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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林苑

成 群


  秦汉时长安附近有一座规模很大的园林。这个园林就是上林苑。关于上林苑的兴衰,有一个发人深思的传说故事。
  相传秦始皇攻灭六国统一天下后,在京都咸阳修筑了宏伟壮丽的咸阳宫,再加上攻灭六国的过程中,在咸阳仿照六国宫苑制度修筑起来的六座宫殿,已经是殿宇林立,宫苑宽广了。但是秦始皇还不满足,还想着在渭水的南岸修筑更为宏大的宫苑,按照他的计划,想把东至函谷关,西到雍州、陈仓的整个八百里秦川全收入自已个人的宫苑!他把这个想法在朝廷中稍稍一透踞,便受到一班奸佞之徒的吹捧和祝贺,有人当场便提出了不少大兴土木的主意;朝中的忠直之臣虽觉得这是亡国乱政的举动,但畏惧秦始皇的凶残暴虐,谁也不敢站出来加以谏阻;眼看着秦始皇就要定局,降旨驱赶百万黔首百姓,在八百里秦川内兴建宫室了!
  这时,只见从众大臣的身后走出一位小矮人来,他头特别大,身高却不过三尺有余,显得非常滑稽可笑,秦始皇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弄臣优旃,不由得笑了。因为这个优旃特别善于玩笑逗乐,秦始皇心想,他此时出来,必定是凑趣逗乐讨好来的,便笑着打趣道:“优旃爱卿,你看朕扩大宫苑的设想怎么样?”
  优旃拖着滑稽的腔调大声说:“陛下的主意好哇,实在是太好了哇!我建议给这个大苑囿里多放些飞禽猛兽,这样, 六国的反叛军队攻进函谷关时,就命令麇鹿们用牴角触挡敌人,这可绰绰有余了!”
  听了优旃的活,秦始皇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他感到优旃的话中有话,而且很有份量,于是他中止了修建这个庞大苑囿的计划,并重赏了巧言进谏的优旃。
  但过了不久,他就把优旃的话忘了,他下诏,令八千羽林铁骑军把咸阳附近渭水南岸的黔首百姓全部赶走,兴建了两个人的苑囿,西边这个叫上林苑,东边的那个叫宜春苑。并先后在上林苑中兴建了长安宫、阿房宫前殿等庞大的宫殿、行宫:穷奢极欲,劳民伤财。从此,秦始皇不再亲理朝政,不是到海边寻仙封禅,就是在上林苑中“望仙”寻乐……因此,搞得民怨沸腾,刀兵四起,传至二世就灭亡了。
  到了汉代,汉高祖刘邦在秦上林苑东北侧筑起了京都长安城。他接受的暴秦二世而亡的教训,采取了宽刑减赋、休养生息的政策,因此上,不但没有修复上林苑,还在他在位十二年时下诏,准许百姓入苑开荒种地。随后,上林苑就大部分变成了良田——做到了部分还田于民。到了汉武帝刘彻在位时,经济日趋繁荣,国力逐渐强盛,讲求排场、享受的刘彻,有些得意忘形起来了。他想到恢复和扩建上林苑,以供自已游猎、玩乐。他亲自作了个扩建上林苑的规划,这个规划非常宏大:从阿房宫旧城壁以南、周至以东、秦代的宜春苑以西、南接秦岭,全都划入了新上林苑的范围,周围达二百多里!
  汉武帝得意洋洋地把画在黄绫上的上林苑规划图遍示群臣,群臣皆商呼万岁,颂扬皇帝高才齐天……好大喜功、爱听奉承阿谀之言的汉武帝越听越高兴,飘飘然地笑起来了。他提起朱笔,正要写诏,站在丹墀下的一位执戟郎突然走上殿来,伏阶高声呼道:“启奏陛下,千万不可扩建上林苑!”
  武帝一看,原来是山东人东方朔,他平日以言语诙谐著称,今日为何一本正经?但武帝还是比较信任他的,于是笑着问道:“为何不可扩建上林苑?”
  东方朔说:“陛下,秦始皇辟上林苑,筑阿房宫,劳民伤财,激起民愤,天下皆反,至二世而亡!今陛下乃是圣明之主,为何要扩建秦的上林苑呢?!此举不但不能富国强兵,还要毁坏农田,破坏生产,将使长安已贵之米更加昂贵,万民百姓的生计更加艰难!……”
  不等东方朔奏完,汉武帝连声称赞他是敢谏的贤臣,并赐黄金百斤给东方朔作为奖励。
  东方朔转身下殿,汉武帝却御笔一挥,写就五个字的圣旨:“速扩上林苑”。
  这样一来,不但上林苑中的民田被毁,而且周围的农民、百姓被迫搬迁,大片大片的良田被占被毁!汉武帝又征调了成千上万的百工、花匠,征发了数十万民伕扩建上林苑,在周围二百多里的范围内,筑上坚固而华丽的苑墙,筑了二六一十二道门,六六三十六个分苑;二六一十二座宫殿,五五二十五所观、馆,还把秦代的长安宫、长阳宫、黄山宫、射熊馆等都囊括在内!这还不算,还建了虎圈、野猪圈、麋鹿园等专门饲养各种禽兽的场所,除供帝王每年春季射猎作乐外,还不时地举行斗兽表演,驱赶触忤了皇帝或皇亲的官员,下“斗兽场”去和猛兽搏斗,以供皇帝和百官(有时还有外国国君)观看取乐!又在苑内广植奇花异草,专设葡萄宫、樱桃观、石榴园、蒯池、积草池等等……其规模、豪华,远远超过了秦代的上林苑!
  东方朔见自已被汉武帝耍弄——汉武帝建的上林苑比秦代有过之而无不及,于是气愤而亡。临终前,还在枕上向汉武帝作了最后一次进谏:“愿陛下远离奸佞小人,不要再听谗言、大兴土木以误国哇!”
  西汉统治者的横征暴敛、穷奢极欲,终于激起了农民大起义。西汉灭亡后,皇家园林上林苑,也浙渐地淹没了。只剩下阿房宫前殿、昆明池和虎圈等遗址,在向人们无声地诉说着西汉王朝兴衰的历史…… 
  

出处: 《西安风物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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