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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队的教育时间和教育法

甘肃省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室编


  李伟
  “长城”部去年的工作任务,除冬季整训以外,都是以生产建设为主;生产又是以农业为主,运输业和副业(伐木、解板、烧炭等)为辅。建设包括打窑洞,盖房子,修整住地。按季节划分,一、二月,十二月为冬季整训期,三月到十月为生产阶段,十一月为过冬准备月(烧木炭、割马草、背柴、运米、打毛袜等),因此,全年的政治文化课,各连队平均只能上到一八六小时,按每周应上十小时的政治文化课计算,只合四个半月。最好的单位,上课二二二小时,也不过合五个半月,就这些时间,也是从生产忙碌中“挤”出来的。
  根据去年经验,教育时间是这样抽出来的:
  冬季整训,可以有三个月到四个月的光景——去年十一月份因收秋菜及过冬准备耽搁一月,假使再紧缩些,则十一月下半月可以开始整训。在这一时期,每周可以上半天课(星期六下午党日)。这时的教育应以军事为主,因为军事课用挤出来的零碎时间,是不能学到什么的;政治课(策略及时事教育)占半天(两小时半);文化课(国文、数学、自然)占两天(十小时);军事课占两天半(十二小时半),另外,星期六进行测验和党课。在这一时期,仍然需要一少部分人员从事一些必要的生产工作,因此,去冬到课人数,平均为百分之八十,最好的单位做到百分之八十三·三。
  开荒播种(三月中旬到五月初)和秋收(九月十月)为农忙时期,这时的教育,只好全部停止,每周只能进行一次政治讲话,配合当时的任务和时事。如果有大风雨的话,还可以抽出些时间上文化课。至于一些解释鼓动的讲话材料,可以放在点名或集合时间临时进行,这也是必要的。
  锄草时期较长,而且工作较轻;加以天气酷热,如果每个劳动力所负担的地亩不很多(不超过二十亩),就可以实行半日教育制。最好只在早晚间时进行锄草,而在上午十时到下午三时的一段,除去中饭和午睡外,可以抽出两小时上课——或者都放在中饭前,或者中饭前和午睡后各一小时。如果地多,忙不过来,至少每天可以抽一小时上课——去年我们就是这样做的,每周上一次政治课,四次文化课。这一段,可以叫做“半农忙时期”。
  播种完毕到第一次锄草当中,可以有二十天上下的“农闲期”,不过,这个时间的长短,要看地的多少和播种时间而定,往往是:这一块地最后播种完毕,第一块的苗儿却出来了。在最末一次锄草到秋收开始之间,可以有一个月上下的“农闲期”。这时,每周应当上四天课,留一个生产日去做零星的工作。
  这样算来,可以凑足五——七个月的教育时间。倘若地少些,或专门抽出一小部分人员担任长期的生产工作,就会争取更多的时间了。
  生产当中教育时间的掌握,最好是放在营或连(伙食单位)去具体执行。因为在生产中,“勿违农时”是一个大原则,而农业的时间,因劳动力、地的多少,播种的先后,谷物菜蔬的种类不一而不同,想刻板地规定是不成的。
  关于教学法,我们知道,上课的次数和时间,仅仅是教育工作“量”的一方而,而“质”的改进,要向教与学的方法上去探讨。在这里,我只就战士政治、文化教育方面提供一些意见:
  “长城”部的政治教育,在四一年前,每周上课五小时,教材内容过于广泛——有策略,政治常识,时事,历史,革命理论,锄奸……;在四一年以后,我们改变了这种作风,把政治课时间减少,内容确定为时事策略教育和工作任务解释讲话。这样,曾收到相当好的效果;去年六月份,在锄草阶段中,我们曾进行了破除迷信的教育,用上课,座谈,大报告等各种方式的配合,有系统地说明迷信的由来和它的害处。在连队座谈会上,当时发言相信鬼神的共有二十一名,半信半疑的有十三名,发言坚决不信而且列举理由的只有十名。司令部的一个炊事员李××曾经常把一群小鬼吸引来,大谈神魔鬼怪。但经过这番争论,最后在全部队军人大会上,政治处派人做了专门报告,并当场做了化学实验(用碱性酸性溶液变石芯试纸的颜色),科学战胜迷信之后,部队中的反应大大不同了,司令部的小鬼们竟嘲笑李某为“鬼课的教员”,使得他再不敢乱发言论了。七八月份,我们又进行了反对极端民主化和平均主义的教育。冬季整训中,又以建设重视农业生产的思想为中心,选定教材,都收到很好的成绩。今年锄草中的教材,我们已确定以政府的七种法令为主,配合时事进行。
  在目前和平生产环境和部队现有条件下,战士文化课已不能只限于识字课了,它应当包括:国文、数学、自然和历史常识。在冬季整训中,我们曾每周上国文课二次,算术课二次,每次两个半钟头,用一点钟讲解,一点半钟作练习,默写和演算;每周自然和地理各一次,每次一个钟头。上课还应当分组进行,我们的国文和算术课也是按一二三年级分组上课,自然及地理采取大课报告的方式。
  教员的解决是一个大问题。我们只有很少的几个专任教员;此外,吸收了连长,排长,政指,参谋,书记、干事,以及营的干部,来分担这个工作。这里,却又产生了一个较难解决的问题:怎样教得好。为了改善教授法,我们曾组织教课参观——召集大家轮流听旁人讲课,听罢,马上组织讨论批评;其次是教育准备会,用来统一教材,研究教学方式方法;再就是听课检查。去年十二月份的一次检查中,我们认为较好的,是×营部的政治课:教员是一位有着初中文化程度的青年政指。他上课时,光在黑板上写个题目,而后讲,讲时只准大家听,不准记笔记,讲完,在黑板上写一个简单扼要的提纲,等大家抄完,把提纲再讲读一遍,做结论,留下讨论题。×营甲组数学课教员是一个高中程度的副政指。他在讲分数加减法时,很简单地讲过道理方法之后,举出很多有趣的例子演算,并启发战士发问,一一解答,使大家感到兴趣,而后演起算题来。另外,我们发现一些国文教员把讲课的中心放到讲故事上去,忽略识字作文一面,使战士感到国文课和政治课没有什么区别;×部的政指给战士讲地理,讲的是日本帝国主义的大陆政策,却连个简图也不画。下课后,一个战士问我:“今天讲陆大政策,有什么……球岛,什么东三省……”经我给他画了个简图,指点了一番之后,他才把“陆大”纠正过来,说:“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处副政指讲政治课,因为误过一次课,于是把两次的材料,一起讲完,手拿教材,念一句讲一句,内容多,声音低,也不发问,也不写黑板,下课后大家各搞各的去了。这些都是不好的例子。
  应当要求每个教员了解:教育战士是自己的责任,上课前要有充分的准备,写出讲课提纲,提纲内配注上生动的例子。文化课应有系统化的教材和必要的实验、演算和练习。最后,教员应当经常征求学生的意见,观摩旁人的教授法,以改进自己。
  除去课堂教育之外,还必须有课外学习生活来配合。战士讨论会应当不间断地进行。每次上课后,讨论会等于一个补助教育。这时,教员可以参加,去解释战士们还不了解的问题;担任勤务的人员也可以补课。学习组的组长,我们确定为副班长,这样,和行政工作配合更密切些。
  战士课外读物,目前尚感缺少。他们很喜欢群众报和边区文协出版的一些小册子。虽然有些同志不能读,但可以由班上文化较高的同志帮助解释。在前方时,为了解决课外读物的困难,以及适应战斗环境的流动性,我们曾试做过“流动俱乐部”,即:装订一些活页的纸本,上边剪贴和抄写各种内容,分做:时事、政治、军事、文化、娱乐等栏。在行动时,战场上,生产中,可以随身携带,内容也可以随时增减变换。
  部队教育是一件长期的、复杂的、负责的工作,因此,需要长期打算,具体地认真执行。怎样保证在任何环境任何时期,能不间断地进行教育,是值得我们注意和研究的。
  (民国三十二年六月十六日《解放日报》)
  

陕甘宁革命根据地史料选辑 第五辑/甘肃省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室编.-兰州:甘肃人民出版社出版,198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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