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浐水——“正直之流”

正 道


  长安城东最近的一条水,就是“长安八水”之一的浐水。自古以来,人们称颂浐水为“正直之流”,这是为什幺呢?
  相传唐朝末年,有一个姓裴名度的小京官,由于他的姓名冲了当朝宰相裴度的“讳”,被贬出京城长安,到陕南去做小小的汉中尉。按唐朝的法度,被贬谪的京官,必须立即离京赴任,不得在京城逗留。因此,裴度只得携带家小,出了长安东面的延兴门,匆匆地赶路,想在天黑以前赶到蓝田的蓝桥驿歇息。谁知在过浐河桥时,轿中的爱女阿娇突然喊了一声:“救命啊……!”裴度下马揭开轿帘一看,不由得失声痛哭……原来他们老俩口的唯一爱女阿娇已经气绝身亡了!老夫人闻知爱女暴亡,更是悲痛得死去活来,拿头往石桥的栏杆上碰,要与爱女一同死去!裴氏夫妇悲痛,突然想起如果在这里耽搁的时间长了,天黑前赶不到蓝桥驿投宿不说,如让巡逻的京兆官兵碰上,少不得还要受罚!于是他们强忍着悲痛,把爱女的尸体在路旁草草掩埋以后,便继续赶路了。
  当裴度夫妇过蓝关、翻古道,风尘仆仆地来到洋县境内的汉江口岸时,突然听到爱女阿娇的呼爹唤娘声,夫妻二人转身四顾,双目对视,却找不见爱女的身影和踪迹!夫妻二人感到非常奇怪,便对着旷野和滔滔的江水问道:“你可是我们爱女阿娇么?你在哪里?你怎么了?!”
  听了女儿悲悲切切的哭诉,夫妻二人才明白了——
  原来,浐水龙君膝下只有一子,被龙婆娇惯放纵得不成样子,它暴横淫逸,经常伤生害命,淹没人家庄田,抢夺人家妻女,无恶不作!浐水龙君却是正直之神,他见龙子暴虐伤生,便不顾龙婆的哭闹,把龙子用铁索穿了锁子骨,锁在水晶宫的镇水铁柱上,任它怎么哭闹也不放松。那天,龙君应玉帝之召,上天领旨去了;龙子趁机哭闹,闹得龙婆无奈,便违背龙君临行前的嘱咐,放开了龙子。那龙子久被困囚,一旦开脱,便一个鲤鱼打挺纵到岸上,化作一团青风。这时,正好阿娇小姐掀开轿帘,观看浐水美景,不意被龙子窥见了她如花似玉的容貌,顿起邪念,把她的生魂摄入水晶宫中,逼她与自己成婚。阿娇生性坚贞,不管它如何利诱威逼,至死不从!龙子老羞成怒,绑起阿娇双手,正要用强力糟害她,恰好这时浐水龙君从天宫因来了!龙君见儿子如此缺德凶暴,不由得大发雷霆,一脚把他踢翻在地,缚住了他的双手双足,用南山竹板狠命笞打,直打得他血流满地,九死一生,方才住手。龙君对受害的阿娇姑娘百般抚慰,命龙婆把自己爱女的霓裳羽衣拿出来让她换上,并说要捨自己龙女之命,用龙女的玉体来赔阿娇那已腐烂的身体。阿娇百般感谢,龙君不再说什么,亲自送她前来,随同父母同行赴任。
  裴度夫妇悲喜交加,涕泪横流,喜的是爱女失而复得,悲的是爱女虽回,却无身影,只闻其声,不见其形!
  他们经过长途跋涉来到汉中县任上。裴度为官清廉正直,深得人民的拥戴。但他心中不免悲凄——因为爱女阿娇虽然随在身边,却不能见到真容。
  这天是中秋之夜,裴度夫妇在花园中饮酒赏月,也给阿娇备了一副杯筷,座位设在他们二人中间。在饮酒赏月间,突然奇迹出现了:只见夫妻二人中间的座位上,渐渐现出了一位美丽无比的姑娘,比阿娇不知娇艳多少倍!夫妻二人正要惊问她是谁时,那位姑娘却用阿娇平日的声音说道:“爹娘不必惊疑,儿是阿娇!正直的浐水龙君不负前言,他的龙女刚刚夭折,他便背负着龙女的玉体,赶奔到这里,使我有了身体,可以侍奉二老……”
  裴度夫妇惊喜交加,双双跪倒,向着浐水的方向礼拜致谢。——这就是“正直之流”的来历。
  

出处: 《西安风物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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