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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兵发太原城.9
章涌
9.大军不可一日无帅，西征兵团干部大调整。杨得志惜别罗瑞卿，握着新来政委李志民的手说：“我们是一个炕上滚过不少日子的老战友了! ”
太原战役结束后，西征的两个兵团，来不及洗尽硝烟，迅即又投入到紧张的行军准备当中。第18兵团位于徐沟、榆次，第19兵团和第7军位于太谷及以南地区。
4月25日，毛泽东致电徐向前、周士第、罗瑞卿并告彭德怀：“18及19兵团改隶第一野战军建制，尔后行动整训及补给等统听彭德怀同志指挥。”
同日，毛泽东复电彭德怀：“同意你于五月初回陕，在回陕前请对18、19两兵团的部署加以确定，而后该两兵团即由你直接指挥。”
此后，第18、19兵团在彭德怀指挥下，积极准备由晋入陕，参加消灭胡宗南和马步芳、马鸿逵等国民党军队，解放大西北的作战。同时与两兵团一起入陕归建的，还有第一野战军第7军和第1军3师、第3军8师，共20余万人。
第18、19兵团，当时是直属中央军委指挥、具有光荣历史的两支劲旅。抗日战争期间，他们开赴华北敌后，坚持抗战八年，参加了解放与创建华北解放区的斗争。解放战争以来，所属部队分别参加了上党、邯郸、绥远、石家庄、临汾、运城、晋中、新保安以及平津、张家口等战役，取得了重大胜利。在作战中，他们开创了攻占敌人重要防守的重要城市的范例，涌现了“临汾旅”等一大批先进单位和战斗英雄。这两个兵团挺进大西北，对于迅速取得西北解放战争的彻底胜利，具有重要作用。
军令如山倒，部队说走就得走。
然而大军开拔，工作千头万绪。
军不可一日无帅。头一件事，就是要迅速调整和配备好统辖各路大军的各级指挥员。
这一天傍晚，早已接到上调命令的原60军军长，现任第18兵团副司令员兼副政委的王新亭，在几名作战参谋和警卫人员的护送下，乘车从驻地太谷出发，经徐沟向太原急驰而去……
本来，王新亭的调令早在攻打太原城的前夕已经下达，后经他一再要求留在第一线指挥，徐向前也就批准了他在攻占太原以后再到职。
现在，太原既克，大军开拔在即，这位素以勇猛著称的前线指挥员，又风风火火地挑起了新的重任。
当时，徐向前司令员因病休养去了，第18兵团由周士第任司令员兼政治委员，陈漫远任第二副司令员兼参谋长，胡耀邦任政治部主任。
王新亭一到兵团当晚，就连忙同周司令员等几位领导同志谈了兵员补充、装备情况和干部调整等意见，投入到紧张的各项准备工作之中。
现在，各军班子已经配齐：
第60军，军长张祖谅，政委袁子钦；
第61军，军长韦杰，政委徐子荣；
第62军，军长刘忠，政委鲁瑞林。
同第18兵团一样，第19兵团的指挥班子也做了不小的调整。
太原解放后，19兵团迅速南移到太谷、祁县地区进行战斗总结和准备进军西北的军政整训。
全国形势在飞快地发展。尽管其中有些事，对习惯于南征北战的高级将领们来说虽然有所预感，但事到临头，总不免还是有些突然。
现在，20兵团政治部主任李志民就处在这样的心情之中。
在李志民随彭德怀由河北到达太原前线时，他就得知18、19兵团两个兄弟部队，在太原战役结束以后，就要赴西北战场，参加消灭胡宗南的战斗。
但是，当时他是去20兵团任职，在心里感到可惜，由于20兵团没有这个任务，他不能再随彭老总进军大西北，真是遗憾。
不料，4月24日太原解放后不久，李志民即接到调任第19兵团政治委员的命令，真是喜出望外。
对于李志民来说，19兵团杨得志司令员是他的老战友，他们1946年就同在第2纵队共事，互相配合得很好，现在又一起领导一个兵团，率部随彭老总进军大西北，真是喜上加喜。老战友重逢，分外亲热。
实际上，此时的19兵团司令员杨得志也得知了李志民要调来的事。那一天，彭德怀对杨得志说：“告诉你一件事噢，中央和毛主席要‘罗长子’(罗瑞卿同志身材高大，一些老同志都这样亲切地称呼他)到北平去工作，调李志民来作你的政治委员。怎么样，李志民你熟悉吗?”
对杨得志来说，李志民他早就熟悉了。他们同为湖南老乡，平江起义后李志民一直在彭总领导下的红五军、红三军团做政治工作，李志民参加革命前当过教员，是他们这些人中间的知识分子和活跃分子。1946年他们一起调到晋察冀野战军第2纵队，杨任司令员，李任政治委员。可以说是在一个炕上滚过不少日子的老战友了!
彭德怀听了杨得志的回答很高兴。他说：“毛主席要我最近到北平去一次，研究解放大西北的问题。不是我这个人性子急噢，在东南战场，杭州都解决了，我们慢腾腾的，不行!”
“李志民同志什么时候到职?”杨得志问。
“很快就让他来。”彭总说，“19兵团这支部队不错，你们要共同把工作抓紧。西北地区有些地方长征时我们走过，少数民族多，土皇帝多，气候和生活条件比华北都差，这些情况都要向部队讲清楚，使全军都有充分的思想准备。我从北平要直去西北，毛主席有什么指示，我尽快传给你们。一句话，一切准备工作都要抓紧、抓细、抓死!”
李志民同志调来的消息，在19兵团指挥机关里不胫而走。
这时，兵团机关有些干部对老政委罗瑞卿调往北平议论纷纷，而罗瑞卿同志本人却一如往常，忙于战斗总结和进军西北的各项准备工作，有时还抓时间深入部队。
一天晚上，夜已经很深了，罗瑞卿手里拿着一份材料来到杨得志的屋里。他见杨司令员在看西北地区的地图，便说：“怎么还没有休息?”
“你不是也在忙吗?”杨得志说。
他没有说话，坐下来，把带罩子的煤油灯扭亮了些。
“机关里有些反映，你听到了吗?”杨得志的问话虽然没头没尾，但罗瑞卿明白他的老搭档指的是什么。
罗瑞卿没有马上答话。
“下面的同志舍不得你走啊!”杨得志把问题挑明了。
罗瑞卿站起来，手里仍然紧握着那份材料：“中央和毛主席决定了，走还是要走的。”
“那当然。”杨得志说，“不过……”
“不过我们这次是在胜利中分手，应该高兴!”罗瑞卿接过杨得志的话说，“还记得第二次反‘围剿’在观音崖那一仗吗?那颗子弹无论是再往上一点，或者是再往下一点，我和你早就永远分手了。”他把手里的材料交给杨得志。“李志民同志大概快来了。工作嘛，我总得有个交代。你把这个材料看一下。”
杨得志把材料放在桌子上，说：“你走之前，是不是给机关的同志讲一讲?”
罗瑞卿好像早有考虑，他说：“大家都忙，我想不要开什么大会了。有些同志我是要分头找他们谈一谈的。我去北平，你们去西北，两个北字，大不相同!我们这个部队，打硬仗恶仗是不怕的，进入西北后我估计硬仗、恶仗不一定很多，而政治仗——少数民族政策，少数民族上层人士的政策，管理城市，组织人民群众，建立政权，对我们不少同志，包括一些军、师干部都是新问题。另外，基层干部和战士中华北人多，初到西北，生活不一定能很快适应。说到底，我进京城，你们奔边塞；我是电灯电话，你们是黄土沙漠。想到这些，真有点舍不得你和同志们噢!”
杨得志知道罗瑞卿同志可能出任人民共和国的第一位公安部长，便说：“你那个‘官’也不好当呀!”
罗瑞卿笑了：“工作嘛，总得有人去做。你不做我做，我不做他做。好在中央和毛主席都到了北平，离他们近，我们多汇报、多请示嘛!”
谈着谈着东方已经发白了，两位老战友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李志民接任19兵团政委后，便同司令员杨得志、副司令员葛曼春、副司令员兼参谋长耿飚、副政治委员兼政治部主任潘自力一起，开始夜以继日地筹划大军西进的准备工作。
随着19兵团指挥班子的调整加强，一些军级班子也作了调整。调整后各军的主官是：
第63军，军长郑维山，政委王宗；
第64军，军长曾思玉，政委王昭；
第65军，军长邱蔚，政委王道邦。
弯弓贺兰：第一野战军解放西北纪实/章涌编著.—北京:国防大学出版社,199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