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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文字运动和新字母问题
甘肃省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编
一
文字的革命是新的民主革命应有的任务而也是应该完成起来的任务。在十月革命以后，苏联过去落后的各民族都已实行采用了新字母。蒙古人民共和国也实行采用了新字母。他们的新字母比较他们的旧字母都好的多，人民获得教育的速度增加了，在一般文化水准上也提高了。特别是苏联各民族，在发展民族文化政策之下，民族文化正如春花怒放一样的发展起来了。中华民族为了国家独立民族解放和人民解放的事业对于新字母的促进和新文字的推行是急不容缓的文化工作。
第一，中国的新文字运动是全国性的运动，在新字母的名称上，从前，有人叫作“罗马拼音字母”的；也有人叫作“国语罗马字母”；最后的叫作“中国拉丁化字母”。这些名称都是名符其实的表明着她是一套外来的新字母，这对于进步的知识分子特别是对于语言学家都不可能发生什么可怕的疑问；然而对于缺乏新知识的民众就费解，而对于守旧的顽固分子就给了他一个反对的口实。因此，在名称上必须改正。只说新字母就已经能够和旧字母(如汉字的部首)分开了。新字母只是旧字体(古文)的改造，而民族语言本身还是民族的语言，严格的说，只是旧字体和新字体的分别，当然，民族的语言是发展的进步的也是逐渐变化的，然而民族的语言无论在写法上怎样发生变革而仍然还是民族的语言，民族的语言只有用新字母才能得到更快的发展。那就好象写乐谱的方法已经采用了“五线谱”，代替了“工尺谱”和“简谱”，它的民族歌曲的本质仍旧存在，不过是用“五线谱”比较用“简谱”和“工尺谱”方便得多而且科学得多。更确切的说，“汉字”好比是古代的武器，而新文字是近代的武器，我们能用红缨枪大刀，我们也要能使用“来福”和“唐克”，通统都是为了保护自己而抵抗敌人。我们既然要保存着应用我们的红缨枪和大刀，可是，我们也要采用为大多数国家都用的来福枪和唐克车。
本来，“拉丁化”字母，和“拉丁文”是两件事体，“拉丁文”已成死文字；但是采用拉丁字母作为民族语言的新字母不只是拉丁国家如此，而英德已久已如此，并且具有了十三年以来运动历史的世界语，它的字母也就采用了拉丁的字母，由此可见，拉丁字母，犹之乎世界的“公历”一样。那么，与其把拉丁字母叫作“拉丁化”，还不如叫作“世界语字母”、“公用字母”为妥当呢!因此，我主张把我们的“拉丁化”象苏联有新字母的民族称呼新字母的称呼一样，就也叫作“新字母”，而不叫作“拉丁化”。
第二，无疑的，中国的象形文字(汉字)是封建主义者给予人民的枷锁，就是蒙古西藏和回族等的旧字母也一样是落后的封建主义的产物。只有中华各民族采用一套共同的新字母，发音上还都保有各民族的各地方的“小异”之点也是不妨碍的。各民族的文化才再能更融合起来更发展起来。
第三，到了这种新文字逐渐地发展起来之后，汉字就好象拉丁国家的“拉丁文”一样，自然逐渐就会减少应用而趋于消灭。但是我们为了接收五千年来的历史遗产，以及目前的应用，还需要汉字存在到相当的时期。为什么过去有人就提出那个过早的口号“打倒汉字”呢?显然那个口号是不合适的。重要的是积极的推行新文字，汉字到了一定的时期，不打就倒了。
第四，世界上各民族是都有自己的“普通话”和“方言”的。“方言”的发展和发扬是形成丰富的优秀的“普通话”的基础条件。发展一个民族中的“方言”和统一一个民族的“普通话”是不相矛盾的。而发展各民族的语言，在应用一套新字母这个文化工具之下，和所谓“统一国语”也是不相矛盾的。在中国只有应用一套新字母，才能尽量的发展和发挥各民族的伟大的和广大的文化力量，使“方言”和“普通话”的优点交流起来并且使中华各民族的语言逐渐融合起来，它必能成为国际文化和国际语言优秀的成分。民族语言的发展规律应该是按照着正在发展着世界语的路线和方法而进行。因此，我主张中华民族只采用 套新字母，同时，以各民族的“普通话”为标准，作为发展我们的“方言”的媒界，同时，也作为统一一个民族语言的基础和“统一国语”的基础。这样它并且逐渐能成为世界语成份的一部分——人类共同的文化和语言文字是逐渐趋于同化的。
因此，我以为中华民族的新字母，为了发展民族的文化和沟通国际间的文化，以接近世界语字母为最合理。
二
中国的拼音字母是从十九世纪末叶开始的，存在过的字母有四种以上之多，现在，我们把过去公布的几种字母和我们现在提出订正的新字母作一比较的研究。如下表：
看了以上那个比较表，就知道有七个字母需要改进，理由是这样的：(一)用H不用X：
如果说，在中国的汉文里，有在C，ch；S，sh；Z，zh之后，在少数词中又有H字音接连上的，所以不得不把H改用成X，这是不成理由的。因为，据我详细检查的结果，在汉语“普通话”数万词儿里，那样的情形，占极少的字数(根据《拉丁化中文辞典》一九三二年版，统共只有十个字左右)是那样的情形。现在列一比较表如下：
(二)用C，S，Z，不用ch，sh，zh。用Z不用ng。理由是：
这样的写法较简单明了国际化。实际上，这几个字音，如C和C，S和S，Z和Z，N和N，有很多地方都不大分开，只在所谓“国语”(北平话)上才必须分开，如果照新写法，却完成了在字根上的统一，而读音可以随地方的口音自由的加上，或者不用加上字母头上那二个小符号，一横或一尖。除了上面的例子以外，还有几个例子，如
国耻 GUOC 或 GUOC
历史 LIS 或 LIS
知识 ZS 或 ZS
(三)用J不用RH，理由是：
第一，J的笔划简单，字形国际化，和世界语接近。(并且，也和拉丁系的字母接近，不违反“拉丁化”的原则)
从前，我们也用J读作I，把它当作“界音符号”用，那是多余的；而且因此常常改变了“字根”的形式。如果占成份极少数的词必须用界音符号我们就用现成的界音符号“，”——界音的用意，是为了保守语言的旧习惯。但是，语言是进步的，变更的。中国的汉文汉语的一个词的构成，是从两个以上的单音段的“汉字”组成的。因此，它最适合于语言上的进步。凡必须用界音符号的极少数的“词”(字)，将有逐渐的避免，改变，和消灭的可能，因为凡必须用界音符号的“词”(字)，在发音上常常感觉到不方便不自然，即，前后音段衔接地方的混乱不清楚，因此，它本身就随口逐渐改变，所以，在写法上我主张采用以下的法则：
(甲) (调)换词(字)的前后音段的次序，例如：
现在多数人用“语言”如“语言学”等等，而不大说“言语学”。那么，从前我们写作“言语”IANJY的，现在应改作YIAN。就省去用J作界音。
(乙)把某一个音段改为另一个同义异音的音段，例如：“衬衣”，从前写作CHENII，现在就写作“内衣”NEII。同时，可以避免“衬衣”和“成衣”(CEN·I，CEN·I：Y)的混乱不清。
(丁)直接了当的用I去接着前边的音段写，因为新文字不是“注音字母”。例如：
从前把谣言写作IAOJAN；不如现在就写作IAOIAN。而“语言”的“言”和“谣言”的“言”，在“字根”上是不变的，在字形上也简洁，不容易混乱视觉。又：从前把“毕业”写作BIJE，也不如写作BIIE。等等。
(丙)有些字本来应该分写的，就不要连写。例如：
“本月”从前写作BENIYE；现在应该写作BEN YE
“本月”的“月”和“月亮”的“月”都写作YE，在字根上也是不变的。
(戊)有些字根本就不需要用“界音字母”，当然就不必再用“界音字母”(还是，因为新文字不是注音字母)，例如：“对于”从前写作DUIJY，现在就直接了当的写作DUIY。又，“委员”从前写作WEIJYAN，现在应该写作VEIYAN。
根据以上的种种理由，就可以经济了用J作“界音字母”，因此，就可以把J去代替rh。
关于rh这个奇怪的“双子音”，是世界各国都不用的，世界语和拉丁系的字母都用J。从前，“国语罗马字。把R去代替“注音字母”的⊙或汉文的日，都是不合理的，不合发音的实际的，因为汉语系的日，在古代音韵里，以及在现在沿海几省如黑龙江，山东和广东等地，日的发音都和I接近。世界语把J读作I，瞿秋白把J当I用(在界音时)，是相当有道理的。问题的中心，现在我们既然可以不再把J当作“界音字母”用，那就可以不必另外创造一个R或者rh去代替J了。因为“拉丁化”把R读作“二”已经相当的恰当，比较“国语罗马字”用EJ去代替R，拉丁化的R就简洁些，然而拉丁化采用“国语罗马字”的R改写作rh，却是和“国语罗马字”的R同样的不合理。因此，我主张用J不用R或rh。
(四)关于G和G，K和K，H和H。
G和G，H和H，在汉字语系中本来存在着这种大同小异的发音的读法，所以，在过去“注音字母”里就分写作：《和丩，丂和<，厂和丅，然而在字母的形式上分别开来是不经济的，并且，由此也分裂了本来的大同小异的实际上是统一的字形。因此，我主张采用世界语的字母：G和G，K和K，H和H。例如：
“解放”=GAIFAN或GAIFAN或GAIFAN。
(只有北平话读作GIEFAN)
“呐喊”=NAHAN或NAHAN(不必写作NAHIAN)。总之，字母相同，就是字形也相同，也就是，“大同”字母头上加“一横”或“一尖”而可以随者发音的习惯，这个小异并不妨碍“大同”。
(五)用V不用W，理由很简单：
V的写法，简单明了，V是W的半个，而发音相同，那就表明着用V经济了一半的人力和物力。世界语的字母和拉丁系的字母都用V，只有德文和英文的字母用W。因此，我主张用V不用W。
陕甘宁革命根据地史料选辑 第四辑/甘肃省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编.-兰州:甘肃人民出版社出版,1985.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