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野战军纵横陕甘宁青新—（二十一）

钟仁

　　（二十一）扶眉战役
　　(1949年7月10日至8月11日)
　　扶眉战役，是第一野战军在转入全面进攻时，以相对优势的兵力，采取“牵马打胡、先胡后马”，各个击破的作战方针，在陕西的扶风、眉县地区，对国民党军胡宗南集团和青宁二马部队进行的进攻战役。此次战役一举歼敌主力4个军9个师约4.3万余人，给胡宗南集团以致命打击，使西北敌军完全丧失了战役进攻能力。而我军则由相对优势转为绝对优势，完全掌握了西北战场的作战主动权，为迅速解放西北地区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国民党西安“绥靖”公署主任胡宗南和西北长官公署代长官马步芳、副长官马鸿逵于1949年6月间，纠集了9个军15万余人，联合起来向已被我第一野战军解放了的咸阳、西安地区反扑，企图夺回陕西的战略要地，阻止我第一野战军解放大西北的步伐。但敌人的反扑遭到我军的有力回击(陕中战役)，以失败而告终。此后，敌军见我第18、第19兵团已先后入陕，夺回失地无望，于是被迫撤退，转入防御。胡宗南部第18兵团之第65、第38军位于扶风以南、渭河以北的陇海铁路两侧；第36、第90军分别位于渭河以南的眉县、金渠镇、槐芽、哑柏镇地区；马步芳部之陇南兵团第119军位于武功至扶风一线，其第82军、第129军位于长武、彬县、永寿地区；马鸿逵部之援陕兵团第11军、第128军位于崔木镇、麟游地区。企图建立作战联盟，凭借有利地形，阻止我人民解放军西进。
　　胡宗南主力退守于扶眉地区，一是错误判断我华北两个兵团入陕后，至少须经一个月左右的整训方能投入战斗，暂不退守秦岭不会立即遭我军进攻，且根据以往经验，即使遭我突然袭击，二马不来救援，我军也无力一举歼灭其5个军；况且北有二马相援，南有秦岭守军掩护，遭到进攻后一面抵抗，一面经宝鸡退走汉中亦为时不晚。二是以为这样能立于机动位置，当我军进攻二马时，可全力击我侧背，既能践胡马联盟作战之约，又可收联合作战之利。
　　西北野战军整编为第一野战军后，下辖第1、第2两个兵团。统一了编制，向正规化更提高了一步，为大兵团作战指挥准备了条件。中央军委于1949年4月25日决定，将华北第18、第19兵团改隶第一野战军建制，并于6月先后西渡入陕，使第一野战军兵力由22万人增至42万人，为迅速解放大西北提供了更为有利的条件。
　　我第一野战军在击败胡、马联合反击后，乘胜追击，第19兵团已进到三原集结，第2兵团到达醴泉，第18兵团进抵兴平，第1兵团已集结鄠县地区。根据敌军分散、我军集中的布局特点，对敌我情况作了深入分析：①在关中地区，我军有兵力36万人，胡宗南虽有17个军20万人，但在扶眉地区仅有7万人；二马虽有9个军15万人，而在扶眉和麟游地区仅8万人(含第119军)，战区兵力对比是36万对15万，为2.4：1。②胡军早有撤往汉中南逃的计划，正处于观望犹豫之中。其兵力集中，便于全歼。二马系本地土军，已是瓮中之鳖，但兵力分散，难以速决。③雨季将临，时不待延，且夏粮将熟，决不能资敌。第一野战军司令员兼政治委员彭德怀为贯彻中共中央军委关于解放大西北的战略部署，决心抓住战机，集中优势兵力予以各个击破，遂制定了先牵“马”打胡，后牵“胡”打马的作战方针，以1个兵团钳制“二马”，集中3个兵团首先在扶眉地区将胡宗南集团就地全歼，不使南逃。尔后再解决“二马”。具体部署是：以第19兵团并指挥骑兵第2旅由三原进至乾县、青化迂回至益店、罗局镇，切断武功、扶风地区守军西逃退路，尔后向午井、扶风发展进攻；以第18兵团(欠61军)附第7军由兴平沿渭河北岸西进，歼灭武功、杏林一带之守军后，向午井发展攻击；以第1兵团(欠第7军)由户县西进，攻占周至与眉县，并策应渭河北岸解放军作战，而后向宝鸡发展进攻；以第61军警备西安，并向子午镇方向推进，掩护主力翼侧安全。
　　战役从7月10日开始，担任钳制部队之第19兵团首先行动，按时进入指定地区，构筑工事，扬言进攻，迷惑敌人，掩护主力行动。担任主攻的第一野战军各兵团于11日拂晓开始进攻，第2兵团越漆水河绕道西进，向敌侧后迂回。于12日占领罗局镇、眉县车站，截断了敌军退路。第18兵团分三路由东向西攻击前进，12日克武功，歼敌一部。第1兵团主力沿长、益公路及秦岭北麓两路并进，12日歼敌第90军军部，并占领哑柏镇、横渠镇诸要点。战役发展异常顺利、迅速。我军主力在一天之内，即断敌西逃退路，北、东两面已插入敌人纵深，南面已在向眉县急进中，在敌人四周只剩眉县一个缺口尚未封闭。
　　胡宗南集团判定我军要向其进攻，但未料到我军能一举包围其在扶眉地区的全部兵力，更未料及我迂回其侧背。眉县当时虽是一个缺口，敌人亦未敢利用而由此逃走。因没有大量渡河器材，敌不敢轻易南渡渭河，怕我军迅速逼近河岸，使其处于背水而战的险境。所以除驻眉县之敌第36军和第90军残部越秦岭逃走外，余敌被我包围。
　　至12日中午，敌3个军之大部及第18兵团部全部被我压缩在午井镇以西、高王寺以南、罗镇以东之渭河河滩。下午3时，我军对该敌发起全线总攻，敌始妄图南渡，但为时已晚，经5个小时激战，除一部泅水南渡外，均被歼灭。泅水南渡之敌已成溃兵，正逢我第1兵团于黄昏时占领眉县，当即控制河滩，泅渡之8000余溃兵全部为我第1兵团俘获。我第18兵团于12日午夜与第2兵团会师。至此，主要敌军已歼。第2兵团乘胜西进，14日攻克宝鸡，占领凤翔；第1兵团按原计划西追逃敌，13日围歼敌第53师一部于马营镇地区，14日占益门镇。扶眉战役至此胜利结束。
　　二马集团基于胡、马联盟，曾准备待机增援，以小股骑兵向我侦察，主力向永寿、崔木镇集中。但鉴于胡军主力迅即被歼，遂迅速撤回防地。
　　

第一野战军/钟仁编著.—北京：国防大学出版社，19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