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的位置：首页 > 文献辑录 > 史料汇编 > 陕甘宁边区工人运动史料选编（下册）
黄河水手在红军东征中的作用
高长久
1935年11月初，陕北省总工会筹委会在瓦窑堡召开第二次各县工会工作联席会议。此时，正值中央红军长征到达陕北不久，因此这次会议实际上是在中央的直接指导下召开的。
参加这次会议的有全国总工会西北执行局委员长刘少奇，文化教育部长蔡乾、国家企业部长朱学辉、社会生活福利部长管瑞才，女工部长刘群仙等。
这次会议的中心内容是总结交流各地工会工作的经验，布置今后工会工作的任务。
会上，刘少奇同志代表党中央，提出要我们成立一个水手工会，并给我们布置了造船任务。我们根据中央指示，随即向沿黄各县发出了通知。联席会议一结束，我们就在瓦窑堡召开了水手工人代表大会，并成立了水手工会、分会和水手工会办事处。水手工人也成立了小组，接受了造船任务。
为了保证造船任务的及时完成，我们总工会还从沿黄各县抽调了一部分木工、铁匠，分别编入水手工会小组。总工会还动员老百姓，把造船需用的木料秘密运到山沟的造船工地。
1935年12月，中共中央政治局瓦窑堡会议以后，党中央决定把陕北地区的红军组成中国人民抗日先锋队，“为实现抗日，渡河东征”。在这种情况下，造船就成了当时最紧迫的任务。为了检查造船任务完成情况，张云逸参谋长专来找我，指示我要亲自去工地检查造船情况。
根据上级指示，我立即就去工地检查。农历12月底，陕北正是滴水成冰的严冬季节，从黄河边上吹来的东北风，冷得人直打哆嗦，寒风憋得人连气都喘不过来，但是，战斗在造船工地的工人同志们，却以顽强的革命意志，以“与天奋斗，其乐无穷”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顶风雪，抗严寒，不叫苦，不喊累，为完成造船任务而拼命工作。
当我检查工作时，有几位老水手主动向我介绍了从包头到泗水一带的水情：哪里有暗礁、沙浪、石尖、开花浪等，哪里可作吃饭和休息的地方。我根据老工人的介绍绘制了一个简图，交给了张参谋长，他非常高兴。
红军东渡是当时中央的伟大战略任务，也是全国抗日救亡运动的迫切要求，因此中央很重视这次造船任务的完成。党中央为了及时掌握造船情况，除张参谋长亲自检查督促外，周恩来同志在12月20日左右，还特派通讯员向我送来了一个便条，请我去汇报水手工人的情况。
我来到周副主席办公室，他满腔热情地和我握手，拉我坐下。一股暖流灌注了我的全身。他的手是那样的温暖，形象是那样的高大，态度是那样的和蔼可亲。然而由于长征的折磨，他的颧骨有些突起，面容显得消瘦，但两只眼睛却炯炯有神，精力十分充沛。当我汇报到有些工人要求回家过年时，周副主席说：任务紧急，要教育工人以革命利益为重，今年不要回去过年了。并反复叮咛：要关心工人生活，工人家里如果有困难，要设法帮助解决；过年时要想办法买些猪肉和白面，把工人的伙食搞好。还一再叮咛我要亲自去检查造船任务完成情况。
我遵照周副主席的指示，回去后针对工人的思想情况，进行了深入细致的思想工作，同时给每个工人四块钱的安家费(当时实行供给制，我们干部每月只发三毛零用钱)，过年时给工人集体伙食搞了些肉、豆腐、粉条等。这样一来，工人们都很高兴，安心工作了。我又遵照周副主席的指示，奔赴工地检查造船工作，这次陪我同去检查的还有张云逸参谋长和参谋处的一位同志及陕北省军事部门的一个干部。当我们到达工地时，造船任务已全部完成，所有的船只都伪装起来隐蔽在山沟里，每天给它洒水，防止干裂。
农历正月十五晚上十点左右，天气阴沉，红军下达了过河的命令。刹时间人们的心情既兴奋又紧张，心脏的跳动似乎也比以前加快了。然而谁也不能放出声来，工人们怀着极端激动的心情，把造好的船只，从通向黄河的小川道里，静悄悄地滑进黄河，水手工人也按编好的班组，列队走到码头，等候红军战士的到来。大约在晚上十二点左右，东渡的任务下达了，红军第一方面军团和十五军团极其隐蔽地来到黄河西岸的上坪、沟口、西辛关，开始了东渡。
这时，人们除了听见冰冻的河水，发出“呼呼”“喳喳”的响声外，真是鸦雀无声。水手工人们看到红军要过河打阎匪，打心眼里高兴，为了使红军战士早日过河，他们忘记了疲劳，放弃了休息。过去在黄河上摆渡，一天只来回摆渡一次，而现在却是不停的摆渡。连续战斗了三四天，终于把红军大部运过了河。
红军东渡时，周副主席和博古同志在水手工人办事处指挥运送货物和人员。毛主席当时在清涧县的袁家沟暂住等着过河。几天后，他才和电台的部分工作人员随营秘书处、通讯排、警卫排等来到西辛关过河的。在毛主席过河的前一天，彭德怀、张闻天已过了河。
毛主席过河时，我们准备了三条船，一条船专供毛主席和少数警卫人员用，其余两条供电台和秘书处警卫排、通讯排的工作人员用。为了确保毛主席的安全，我们在主席乘的船上全部安排了共产党员，同时把主席的船夹在两支船的中间，毛主席发现后说，“不要紧，应和大家一样嘛。”
红军西征时，一部分水手工人也随军西征了，其余水手工人编成了三个游击队，总称水手游击队，一部分水手工人参加了当地的赤卫队，沿黄河监视着敌人继续与敌人战斗。
(王克荣、张静华整理)
陕甘宁边区工人运动史料选编（下册）/陕西省总工会、工运史研究室选编，—北京：工人出版社，19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