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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帝陵陵名的确立

陈安利


  唐十八陵各有陵名,它们当初是怎么确定的呢?
  对于这个问题,有些对历史缺乏了解的人往往会脱口而出:这还不简单,乾陵不就是因为在乾县么!其实不然。唐初,梁山归好畤县管辖,今乾县县城一带还是一片荒野,到武则天光宅元年(684年),即乾陵建成的第二年,才分好畤、礼泉、始平、武功、永寿五县的部分辖区置“奉天县”,县治即定在乾陵脚下的今乾县城址。唐昭宗乾宁元年(894年),奉天县更名乾州,至民国又改乾州为乾县。由此看来,乾县是因乾陵而得名的,并非陵因县而得名。
  纵观我国古代皇帝陵的取名,大约有三种情况:一是后代人所起。如黄帝陵、秦公一号大墓、秦始皇陵等;二是当时人根据陵墓所在地而命名,如西汉的长陵、安陵,因位于长安而得名(此二陵陵名来源还有其他的说法);阳陵因位于弋阳县而得名;平陵因位于平原乡而得名;茂陵因位于茂乡而得名;霸陵因灞水而得名等等;三是当时朝廷的礼部大臣根据皇帝的尊号、谥号,选一些与之相应的吉利、祥顺、平和、美好的字眼做陵名。如唐太宗昭陵中的“昭”字,就是一褒义词,也和太宗的尊号“文武大圣大广孝皇帝”相吻合。据古代谥法解释:“圣文周达曰昭,行义悦民曰元,布纳治纪曰平,聪明睿智曰献”。观太宗一生,文能知人善任,安邦治国;武能统帅千军,杀战征讨,即所谓“圣文周达”。唐代其他皇帝陵的取名,也大致如此。如高祖李渊献陵、中宗李显定陵、睿宗李旦桥陵、玄宗李隆基泰陵、德宗李适崇陵、穆宗李恒光陵等,其献、定、桥、泰、崇等字都是与皇帝的尊号或谥号有关的褒义词。乾为八卦之首,也是一个含有褒义色彩的词。在我国古代,乾还代表天。《易经·八卦》里就有“乾为天……为君、为父”的说法。既然乾能代表天,那么以乾定名,就与高宗的尊号“天皇大圣皇帝”和谥号“天皇大圣大弘孝皇帝”相吻合了。唐以后各代,皇帝陵名大多也依此原则。因此,我们就不难理解,昭陵一名,唐代以前的北周有,唐代以后的五代十国、明、清各代也有,而乾、献、泰、定、景、庄、崇等陵名,也见于好几个朝代。
  还需说明一点,有人认为,在八卦中,乾代表着西北方,乾陵也正好位于长安西北,故名乾陵。乍听起来似乎还有一定道理,但这种以方位定陵名的说法是经不起推敲的,因为在长安西北至东北方向,还有几座唐陵,却再未见用八卦中的坎、艮、震、坤、离、巽、兑命名的情况。我国古代数百座皇帝陵,也均未有以八卦方位命名的例子,相反,以献、泰、定、崇这一类吉祥字眼命名的皇帝陵却几乎历代都有。这更进一步说明:乾陵中的“乾”字,是依高宗的尊号、谥号,取“乾为天”之意而来的。其他唐陵的命名也都采用这种原则。 

唐十八陵/陈安利著.—北京:中国青年出版社,20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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