的野猫,他们一伙强取豪夺,吃遍了京师的泡菜佳肴。这天,他们又想起来要吃长安西市最大的张家楼饭店里的拿手名菜“酿金钱发菜”。据说西市上的商人王元宝就足因常吃此“发菜”,而“发”为国中巨富的,周兴等人也想借“发菜”的神力,再“发”一下,或升高官,或为巨富,最好两者兼之,如此好事何乐而不为!于是周兴等就向张家楼饭馆发了话,指名要张家楼的炉头刘师掌勺做好这菜,并限令要在当日午时三刻前送到“例竟门”的推事院中去,他们要边吃佳肴,边给人犯行刑!
  张家楼的炉头烧菜师傅,人称“炉头刘师”,是位血性汉子,对周兴一伙的倒行逆施早就义愤填胸了,但对他们点的菜又不好推脱不做,只得勉强做好了“酿金钱发菜”叫徒弟兴儿给他们送去。
  兴儿挑着菜盒匆匆上了街,谁知正好赶上城中的宝庆寺迎佛骨,街道上香蜡纸表,车水马龙,人山人海,使得兴儿插翅也难以飞过去!兴儿急中生智,穿小巷,过背街,担着菜盒向“例竟门”奔去。但因绕了道,菜送到“例竟门”时正好鼓敲午时三刻,门内的人犯刚刚被周兴削掉了脑袋!周兴等人责怪小兴儿送菜来迟,扫了他们的“豪兴”。只见周兴的母猪眼一瞪,杀气腾腾地喊道:“给我打死这个误了时辰的小杂种!”他手下那伙如狼似虎的帮凶们,哇哇嗥叫着围上来,一阵乱棒活活打死了小兴儿!
  当晚,炉头刘师傅得知徒弟无辜被周兴一伙打死的噩牦后,悲愤交粜,夜不能寐。他由徒弟兴儿的被害惨死,想到满朝文武、庶民百姓中被他们陷害含冤致死者何止数千!旧恨新仇,深冤义愤煎熬着他的心!仙苦苦思索着如问能除掉这两个杀人恶魔?他想到则天皇帝提倡告密,何不告周兴和来俊臣这两个坏蛋?但又一想,一人告不行,得众人告,如何发动众人都去告呢?他想啊,想啊,由他俩的绰号“猪鸭”,想到了何不用此两物为主料,做一道“大众菜肴”,众人一看,人人明白,便会齐心协力告倒这两个酷吏的。刘师是京师出的菜把式,不一会儿就想出了一道新奇的菜。用猪肚头和鸭胗在滚开水里一汆,做成了脆嫩鲜香的菜肴,取名叫“撺双丞”,暗示人们向则天皇帝投递状子告发“二丞”(长安人把投递状子,叫“撺状子”)。第二天,人们一品尝到这道“新菜”便领会了里边的深刻含义,于是奔走相告,纷纷投状子告发周兴、来俊臣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的滔天罪行。
  一连数天,则天皇帝接到雪片般的状子,全是告发周兴与来俊臣的!这位一度曾利用这两名酷吏镇压异己、巩固统治的精明女皇犯了思量。她见这两人犯了众怒,不能再包庇了,再包庇就会危及自己的统治,于是她下了决心,除掉这两名酷吏,来缓和满朝文武和众百姓的愤恨。
  武则天很有政治手腕,也更精于权术计谋,她借有人告周兴与丘神绩通谋,诏命御史中丞来俊臣审问周兴此案。来俊臣接诏后大喜,因他为了争宠,久与周兴不和,今日奉诏讯问周兴,周兴就落到他来俊臣的手掌心中,怎能不乐呢?来俊臣下帖请周兴到例竟门推事院内赴宴。周兴来后,他们两人在厅堂上边吃喝、边讨论审问犯的刑法、刑具。来俊臣请教周兴道:“我掌推事院,审问人犯,但犯人往往不肯招供,你看应该用什么刑具来审问呢?”周兴见来俊臣如此谦恭心里好不高兴:“看来你不如我办法多啊! ”他兴致勃勃地说:“这是极其容易的事啊!你只要取一个大瓮,用炭火在瓮周围烧烤,然后把犯人放进瓮中,他什么罪不招供?”于是来俊臣命手下人抬来一口大瓮,按照周兴说的办法,在瓮周围架起了木炭火,等炭火把大瓮烧烤得通红之后,来俊臣突然站立起来对周兴说道:“奉圣上旨意审问老兄,现在就请老兄入这个瓮吧!”周兴闻言,一下子就吓软了,惶恐地跪下叩头伏罪”。于是则天皇帝便把周兴放逐岭南。周兴在发配岭南的途中被仇家所杀,也有人说,是武则天派的人,乔装为周兴的仇家杀了周兴的。无论怎样,总之,刘师傅的“撺双丞”佳肴和众人的状子,是起了诛灭“一丞”的作用的。周兴死后,则天皇帝又命自己的亲信武氏诸王和爱女太平公主,借故杀了来俊臣。因此,“摘双丞”把两个酷吏全诛灭了!解了满朝文武和天下百姓心头之恨。“撺双丞”因而更加出名,成了人们庆贺胜利的佳肴,一直流传到今天。
  

出处: 《西安风物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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