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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应毛主席号召干部家属也要组织起来(一九四四年二月二十一日)
王震
同志们：
你们是党政军民工作干部的家属，革命职业家的家属。有的参加过工作，同革命职业家结了婚，现在你们之中的大多数，已经做了母亲，抚育着革命的后代。你们参加了生产，特别是这几年来，在毛主席生产号召之下，许多女同志，抱着满腔热忱，在生产战线上产生出了英雄，如：陈敏同志带着两个小孩子，由于她努力生产和节约，她要求上级，免除对她母子三人的一切负担，因此，她得了边区家属劳动英雄的光荣称号。柳辉明同志也带着两个孩子，也是生产的能手，节约的榜样。还有强部长自修同志的家属，专员公署董科长的家属，几年以来，都是自给的。我们几百家属，抚养着几百革命后代的母亲们，是一个生产的大力量。我们召集这个会，是要把大家组织起来，响应边区党政军各首长的号召，发展生产，厉行节约，保证丰衣足食，巩固边区。
去年开了劳动英雄代表大会以后，边区党政军民各界，都在热烈的执行毛主席的指示，“组织起来”，我们这里这些脱离了家庭的军人家属，党政干部家属，还缺乏组织。我们边区部队，不分官兵，一齐动手，开展了生产运动，“团结”部已经全部自给了。我们也看到了群众劳动英雄的模范，他们不但自己生产，而且把自己所住的村和乡都组织起来，大大的改变了边区经济的面貌。我们党政军干部家属，也就很有必要实行“组织起来”。你们中间许多同志，都要跟陈敏同志竞赛，年前我接到了这些信，地委就商议召集这个代表大会。
同志们的个人计划和团体计划，我都收到了，看到了，都很好，在会上大家又互相交换了经验，许多关于生产和组织的意见，我都同意，你们要求组织家属联合会，要求上级免除对你们的一切供给，我当分别呈报边区党政军首长。
在南泥湾部队中，已经把许多家属集中在一块，建立了家属的庄园，你们中间已经展开了反对不愿意生产的剥削阶级思想意识，整这股风是很重要的。在这次会上，你们把大家的意见和经验，集中起来。你们自己“组织起来”，建立一个团体，不属于军队建制的军人家属联合会，不去挂不合实际的工作人员的空名字，这样就是说，为贯彻精兵简政与发展生产，保证供给，组织一个名符其实的群众团体，团结一致，用自己的手，生产自给，养育子女。这些孩子们的父亲是革命职业家，又凭着母亲劳动的果实来养大，这样长大的儿女，将是中华民族最好的儿女，将是我们新的一代英雄。
过去，毛主席提出生产自给的号召，大家不是一下子就都认识了，都懂得了的。我们有陈敏、柳辉明这样的同志，正如她们信上所写的，受了公家优待，感到惭愧。但是还有些人保存着剥削阶级意识，自己不愿意生产，只想靠上级或丈夫供给，不以生产为荣，反以生产为耻。另外一些或是摆知识分子的臭架子，或是年纪不小，文化又低，为的躲避生产，就借口要求知识，要考学校，懒带孩子，什么工作都不做，整天叽哩咕噜，好吃好用，游手好闲，这种妇女，是要组织起来，给以改造。这就是家属联合会的任务，当然其丈夫也要负些责任。但是过去有些思想没有弄通的女同志，在去年三八节以后，因为她们看见自己的丈夫——团长、政委、营长、连长，都是参加了二万五千里长征与华北敌后抗战的老干部，全身伤痕，为了执行毛主席指示的农业第一的生产任务，与朱总司令南泥湾政策，他们都和成千成万的革命军人成群结队，把荒芜的川沟和山坡都变成了良田耕地。她们感动了，不愿意落后，自觉的生产热情大为提高，现在有了技术，有了生产习惯，这就是今年更好发展生产的基础，现在你们要成立一个组织，有计划的集体的来管理你们的生产和生活，你们要选出在生产运动中堪称模范，堪作表率，有能力，能组织，又能宣传的人，来作领导核心——家属联合会的执行委员会，作为属于抗联会的一个团体，接受边区分抗联领导，同时又受军队首长和政治机关领导。
在你们的计划中和发言中，关于生产、节约、积蓄和学习，都讨论了，我没有新的意见，我只是综合你们的意见来讲一下：
首先是关于生产，我们边区虽然受了敌人的封锁，但由于有吴满有运动，和南泥湾政策，粮食问题解决了，去年和今年，全边区就可余粮一年。穿的问题，就落到妇女们的身上了，依靠你们纺纱来解决。我看了你们带来的标本纱，知道你们纺的纱很细，很匀，你们用落后的手工工具，纺出来的纱，和机器纺的一样，一两棉花，纺三千多尺细纱。过去我们收买绥米一带的土纱，一两纱只八百多尺长，现在我们这里，纺到三千多尺，起码的也是一千三百多尺。你们回去，几百辆车子转动起来，棉花变成了纱，纱又织成了布，军衣也就自给了，这样就是我们实行了毛主席的“发展生产，保障供给”的指示，这样就是表现八路军的官兵一体与男耕女织的快乐的大家庭。供给机关保证不断的供给你们以原料，何部长规定的劳动报酬，我完全同意。
其次，我们谈谈节约问题。我们边区人民和党政军各界，大家自己动手，做到了丰衣足食，我们为了自卫备荒，建设边区，争取抗战最后胜利。因此，我们要提倡朴素，实行节约，反对浪费铺张。家属里边，有一些人出身剥削阶级家庭，没有亲身经历，弯腰曲背，流血流汗的劳动，不懂得劳动的艰难和可贵，不爱惜物资。现在同志们参加了生产，懂得了劳动的感情，懂得了经济建设，不用外来东西，发生了节约的自觉，许多同志的个人计划中，一切生活必需品都用土产，许多人拟在今年不添置鞋子，衣服、及手巾等，用过去保存下来的，这种自觉的生产节省的群众运动，就是爱国爱民拥护政府的具体表现。
第三，我要说一说互助，互助就是革命的友爱。陈敏同志自己订了一个模范的生产节约计划，并且要热心的帮助别人，她已经教会我的老婆纺纱，非常热心的在带徒弟。柳辉明同志也订了一个同样性质的生产节约计划，要和陈敏同志比赛，她还计划了教会不会纺纱的女同志，井给炊事员种菜喂猪的同志做鞋子慰劳。很多同志的计划上，都写了替农业杂务人员做鞋子。又如各部家属组织起来，集体生产，成立单独伙食单位，建立了庄园，与老年军人合作，他们做饭、喂猪、担水、种庄稼，优待老年军人，分给他们部份高些等等，都是真正的革命友爱的精神。
第四，我要谈到积蓄。我们共产党的领袖毛主席，早十几年前就提出办合作社，现在使许多人真正懂得了合作社的好处。要保证丰衣足食，就要发展生产，要发展生产，就要反对大吃大用，铺张浪费。因此我们要把余钱剩下来，积蓄起来，加入合作社，扩大再生产。办纺织，办畜牧，都需要资本。一个人或几个人办不起工厂、作坊、牧场、商店等，许多的个人积蓄集合起来办，实行合作，就有力量。俗话说：“柴多火炎高”，办经济建设，就有了大资本，这个财富是属于每个入股人的个人私有的，带有社会保险性质，可以保证今后自给，与生活继续不断的改善以及救济家庭等等。公私两便的事情，大家会办好的。
第五，我要谈谈学习。同志们每天八小时或十小时生产，还有时间来学习。我们有几种很好的报纸，解放报、群众报、部队生活报，每天规定一个时间，集体的或单个的来读报。这是一种学习。生产本身，也是一种学习。你们有的念过小学，有的进过中学和大学，学了加减乘除，一向没有用，现在我们要订生产计划，加减乘除就用得着了。你们懂得了三一三十一，逢三进一，懂得了由棉花变成衣服，要经过怎样的纺织缝纫过程，知道了一两棉花能纺三千多尺线，你们还懂得管理生产，管理生活，改造思想，这就是实际的学问，学到了这些将来把日本鬼子赶跑，你们回到华北，就可以有本领去组织生产，和领导生产，成为有用的人材。这种学习，是和生活的实际联在一块的，是和抗战和建国的实际联在一块的，这是真正的新鲜的活泼的知识，新鲜活泼的新文化。
贺司令员昨天打电话来指示，要我们奖励你们，现在我就来谈一谈这个问题。没有生小孩的女同志，计划上订着，除了自给以外，还愿交公家粮食多少，现在我们不要你们交，你们把余下的钱粮加入合作社，准备生孩子。你们的手可以生产物资，肚子可以生产革命的后代。现在我们真是人兴财旺。你们的计划上订着，生小孩的一切都自给，贺司令员指示，一切都自给的生小孩的同志，公家外婆送东西，所以我们决定了，每个生头胎的女同志，就是能够和自愿自给的，而且一切都准备好了，我们为了庆祝她添加一个小八路，庆祝他添加一个小共产党，还要送她三丈宽面布，三斗小米，两斤棉花，一个摇篮。公家就是外婆，合作社准备小孩用的一切必需物品，你们都很方便去买。有个别的计划上写着小孩一年要几斤白糖，白糖太贵，不必要，用黄河岸上出的红枣，非常之好，合作社准备了大量的运来囤着，等着你们买给孩子们吃。现在带一个孩子的全部自给的同志，公家奖她一万块钱，带着两个孩子的完全自给的同志，奖她三万元，她们可以加入合作社，扩大她们的生产。关于纺纱，我看了标本，质提高了，从每斤工资小米四升，每两纺纱一千三百尺的粗纱起，到每斤工资小米九升，每两纺纱三千尺左右的细纱为止，可以分六等，这个分法，我们要呈请建设厅，由他们决定，我们这里，为了便于检查纺纱，另外定出一个奖励的标准。特等纱按个人计划时间，每纺满十斤者，除工资外，奖小米二斗。头等纱纺满十斤者，外奖小米一斗六升。一等纱纺满十斤者，外奖小米一斗四升。二等纱纺满十斤者，外奖小米一斗二升。三等纱纺满十斤者，外奖小米一斗。四等纱纺满十斤者，外奖小米八升。不按计划日期交纱者没有。这样来优待本部家属的自给，并使你们都富裕起来。
这个会议是成功的，所有的计划订得切实，个人大都有积蓄，带两个孩子的，要生孩子的，都有了保障。看到去年和今年的你们生产和节约，我感到要修改我自己的意见，我坦白的说，过去是对你们有估计不足的地方，总觉得你们女同志依赖性大，不容易团结。这次你们女同志都开过会，来这里又开了这一个代表会，你们集中起来两年生产的事实，证明了你们是有独立能力，能团结，能互助合作的。你们充满着劳动热忱，和实行毛主席“组织起来”的指示，你们回去时，要把这个会的精神带回去，使得个个家属都愉快的劳动，一面生产，一面抚育着儿女，你们是新民主主义经济建设者，同时又是中国革命后代的母亲。
这个会议的精神，也显示了我们官兵一体，你们这些干部的家属，都组织起来生产自给，开辟了一条道路，值得我们以后可以大大的发展革命的家属，战士们办起合作社来，可以接济家庭，结了婚的，可以把家眷接来，依照现在的办法，既不会增加政府和人民负担，也不会使军队感到累赘。在根据地，我们可以建立无数军人家属的花园。□着自己的双手，享受着丰衣足食，民主自由，教育文化的幸福生活。你们中间有绥米人，也有山西、河北人，将来赶跑了日本鬼子，你们将是疮痍满目的华北收复区的建设者，你们掌握了组织生产的知识，将来回到自己的家乡，就可以把那里的母姑姊妹，组织起来，建设新民主主义的新中国。在执行共产党发展生产的政策下，你们将会学到新民主主义社会的组织者、宣传者的本领，不是夸夸其谈着，而是毛主席的革命学说所培养出的扎扎实实的有力的干部。
* 这是王震在陕甘宁边区延属分区家属代表大会上的讲话。按一九四四年二月二十一日《解放日报》刊印。
陕甘宁边区抗日民主根据地文献卷下/中央档案馆.—北京：中共党史资料出版社，19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