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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剺面截耳与椎心割鼻”图解读

张庆捷

                                                        
  近年来,考古学与艺术史研究在中国古代遗存图像的解读方面,取得不少明显进步。使学界对古代中国和西域诸民族的社会风貌,得到空前了解。当然,这种进展是在探讨的递进过程中累积而成的。下面要讨论的“剺面截耳”图像也是这样。就笔者所知,对于剺面图像的讨论,已经有数十年的历史,俄国的马尔沙克、法国的葛乐耐、日本的宫治昭等,早已经涉足这方面研究。不过自Judith Lerner博士起,再次掀起讨论。她在讨论日本Miho博物馆所藏北齐石床榻图像时,专门讨论了图像中的“剺面”丧俗[1]。之后中国的姜伯勤、雷闻、日本的曾布川宽等,也专门或者涉及到此类图像的探讨,补充和拓展了研究范围[2]。早在之前,已有学者利用文献资料研究过此俗[3]。本文拟在诸位学者的研究基础上,以图像与文献互证,拟对“剺面”细节过程以及与此风俗相近的剪发、截耳、椎心、割鼻诸丧俗,做一些补充探讨。
  迄今为止,已在中亚诸国和中国发现多幅有关剺面等丧俗的图像,出土地域为中亚和东亚,即使在东亚发现的图像,其内容也是来自中亚,时间是从公元6世纪—8世纪。时代较早的是日本Miho博物馆藏北齐石床榻画像,有一幅哀丧图,上部右方是一个栏圈,象征死者停柩之所。中部有一火坛和两个祭司,左部是一群哀悼的突厥族男女,有的男性正在手举小刀,做着划脸的姿态。
  在阿富汗的巴米杨石窟Fc洞(72窟)和K洞(330窟)《涅槃图》壁画中,也有一些剺面等丧俗图像,如K洞(330窟)《涅槃图》中,就有穿着中亚服装的贵人与女性,“特别引人注目的悲切哀悼的姿态,有的举手打头,有的捶胸,有的扑向世尊。画面中央是一个乱抓头发的人。”[4]这种乱抓头发的图像很可能源自“剪发”之俗,这样的场景就是源自中亚的丧葬习俗。
  新疆克孜尔石窟也有几幅《涅槃图》,其中224窟绘制于公元7世纪左右的《举哀图》壁画,描述佛涅槃后,各国人赶来吊唁的情景。该图分为上下两部分,上排有5个人,衣装各异,男女皆有,中间一男性身着窄袖翻领服,头留短发,右手持一小刀,刀尖扎向额头。下排6个人,也是服装不同,右起第二人,头留长发,唇上有小胡子,似为突厥人,也是右手持一小刀,用刀尖在额头划去。由来人所着各种风格的服装来看,当来自中亚各国。
  敦煌石窟158窟《举哀图》壁画,时代为中唐时期。该窟正面是一个释迦牟尼涅槃泥塑,右边脚后绘着一幅《举哀图》,画着各国男女吊唁者,由衣饰风格分析,中亚人居多。十几人中,有四人手持刀剑。前面右起第一人为长发中年男性,赤着上身,右手握一柄长剑,剑尖直刺胸膛。第二人穿翻领长袍,头上缠一窄巾,正在侧着身体左手揪鼻,右手持一小刀,在割鼻尖[5]。第三人头戴瓜皮小帽,身穿长袍,双手擂胸。第二排右起第一人头戴高顶宽卷檐帽,身穿长袍,双手各持一柄小刀,分别刺向裸露的胸口。右起第二人头有小冠,身著圆领窄袖花长袍,左手揪耳,右手持刀,正在割自己的耳朵。
  还有幅出土于花刺子模的托克—卡拉遗址一个盛骨瓮图像,时代为公元七、八世纪左右。画面中部是一个仰身向上的死者,四周环绕悲哀的男女,有的男性单手或者双手揪着头发,表示发自内心的哀痛。
  最后一幅是片治肯特2号遗址出土壁画。由该遗址包含丧俗内容的壁画,有理由相信,该遗址可能是神庙遗址。这幅图的时间是7世纪左右,里面是一个帐幕形的圆形建筑,三个开着的窗户,可以看到里面停放着一具女尸,旁边有三个妇人模样的人在揪着头发号啕大哭。帐幕前坐着一堆男人,有的似在弹奏乐器,有的手持小刀,在脸上划过。左侧还有几个祭司一类的人。
  以上图像均与丧俗有关,是了解中亚丧期内剺面诸俗的珍贵资料。每幅图内,又由多幅单人小图组成,经过初步统计,约有剺面图6幅、椎心图4幅、截耳图3幅、割鼻图1幅、剪发图l幅。这些图中,剺面图数量较多,在第一、第三、第六幅图中都有。即自己用小刀划破额部,流出鲜血。
  中国关于丧葬“剺面”的记载,最早约见于汉代,如《后汉书》卷19《耿秉传》记载,“匈奴闻秉卒,举国号哭,或至梨面流血。”文内的“梨面”即“剺面”。同时代的羌族也有此俗,《后汉书》卷16《邓训传》:“四年冬,病卒官,时年五十三。吏人羌胡爱惜,旦夕临者日数千人。戎俗,父母死,耻悲泣,皆骑马歌呼。至闻训卒,莫不吼号,或以刀自割,又刺杀其犬、马、牛、羊,曰:“邓使君已死,我曹亦俱死耳。”关于此事,《东观汉记》[6]、《资治通鉴》也有记载[7]。也有的记载为“划面”。如北周《尉迟运墓志》:“群胡划面,岂唯邓训之亡。”[8]尉迟氏乃吐谷浑族人,说明在吐谷浑族,也流行这种习俗。
  世界范围内关于丧葬“剺面”的记载,最早见于公元前5世纪古希腊历史学家希罗多德的《历史》,他记载,斯奇提亚人(斯基泰人或塞种人)的国王死后,尸体要带到异族,“在尸体送到的时候,接受尸体的人和王族斯奇提亚人做同样的事情,这就是:他们割掉他们耳朵的一部分,剃了他们的头,绕着他们的臂部切一些伤痕,切伤他们的前额和鼻子,并且用箭刺穿他们的左手。”[9]斯奇提亚人是著名的游牧民族,在他们称雄中亚时,已经流行起了后世所谓的“剺面、剪发、截耳、椎心、割鼻”诸丧俗,可以相信,匈奴、羌族等民族的此俗,应是斯奇提亚人丧俗的滥觞。
  剺面之丧俗,有一个适用范围,一般用于亲属上辈,是表示孝心和哀悼之意。对外可以扩大到圣人、头领等,新疆克孜尔石窟“涅槃”图中的哀悼者剺面之事,便是对圣人的尊敬和悲痛。圣人之死,如同父母,故奔丧者以刀剺面。耿秉和邓训逝世,匈奴、羌族以刀割面,也是深感其恩,将其视为圣人。前述Miho博物馆藏北齐石床榻上突厥人剺面之事,死者一定是一位中亚部族首领,故突厥人前往吊丧而且剺面。
  在丧葬过程中,剺面之事,要举行两次,据《北史·突厥传》,一次是在亲人初死,“停尸于帐”之时。这种“停尸于帐”的写实画像,现在可以看到两个,一个在前述花喇子模的Tok—Kala遗址一个盛骨瓮画面上,一个在片治肯特2号遗址南墙壁画上,均可与文献记载互证。另外几幅涅槃图,主要是宣扬佛教,与这两幅像又有区别。《北史·突厥传》记载:“停尸于帐”,“子孙及亲属男女各杀羊、马,陈于帐前祭之,绕帐走马七匝,诣帐门以刀剺面且哭,血泪俱流,如此者七度乃止。”这里提到,“子孙及亲属男女各杀羊、马,陈于帐前祭之”,说明所杀羊、马较多,除直系亲属外,亲戚来吊丧,也要自带羊、马等,在帐前杀祭。之后骑马绕帐走七圈,每圈经过毡帐门口,都要边哭边以刀剺面。
  第二次剺面是在埋葬时,“葬日,亲属设祭及走马、剺面如初死之仪。”葬日距初死,讲究隔季埋葬,一般是,春死秋葬,秋死春葬。这一日,也要求亲属设祭、走马、剺面,“如初死之仪”。需要指出的是,史书记载的突厥“剺面”之俗,与图像表现的有出入,史书记载的走马之事,在几幅图像中都不见。Miho石床榻图中有马,位于吊唁者身后,似表示吊唁者闻讯由远方奔来。上部栏圈里有骆驼,或许是为祭典死者的。另外图中有文献中没有提及的圣火坛和祭司,表明对死者的祭祀仪式,明显有袄教色彩。再据文献“绕帐走马七匝,诣帐门以刀剺面且哭,血泪俱流,如此者七度乃止”看,“剺面”之举,似在马背,而图像中的“剺面”情景,或跪、或立,只有两种,但是用刀剺面,却是一点不假。突厥铁骑一度弛骋于中亚和东北亚,其习俗来源颇为混杂,但肯定的是,这种习俗与匈奴、羌族、吐谷浑等民族的习俗一脉相承,可证此俗流传很广。
  在一些游牧民族中,葬俗中除流行剺面之俗外,还流行椎心、割鼻、截耳之俗。椎心,即捶击胸口,极度悲痛。有时候又作“刺心”当是用刀剑匕首之类利器,割破胸部,流出鲜血。用手捶击胸膛的吊丧场面在前述克孜尔石窟《举哀图》、托克—卡拉盛骨瓮图像中均有多幅。用利器刺胸膛的图像也不乏见,如前述敦煌石窟158窟《举哀图》中,绘二人持刀剑刺胸的图像,就是这种葬俗在图像上的反映。唐代阿跌之族便流行此俗。《旧唐书》卷16l《李光进传》:“李光进,本河曲部落稽阿跌之族也。父良臣,袭鸡田州刺史,隶朔方军。”有趣的是,李光进与其父亲的墓志均存于世,可以补史载之不足。《山右石刻丛编》卷七收《唐故开府仪同三司鸡田州刺史中丞赠太保李公墓碑》,便是其父李良臣之碑,记载该族由来,在北狄“世为大人”与回鹘有密切关系,为突厥可汗之婿,澄清了其族属来源。《李光进碑》记载,他逝世后:“闻丧而哭于野者雷动,会葬而登于垄者星奔,岂止剺面刺心辍舂罢市而已。”[10]由这些记载中提到“剺面刺心”可见,在其族的葬俗中,的确存在着“刺心”之俗。由上述图像中信徒的虔诚表现看,椎心之俗与中亚某些国家的“幻人”、“幻术”大不相同,是实实在在的葬俗,不是一种表演。
  一些民族丧俗中,还存在着“截耳”之俗,如敦煌石窟158窟《举衰图》中,第二排有一中年男子,头上有小冠,穿窄袖白色长袍[11],左手揪耳,右手握刀,正在准备截耳。片治肯特2号遗址南墙壁画上,右部第三排右数第一人,为突厥人形象,一手握刀,一手揪耳,正在“截耳”。两图民族不同,内容一致,可以相互验证。
  文献也记载有的民族丧俗中存在“截耳”之俗,如《资治通鉴·唐纪》则天皇后神功元年条记载:“俊臣阅司农婢,无可者,以西突厥可汗斛瑟罗家有细婢,善歌舞,欲得以为赏口,乃使人诬告斛瑟罗反。诸酋长诣阙割耳剺面讼冤者数十人。会俊臣诛,乃得免。”《资治通鉴·唐纪》玄宗天宝十年条记载:“安西节度使高仙芝入朝,献所擒突骑施可汗、吐蕃酋长、石国王、朅师王。加仙芝开府仪同三司。寻以仙芝为河西节度使,代安思顺;思顺讽群胡割耳剺面请留己,制复留思顺于河西。”《资治通鉴·唐纪》肃宗上元二年条也记载:“甲寅,上皇崩于神龙殿,年七十八。乙卯,迁坐于太极殿。上以寝疾,发哀于内殿,群臣发哀于太极殿。蕃官剺面割耳者四百馀人。”由这些记载可见,有些民族确实在丧俗中存在着割耳之俗。《南史》卷七十九《西域诸国·滑国传》也记载:“滑国者,车师之别种也。……人皆善骑射,著小袖长身袍,用金玉为带。……葬以木为椁。父母死,其子截一耳,葬讫即吉。……呵跋檀、周古柯、胡密丹等国,并滑旁小国也。凡滑旁之国,衣服容貌皆与滑同。”此段记载与梁元帝《职贡图》内滑国的记载大同小异。滑国即*(左口右厌)哒,起源于塞北,公元4世纪初活动于中亚的两河流域,一度于大漠南北与北魏争雄,并从索格底亚那扩展其势力于妫水之南。南朝梁元帝萧绎曾有《职贡图》,画使臣22人,其中便有滑国、呵跋檀、周古柯、胡密丹等国。对照滑国使者的衣饰和敦煌石窟158窟《举哀图》内截耳者的衣饰,衣服相近,但发式不同,表明在滑国之外,尚有其他民族也有临丧截耳之俗,前面两幅画像便是有力证据。
  割鼻之俗不见记载,图像唯见于敦煌石窟158窟《举哀图》,由此图割鼻形状看,此人深目高鼻,短发,头上缠一丝巾,耳下垂一耳环,身着窄袖长袍,显然是个西域人。此人属于什么民族,现在难以确定。但是我想,既然其他剺面、刺心、截耳之俗见于文字记载,又有图像为证,那么,割鼻之俗也不会是出于臆造,一定有丧俗为依据,才被画家入画的。由于此图仅有一幅,且出于唐代画家之手,当时人画当时事,可信度应该没有问题,不仅补了史书记载的空白,而且生动直观地再现了此俗,其意义不言而喻。
  画像中割鼻之人,其族属也非毫无踪迹可寻,唐代僧人惠超《往五天竺国传》记载了许多国家,其中记小勃律国“著毡衫及靴,剪其发,头上缠叠布一条,女人在发。”小勃律国位于现在的科什米尔西北部,都城孽多城,即今吉尔吉特。这里记载的小勃律国成年男性“剪其发,头上缠叠布一条”的特征,与图像中“短发,头上缠一丝巾”特征正相吻合,时代相近,因此图像中割鼻之人,很可能是小勃律国人或者衣饰相近的邻国人。另在撒马尔罕阿弗拉西阿卜“大使厅”壁画南壁的粟特王出行图中,有两位*(左口右厌)哒大使形象,也是在额部缠一布带。据马尔沙克和毛民研究在Miho北齐石榻、法国吉美博物馆展北朝石榻上,均有*(左口右厌)哒人头缠络带的图像[12]。说明有的*(左口右厌)哒人或其属国也有头缠络带的习惯。
  剪发之俗,见于记载,如北朝时的于阗国,“居丧者剪发剺面为哀戚,发长四寸,即就平常。”[13]然而剪发图像,极少发现。片治肯特2号遗址南墙《哀悼图》中,右前一人,一手拉发,一手执一物,比匕首短小,位置停在脸部下,像是剪发的图像。因为较模糊,不能完全肯定。本文前述新疆克孜尔石窟224窟“举哀图”和出土于花刺子模的托克—卡拉遗址一个盛骨瓮图像中,均有临丧者以手揪发形象,估计就是剪发之俗的演变。直至当代,在中国北部个别地区,还存在父辈逝世,子辈理发之遗俗。
  男性剺面椎心习俗并不奇怪,令人吃惊的是,女子也参与这些习俗。如新疆克孜尔石窟224窟《举哀图》壁画上排右手第一人,便是一位妇女,手持小刀,似要剺面或者椎心。就图像观察,大多数女性多是揪发捶胸,手持刀具的,唯此一例。女性剺面之事,文献也仅有一处记载,《旧唐书》卷一百九十五《回纥传》:“毗伽阙可汗初死,其牙官、都督等欲以宁国公主殉葬,公主曰:‘我中国法,婿死,即持丧,朝夕哭临,三年行服。今回纥娶妇,须慕中国礼。若今依本国法,何须万里结婚。’然公主亦依回纥法,剺面大哭,竟以无子得归。”从数量比例统计看,女性剺面数量在图文中各见一例,表明女性参与此俗的数量远远低于男性,暗示剺面诸俗似有性别之分,可能女性剪发捶心者较多,而剺面者较少。
  通过图像解读,对古代中国或者中北亚诸游牧民族间流行的剺面、剪发、截耳、椎心、割鼻诸葬俗与所属民族范围有了大体认识。也仅仅是大体认识,因为以上丧俗流行界域比较混乱,许多细节不清楚。如有的民族只有剺面一种丧俗,而有的民族则同时有两种以上的丧俗,如滑国和敦煌石窟158窟《举哀图》内截耳者不是一个民族或国家,而同时流行截耳丧俗。剺面是一种盛久不衰的风俗,隋唐时期,其他与突厥相近风俗的康国、史国、安国等,也都有剺面丧俗[14],Miho博物馆北齐石床榻图像也是一个证据。北朝于阗国是“居丧者剪发剺面”,唐代阿跌之族既流行剺面之俗,又流行刺心之俗,是两俗并存。突厥《毗伽可汗碑》也记载,突厥毗伽可汗去世时,奔丧者“许多人剪掉了头发,撕裂耳朵。”[15]敦煌变文《王昭君变文》也载昭君亡后:“衙官坐位刀离(剺)面,九姓行哀截耳珰。”[16]反映出这几种丧俗混杂使用的普遍情况,也证明诸俗并不是相互排斥、不能并存的,而是可以两种甚至多种共存于一个民族。由此而产生的一个问题是,几种丧俗的使用有何区别?对于这个问题,笔者认为,诸俗实质上都是自割出血,以所割部位不同,给予不同名称,名异而实同,没有本质的区别,只有具体使用的差异。而搞清这些细微差异,尚需新资料的发现与深入研究。
  剺面、截耳、椎心、割鼻诸俗表现形式各有不同,进一步考究,除掉剪发之俗外,其他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以流血的形式表达悲痛,以自己的血来表示内心真诚和勇敢。这种习俗由来已久,可以说与歃血盟誓同源,与对血的信仰有关。游牧民族随身携带小刀,便于进行此俗,这可能是此俗在游牧民族中广为盛行的原因之一。游牧民族的丧俗相当复杂,目前知道的,仅是其中一小部分。
  宋元明清,这种风俗依然在一些少数民族间盛行,如契丹、女真等族。这是一种流传地域很广,流传民族很多,盛久不衰的葬俗,历代史籍和诗文均有记载。剺面之俗含义和应用比较广泛。它不仅仅是表示哀痛,也常用于表诚明志,这点蔡鸿生、孟楠和雷闻都已做过详细研究[17],本文不再重复考证。
  注释:
  [1]Judith A.Lerner,“Central Asians in Sixth——Century China:A Zoroastrian Funerary Rite” Iranica Antiqua 30(1995):179—90.
  [2]姜伯勤《入华粟特人祆教艺术与中华礼制艺术的互动——Miho博物馆藏北朝画像石研究》,姜伯勤《中国祆教艺术史研究》,三联书店2004年,第84—85页。雷闻《剺面截耳与刺心剖腹》,《从撒马尔罕到长安——粟特人在中国的活动遗迹》,文献出版社,2004年。曾布川宽《中国出土的のソゲド石刻画像试论》,载曾布川宽编《中国美术の图像学》,京都大学人文科学研究所,2006年,第97—182页。
  [3]江上波夫《ュゥラシア北方民族の葬礼におけゐ剺面、截耳、剪发につぃて》,收入氏著《ュゥラシア北方文化の研究》,山川出版社,1951年,第144—157页。又参谷宪《内陆アヅアの伤身行为に关すゐ一试论》,刊《史学杂志》第93编第6号,1984年,第41—57页。孟楠《略论中国古代少数民族的“剺面”习俗》,厉声、安尼瓦尔主编《历史论集》,新疆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84—104页。
  [4](日)宫治昭著、贺小平摘译《关于中亚涅槃图的图像学的考察——围绕哀悼的形象与摩耶夫人的出现》,《敦煌研究》,1987年第3期。
  [5]《往五天竺国传》:小勃律过“著毡衫及靴,剪其发,头上缠叠布一条,女人在发。”见杨建新主编《古西行记选注》,宁夏人民出版社,1996年,第110页。此处记载头上缠布条特征,与图像接近。
  [6]《东观汉记》卷九《邓训传》,中州古籍出版社,1987年,第295页。
  [7]《资治通鉴》卷四八《汉纪》四○《孝和皇帝下》永元四年条,中华书局点校本,1983年,第1536页。
  [8]罗新、叶炜《新出魏晋南北朝墓志疏证》,中华书局,2005年,第305页。
  [9]希罗多德著、王以铸译《历史》上册,商务印书馆,1997年,第292页。
  [10][清]胡聘之:《山右石刻丛编》(二)卷八,山西人民出版社,1998年,第33页。
  [11]《南史·西域诸国传·滑国传》:“人皆善骑射,著小袖长身袍,用金玉为带。”
  [12]马尔沙克《Miho棺床与六世纪后半业的中国粟特艺术》,《Miho博物馆研究纪要》,2004年,秀明文化财团,日本,第21页;毛民《史君石堂上所见*(左口右厌)哒人形象初探》,张庆捷、李书吉、李钢主编《4—6世纪的北中国与欧亚大陆》,科学出版社,2006年,第207—210页。
  [13][北魏]杨炫之撰、范祥雍校注:《洛阳伽蓝记校注》卷五《城北·宋云行记》,上海古籍出版社,1999年,第271页。
  [14]见《隋书·西域传》有关诸国风俗的记载。
  [15]芮传明著《古突厥碑铭研究》,附录《古突厥碑铭译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年,第267页。
  [16]潘重规《敦煌变文集新书》卷五《王昭君变文》,文津出版社有限公司,民国八十三年(1994)。
  [17]蔡鸿生《唐代九姓胡与突厥文化》,中华书局,1998年;雷闻:《割耳剺面与刺心剖腹——粟特对唐代社会风俗的影响》,荣新江,张志清主编《从撤马尔干到长安——粟特人在中国的文化遗迹》,北京图书馆出版社,2004年,第41—48页。
  (张庆捷:山西省考古研究所 研究员)
  

乾陵文化研究(四)/樊英峰主编.--西安:三秦出版社,200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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