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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围打榆林，国民党整编师被歼/1
陈冰
胡宗南老实多了，十几万人马抱成一团，同行同宿，不敢分散。
我军突袭榆林城。邓宝珊说，共军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蒋介石亲临延安督战，扬言要一战而定陕北。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彭德怀当即立断：撤兵榆林。
钟松比狐狸还狡猾，又躲过了我军伏击圈。
毛泽东说：“老彭啊，打好了这一仗，下次我们要到蒋介石那里去打!”
1.调敌北上，野战军围攻榆林
根据中央军委和毛泽东主席的战略决策，彭德怀指挥的西北野战部队的主要任务是，把陕北战场变成一个战略牵制区，把蒋介石的国民党战略预备队牵制住，把胡宗南的部队拖在陕北，以策应陈赓、谢富治纵队南渡黄河，出击豫西，协助刘伯承、邓小平指挥的大军挺进中原。
经过三战三捷、西出陇东和收复三边的战斗，把胡宗南打寒了心。吃一堑长一智嘛，以后，胡宗南轻易不敢出兵，十几万人马抱成一团，同行同宿，不敢分散。怎样牵制和消灭胡宗南呢?直接出击不行，弄不好还会被胡宗南倒打一耙。遵照中央军委的决定，彭德怀把陕北战场形势仔细地分析后，决定进攻榆林。我军攻打榆林，胡宗南必然派兵北上增援，这样一来他就无力南顾。夺取战略要地榆林后，我军可以取得兵员和物资方面的补充，进一步巩固后方。
榆林是一座塞外古城，地处陕西、山西绥远之要冲，战略地位十分重要。秦汉以来就是边防要塞，兵家必争之地。榆林城，北依秦、隋、明3朝修建的长城，西隔榆溪河是一望无垠的沙漠地带，南有横山、天柱山、堡子山，东面是天险黄河。经过上千年的修长城、设关隘、屯重兵，这里形成了易守难攻的防御体系。此地也是国民党军队进攻陕甘宁边区的一个重要据点，始终有重兵把守。此时，榆林是晋陕绥边区司令邓宝珊率领的国民党22军和胡宗南整编第24军第36师第28旅把守，总兵力为1.5万余人。榆林防区西与宁夏的马鸿逵部队，南与延安的胡宗南部队形成“品”字型布局，成犄角之势，北面与绥远的傅作义部队，东面与山西的阎锡山部队遥相呼应，形成全方位防御体系，也形成了对陕甘宁根据地的全面包围之态势。因此，出击榆林，必将牵一发而动全身，牵动整个西北战场。蒋介石也认为，若榆林不保，“不仅晋、绥、陕边区之匪可连成一气，且将予匪囊括河套，直接沟通俄、蒙国际通路之利。于是榆林成为匪我必争之要点”。
晋陕绥边区司令邓宝珊，名瑜，字宝珊。好读书，喜字画，是国民党军队中少有的儒将。他受共产党政治主张的影响，一直同许多共产党人保持着友谊。1937年日军攻陷太原、归绥、包头，乘胜大举西进，企图席卷大西北。国民党下令将驻防兰州的新编第1军军长邓宝珊调任榆林第21为军团团长兼第二战区北路军副总司令之职，阻击西进的日军。初到榆林，邓宝珊就派人与陈奇涵司令员共商协防之事，接着又与留守处萧劲光达成和平相处的默契。
邓宝珊为了榆林可谓竭尽内政外交之本领，一方面把供奉在百灵庙的成吉思汗灵位请到兰州安放，稳定蒙古王公难民动荡的心里，并把他们组编成5个游击支队，进驻到包头西面的黄河沿岸，骚扰日寇西进。一方面与第二战区司令长官阎锡山、第二战区北路军总司令傅作义联络，强化晋陕绥防御部署。终于功夫不负不心人，邓宝珊的苦心初步稳定了榆林的局面。抗战八年，西北局势比较稳定，邓宝珊在榆林的地位也与日俱增，无人能比。
在整个抗日期间，邓宝珊一直与陕甘宁边区保持着睦邻关系，协同八路军一起与日本鬼子不时打上几仗。还多次到延安，受到毛泽东、朱德等人的热情款待。1943年，蒋介石掀起第3次反共高潮，邓宝珊来到延安，和毛泽东彻夜长谈，政治上很受启发，更加对毛泽东感激钦佩。毛泽东对国际国内形势的分析，也让邓宝珊坚定了团结抗日的信念，和共产党将领贺龙、彭德怀、王震、萧劲光等来往更加频繁，书信不断。1944年12月毛泽东在给邓宝珊的信中说：
宝珊先生吾兄左右：
去年时间变换，先生尽了大力，我们不会忘记。八年抗战，先生支持北线，保护边区，为德之大，更不敢忘。去秋晤叙，又一年了，时局走得很快，整个国际国内形势都改变了，许多要说的话，均托绍庭兄专程面达。总之只有人民的联合力量，才能战胜外寇，复兴中国，舍此再无他路。如果对八路军抗战作一简单总结，这句话鄙意以为适当，未知先生以为然否?何时获得晤叙机会，不胜企望之至。专肃。敬祝
健康!
弟毛泽东
12月22日
邓宝珊看到毛泽东给他的亲笔信，心情激动不已，他为毛泽东的诚意和平易近人所感动。当然，他更赞成共产党的“统一战线”共御外侮的政治主张，从心里讨厌蒋介石打内战的政策。
1946年内战前夕的国民党六届二中全会上，邓宝珊看到国民党反共气焰很高，深感忧虑，情绪激愤地对蒋介石说：
“我愿意把领导拥护成华盛顿，而不愿意把领导拥护成拿破仑。”此言一出，蒋介石十分恼怒，取消了任邓宝珊为甘肃省主席的打算，并把他视为一块啃不动也嚼不出滋味的“腊肉”。
蒋介石对自己的不满和猜疑，邓宝珊看得很清楚，在和共产党接触的日子里，他逐渐发现共产党要比国民党得人心，因此他不想参加内战。六届二中全会一开完，邓宝珊告个病假，一溜烟跑回到陕西三原老家养病去了。蒋介石心中窃喜，顺水推舟，立即派了心腹董钊去榆林主持工作。名义上任命董钊为副总司令，邓宝珊还是总司令，实际上是准备让董钊取代邓宝珊。
此时，榆林城的老牌守军是国民党第22军，军长左世允。蒋介石和胡宗南安排董钊去榆林取代邓宝珊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董钊和左世允是同乡。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嘛，董钊应该能和左世允齐心共事，控制住榆林大局的。没成想左世允对邓宝珊忠心耿耿，对于董钊这位同乡却心存戒备，表面上一团和气，私下里却拉起了“拒董”的联盟。
董钊新官上任，剃头挑子一头热，除了到处转转，天天无所事事，军务政务都插不上手。不到半年，董钊受不了，心想还不如回去当他的整编第1军军长威风呢。他找到胡宗南，坚决提出告退，托词榆林非邓宝珊坐镇不可。
邓宝珊回乡养病，日夜牵挂的还是榆林。那里的民情，那里的山水，那里的长城……时时刻刻牵连着他的心。在榆林风风雨雨十年了，邓宝珊终于明白，自己离不开榆林，他和榆林城已经有了感情，结下了生死之缘。
蒋介石一面劝邓宝珊快回榆林，一面密令胡宗南想办法削弱邓宝珊的影响。毕竟榆林是名副其实的边疆要塞，蒋介石不放心啊。胡宗南也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对邓宝珊更是满怀戒心，如果榆林出了问题，他胡宗南再有本事，也是水牛掉进枯井里，有力无处使了。
1947年初，机会来了。胡宗南要大举进攻延安，蒋介石以加强榆林防守为理由，命令胡宗南将整编第36师第28旅2个团6，000余人空运到榆林。这一着不但加强了榆林防务，更重要的是给邓宝珊安了个耳目，全面监视邓宝珊。
整编第28旅旅长徐保，绝对是胡宗南的心腹。徐保是黄埔四期毕业的，打仗很勇敢，就是嗜赌成性，当团长后还是赌性不改。有一次赌瘾发作，竟把全团官兵的军饷一夜之间输个精光。此事传到胡宗南的耳朵里，胡宗南气坏了，一手拍着桌子，一手指着徐保的鼻子骂：
“混蛋，自古以来，哪个将帅是赌棍出身?”其实徐保心知肚明，胡宗南也是赌场中人，但是事关小命，不敢胡言，只好瑟瑟发抖。胡宗南看着毕恭毕敬战战兢兢的徐保，反倒心生怜惜：
“没用的东西，下次看你再敢胡来，去，再领一个月的军饷给兄弟们吧。”谁也想不到，这一次竟成了徐保飞黄腾达的机缘。没过多久，徐保就升任旅长了。
徐保的岳父与邓宝珊原是老同事，私交甚好。徐保经常和邓宝珊来往，见面称邓宝珊伯父。因此胡宗南安插徐保不会引起邓宝珊的不满和疑心。
中共中央军委于7月31日宣布，西北野战部队正式定名为人民解放军西北野战军，彭德怀任司令员兼政治委员，张宗逊任副司令员，习仲勋任副政治委员，张文舟任参谋长，徐立清任政治部主任。下辖第1、第2、第3纵队又2个旅，共5万人。同时由彭德怀、习仲勋、张宗逊、王震、刘景范同志组成西北野战军党委前线委员会，彭德怀为书记。
西北野战军头顶炎炎烈日，三伏天进入毛乌素沙漠。毛乌素沙漠沙丘连绵起伏，无雨无风，热浪袭人。战士们个个汗流浃背，喉咙冒烟。彭德怀和张文舟骑着马行走在队伍中间，舍不得喝水，把水壶递给晕倒的战士，自己干裂的双唇结满血痂。彭德怀勒马大声说：
“同志们，坚持就是胜利，我们只带了6天的粮食，必须在6天内拿下榆林城。打下了榆林，水、粮食、弹药甚至兵源都有了。”铿锵的话语，令战士们振奋。宣传队员们边走边打着快板唱道：
同志们，向前看，
彭总走在最前面。
热不热，苦不苦，
想想长征二万五。
流汗多，喝水少，
全当咱洗个热水澡。
六天拿下榆林城，
邓宝珊出城来欢迎。
饭紧吃，水紧喝，
又送武器和弹药。
你说可乐不可乐，
你说可乐不可乐!
战士们都被逗乐了，行军的步伐更加坚定有力。
张文舟抹了一把汗对彭德怀说：
“是啊，拿下榆林城，什么都有了。只怕到时邓宝珊不太高兴啊!”
彭总哈哈大笑说：
“我和榆林城的邓宝珊很早就相识，我们待他不薄啊，抗战时期还接济过他粮食。蒋介石不信任他，他还惟命是从，现在还要派兵南下围攻我们。朱德总司令和他的好友续范亭劝过他，举兵起义，但此人优柔寡断，安于现状不愿行动。邓宝珊是邓宝珊，榆林城是榆林城，我们要分清。邓宝珊对共产党有感情，他下不了决心脱离国民党，我们这一巴掌打下去，也许能使他清醒清醒。”
张文舟接着说：
“要他率部起义，就得狠凑几下，不打疼，他还会安于现状，过着优哉优哉的生活的。”
彭德怀点点头，赞同地说：
“毛主席说过，邓宝珊是可以争取的，我看也是可以争取的，这次不痛敲他几下，他还不知要犹豫到何时呢。”说罢，策马急行。
邓宝珊得到西北野战军沿大、小理河出兵北上，要攻打榆林的情报后，感到有些茫然，甚是不解，背着手在桃林山庄来回踱着步思索着：解放军真要攻打榆林，用得着使用武力吗?凭着和共产党多年的交情，怎么也得先礼后兵，通知一声吧。正想着，第22军军长左世允跑了进来：
“司令，彭德怀带领7个旅打过来了!”
邓宝珊仍然踱着步，慢条斯理地回答：
“有什么紧张的。我看共产党刚刚在三边开了会，制订了新的战略方针，想从内线转到外线反攻。陈赓已经率部南下，而彭德怀也要反攻胡宗南，打我们做什么呢?”
邓宝珊还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第28旅旅长徐保又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伯父，彭德怀打过来了，我们怎么办呢?”
徐保的话问得邓宝珊有点扫兴，他皱皱眉头说：
“我和左军长正在商议此事，世侄多虑了，以我的判断，彭德怀在未消灭胡宗南之前，轻易不会攻打榆林的。”
徐保讪笑：
“伯父说得对。只是彭德怀的部队在三边休整了1个月，如果南下跟胡宗南作战，兵力显得单薄，路途远队伍也拖不起呀。要是北上打我们，只有一两天的路程。……”邓宝珊挥了一下手打断了徐保的话：
“我明白彭德怀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左世允和徐保听得满头雾水：
“那是在干什么呢?”
邓宝珊似乎理出了头绪。微笑着说：
“彭德怀是想围城打援，调动胡宗南的部队北上，找时机吃掉胡宗南。”
邓宝珊精辟的分析着实让左世允长了见识，但是他内心还是有些发虚，便小心翼翼地附和道：
“司令高见!只怕彭德怀来者不善，我们还应小心提防。”
徐保也赶紧跟着说：
“还是小心为好，古人说得好，篱笆扎得紧，野狗钻不进。”
邓宝珊摆摆手，一脸自信地说：
“世侄不要担心，我心中有数。”
就在邓宝珊自信满满的时候，西北野战军高歌猛进，迅速扫清了秦塞、镇川堡、响水集等地的国民党守军。彭德怀要求部队加速进攻，务必将国民党军队歼灭在城外。
8月4日晚，邓宝珊得知情况后，明白了西北野战军真的是要攻打榆林了。邓宝珊毕竟行伍出身，临危不惧，迅速布防，把榆林城的第一道防线设在三岔湾。
彭德怀详细分析了邓宝珊的防御部署后，号召全体指战员打好这一仗，拿下榆林城。我军参战的兵力达到8个旅，连同绥德军分区的两个团，共有45，000人，是榆林国民党守军的三倍。作战的基本部署是：以第2纵队、新4旅、教导旅经镇川堡向鱼河堡、归德堡、三岔湾等地发起攻击。然后第2纵队包围城北和城西北部，新4旅包围城东南部，教导旅作为预备队。第1纵队和绥德军分区第4团、第6团围攻响水堡，1纵主力由武家坡向北渡过无定河，协同歼灭三岔湾之守敌，然后包围城南及西南部。以第3纵队和独立第5旅经杏树塔、银匠峁攻击流泉河、青云山。唐金龙指挥的独立第2旅西渡黄河后，由万户峪攻击高家堡、乔岔滩守敌后，包围榆林城东部。
西北野战军能征善战早就出了名。王震指挥的2纵在三岔湾公路上消灭了徐保82团的1个营。许光达带着3纵渡过黄河，拿下了乔岔滩和高家堡后，近逼到榆林城外。贺炳炎率领1纵也不落后，与2纵一起夹击三岔湾，两个多小时就俘虏了国民党新11旅2团团长周效武和第3营营长张梯青，击毙了1营营长萧炳南和2营营长魏长林。
三岔湾的失利让邓宝珊清醒了，慌忙从桃林山庄搬入榆林城内。他此时心情坏透了。周效武、张梯青、萧炳南和魏长林都是他亲自带出来参加抗日战争的家乡子弟，一起出生入死多年，转眼间死的死，俘的俘。他更没有想到的是共产党真的会跟自己打仗。
在国民党的将领里面，邓宝珊算是比较讲义气的一个。一方面这是性格使然，另一方面，这与在抗日战争中与共产党领袖和高级将领有接触大有关系。他不但钦佩毛泽东、朱德、周恩来等共产党领袖的广阔胸怀和待人真诚的高尚人格，他也钦佩彭德怀、贺龙、王震等高级将领的直率、热情和高明的指挥才能。闲暇时，他还时不时地拿出毛泽东给他的信来反复阅读，细细品味。在他的心目中，早将共产党和国民党、毛泽东和蒋介石进行过无数次地反复比较，凭他的直觉对双方的优劣早有了一个基本的判断。但是，他早年受到的深厚儒家思想的忠君教育，使他还不能接受朱德总司令要他弃暗投明的劝告。对于一个手握重兵的高级将领来说，走出这一步实在是太困难了，不到万不得已实在不可能。再说你共产党现在才多大力量，想和国民党全面抗衡恐怕为时还早。即使从发展的眼光看，胜利的天平向共产党一方倾斜，也还得一些时间，他不能贸然地走这步险棋。但是，他还是摸不清彭德怀到底为什么要攻榆林?要说围点打援，这完全能够理解，这也是你共产党的基本战法，但现在看来不像呀!想吃掉我?量你彭德怀还没有那么大的胃口。想逼我就范?也太不讲义气了吧?抗战时期我们打交道不少，互相之间也都给过对方宝贵的支持，这点友谊还是有的，怎么能说打就打呢?想到这里，邓宝珊咬了咬牙，暗下决心，打就打吧!彭德怀，咱哥俩还没交过手呢，以我榆林城防和兵力，估计你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8月5日，邓宝珊在榆林城一所基督教堂内召开军事会议，重新布置城防。他采纳左世允、徐保的建议，决定除神木外，调集所有外围兵力入城，集中固守榆林城。他把全城划分为东西南北4个防区。以徐保的第28旅第83团守南城防区，第82团守南门外凌霄塔高地和三义庙据点。以左世允的第22军的工兵营、辎重营、火炮营等和总部特务营守西城防区。以徐之佳的第86师炮兵营、工兵连和通讯营守北城防区。以第257团和第86师直属队守东城防区。
8月6日，西北野战军全部集结到预定位置。把榆林城围得密不透风，连一只麻雀也别想飞过去。很快，各纵队就占领了榆林的外围阵地。彭德怀围着榆林城察看一圈，决定把南门外的凌霄塔作为主攻方向。这里居高临下，若突破凌霄塔高地，攻城任务也就完成了大半。
攻城的准备工作已做好，西北野战军只等着天黑实施总攻。突然间狂风大作，乌云满天，哗哗地下起大雨来，总攻的时间被迫推迟。彭德怀望着风雨交加的榆林城，一言不发。本想速战速决，趁邓宝珊军心未稳，一战功成，没想到一场暴雨反倒让邓宝珊有了喘息之机。
榆林城外到处都是西北野战军的战士，邓宝珊越想越发慌，哪里吃得下饭睡得着觉，连忙给蒋介石、胡宗南发报，要求火速增援。
延安保卫战延/陈冰编著.—北京：军事科学出版社，2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