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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 王 沟

王宝玲、黄晓明


  力拔山兮气盖世,
  时不利兮骓不逝,
  骓不逝兮若奈何,
  虞兮虞兮可奈何。
  西楚霸王兵困垓下,四面楚歌,不管历史学家怎么下笔,秦陵周围的老百姓则认为,楚霸王的悲剧是从秦陵开始的。
  岳家沟又叫“霸王沟”,位于陵西的内外城之间。如今,沟上沟下住满了人家。相传这沟是项羽挖掘秦陵时留下的遗迹。
  项羽是楚国大将项燕的后代。秦始皇派大将攻打楚国时,项燕兵败阵亡。秦统一中国后,据说秦王发现金陵“云成五彩,有天子气”,便几番南巡,以镇压这危及江山的不祥之兆。他没想到这团紫云就盘踞在项羽的头上。这位年方弱冠的少年,面对秦王华丽气派的御驾出口不凡:“彼可取而代也。”
  几年后,陈胜、吴广在大泽乡揭竿而起,项羽在江东应声而发,招集八千子弟兵举旗反秦,所向无敌。在渑池一次活埋秦国降卒20万人,兵破潼关,西取咸阳。刀劈降王子婴,火烧阿房宫。他仇火中烧,余恨未尽,又回师骊山,要掘陵鞭尸,以发泄对秦始皇不共戴天的仇恨。
  项羽命英布挖秦陵。英布在秦代因犯法受过黥刑,在秦陵服劳役的时候,他忍受不了非人的折磨,逃走了。
  英布按霸王的命令,在陵北开挖,结果没有找着墓道。掘陵时留下的土沟,当地人叫“北霸沟”。
  在陵北一无所获,霸王又命英布在陵东开掘。挖到四丈多深时,挖出一个水桶粗的窟窿,一股白烟从洞口喷出,不少士兵被烟毒死。项羽马上下令堵住黑洞,改从陵西再挖。未得财宝,先损人命,士兵也不怎么卖力气,以至进展缓慢。可是,挖到地下三丈多深的地方,掘出了一个石头供桌,桌上摆着一个玉石匣子。匣子里有红菱一方,上面曲里拐弯地画着一串似字非字的图,谁也不认识。项羽命人四处打听,找来一个老儒生,他告诉霸王,这是天书,共八字,“得之为王,掘之为寇。”
  胆量过人的西楚霸王哪信这个邪门,拔剑猛击,玉匣应声而破,红绫也被他撕得粉碎。
  霸王咬牙切齿地下令继续挖掘。不鞭打秦始皇的尸体,怎么也难解心头之恨。
  传说这些东西是汉高祖刘邦派人埋下的。当初刘邦与项羽在楚怀王面前有约:“先入关者为王,后入关者为臣。”刘邦先入关中后,名为秋毫无犯,其实他暗中把秦宫内最值钱的宝物都偷偷运进南山,藏了起来。可他又明知项羽人强马壮,真的计较起来,不好交待。于是用张良的计策,埋下这些东西激项羽掘秦陵,劳民伤财,引起怨愤,他好从中渔利。没想到,他暗运财宝的事被人告密,项羽在鸿门设宴要杀刘邦。幸得张良、樊哙相救,才幸免于死。逃回军营,一身的冷汗还没干透,刘邦就想:八百里秦川是富饶之地,能守能攻,好成帝王大业,若是霸王盘踞关中,建立帝业,我刘邦还有什么盼头?
  正当刘邦为此心焦的时候,项羽一路杀人放火,强掘秦陵的做法激起了关中父老的公愤,也惹怒了去骊山修道的太上老君。他手执拂尘,前往霸王帅帐。
  秦陵久挖不开,项羽心里不快。正独自在帐中喝闷酒,忽见一白须白袍的老翁闯入帐内,白须冉冉过膝。项羽心里一惊,正想拔剑,但见老翁一抬拂尘,霸王就像喝醉了酒浑身酥软,像是进入了梦中,只听白袍老者讲:“人说楚虽三户,亡秦必楚。本来秦始皇的江山是你项羽的。可是,你在渑池活埋降兵20万,折阳寿,损福禄。如今,你烧宫殿,掘陵墓,劳民伤财,血光之祸就在眼前!”
  霸王吃了一惊,连忙叩头作揖,以求消灾之方。
  老者说:“立即回江东老家,可保性命。”说完,化作一阵清风而去。
  项羽还待要问,一伸胳膊撞翻酒杯,这才醒来,却是白日一梦。立即下令,停止开挖,准备出关。有人劝他留在关中以成大业,项羽不好明讲梦中所闻,推说:“富贵不还乡,就像锦衣夜行,有谁知道。”这个人骂项羽道:“人说楚国人是猴子戴不住王冠,今天才相信了。”项羽知道后就杀了这个人。可是他也不能让刘邦留在关中,于是令刘邦到汉中为王。
  挖秦陵的英布心里不服,父仇未报,怎能半途而废。又不敢违令,忍气吞声,觉得霸王刚愎自用,又反复无常,心里十分不满。后来,英布果然归顺了汉王刘邦。
  霸王沟由此而得名,流传至今。 

秦陵传说轶事/王宝玲、黄晓明编著.—西安:陕西人民教育出版社,199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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