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录——忆红十五支队

李启贤

　　在刘志丹、谢子长等同志领导的武装斗争影响下，1933年地处黄河边的吴堡县建立了红军游击根据地，打起了武装反抗国民党的战斗红旗。但以后由于敌人的多次“围剿”，这块创立不久的根据地遭到了破坏，新建的武装力量也几乎全部损失。这时吴堡的党组织捎信给我(当时我正在国民党部队搞兵变工作)，要我回家乡组织武装力量。于是在1934年秋，我从河南李象九部队回到了吴堡。
　　当时，吴堡县革命形势虽然处于低潮，但吴堡的地主老财仍然感到游击队、共产党对他们是致命的威胁，正纷纷组织地方保安队，为他们看家护院。郭家崾有个地主老财叫王子崇，此人过去曾当过横山、甘泉县长，打算组织一个五六十人的保安队，他请我给他组织和训练新成立的保安队伍。这时，吴堡县委军事部长慕生忠找我，让我利用这一机会建立革命武装力量。由我出面招兵，他负责送一些革命同志进来。议定之后，我们就开始行动，不到半个多月，他就送来了10几个共产党员，另从井岳秀部队搞来了几十条枪，把保安队组织起来了。我当上了保安队队长和教练。
　　两个多月后，敌人再次对吴堡根据地进行“围剿”，根据地全部被破坏。原来在这里活动的四支队、六支队和一些武装力量也全部南下。有的转移到了外地，有的把枪都压了。这时，县委决定进行兵变活动，以粉碎敌人的“围剿”。遵照县委指示，1934年冬我和慕生忠见面，商定兵变计划。不久就由我带领27人举行兵变起义。根据事先县委的决定，这支队伍被命名为中国工农红军陕北第十五游击支队。
　　红十五支队成立后，首先打击了一批极反动的地主老财，在火烧山村还收拾了吴堡县的反动民团。这个民团里有两个人与我党有联系，我们里应外合，消灭了这支反动队伍，打死了队长(人称“解教练”)，民团的18个队员被我打死几个，跑了3个，其余全部被我俘虏了。接着连夜跑了50公里，赶到佳县南边的郭家沟。当时，高桂滋部队艾捷三部的1个士兵老李，受红军的影响，也率1个班并携带1挺轻机枪举行起义，追上了我们。
　　十五支队成立后，主要在吴堡活动，开始队长是薛英桂，以后我接任队长，政委由慕生忠兼任。下面有两个排，只记得1个排长叫王世保，是个党员，原在保安队任班长。十五支队在20多天内，打了许多仗，部队迅速扩大到100多人，有枪80多支，当时有人编了个歌子，唱道：“向南川，攻城川，20天打了17仗，胜利的消息到处传”。从此吴堡苏区又恢复起来了，支队所到之处，群众积极拥护和支持，地主老财心惊胆颤。
　　1935年农历正月，根据党组织的决定，把十五支队改编为红五团，政委慕生忠，我任副团长。红五团下属3个连：一个连长叫李有益；一个连长叫牛二；一个连长名字已记不得，绰号叫爬地牛，有一个指导员叫二汉。
　　红十五支队和红五团独立活动期间，进行了以下几次比较重要的战斗：
　　红山庙战斗。这是在吴堡郭家沟袁家山一个山头上打的。山上有个庙叫红山庙，我们部队就驻在这个庙里。1935年农历正月初五(公历2月8日)。敌人用1营兵力向我们进攻，营长张建南。张部从距离我们25公里多的佳县螅蜊峪出发，大摇大摆直奔红山庙而来。我们事先已侦知敌人要来，埋伏在到红山庙必经之地的郭家山。红五团叫1个团，实际兵力只有100多人。但战士们都年轻力壮，士气旺盛，大家说：“人家说张部能跑能打，很厉害，我们非和他干一仗不可。”战士们鼓足勇气，一声号令，大家不怕寒冷，都把上衣一脱，勇敢地从山上直冲而下，张部碰到这个突如其来的袭击，惊慌失措，部队失去控制，在枪弹轰鸣，硝烟滚滚中，乱作一团，争相逃命。经过激烈的战斗，打死敌58人(群众抬担架掩埋尸体时告诉我们的)，打退了敌人的进攻。张腹部负伤，狼狈逃回螅蜊峪。这一战斗使张营失去了进攻能力，龟缩在螅蜊峪不敢出来。
　　猪头山战斗。红山庙战斗半月以后，红五团在吴堡猪头山又和敌人打了一仗。敌人是高桂滋属下艾捷三的1个连。他们在山上修筑了许多碉堡，我们发起进攻，敌人凭借有利地形拼命顽抗，结果没有攻下来，这一仗是打了个消耗战，红五团伤了三四个人，未能在战斗中得到补偿。
　　红湾战斗。猪头山战斗后，我们在红湾休息了1天，有人向敌军告密，敌军前来包围了我们。但他们没敢下沟，只驻在周围的山上，被我哨兵发现，我们连夜突围出来。突围的第二天，部队南下清涧，找到了红二十七军。红二十七军把红五团编成直属三团。
　　(宋易风整理)
　　

陕北革命根据地/中共陕西省委党史研究室、中共榆林地委党史研究室编—北京：中共党史出版社，19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