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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探讨

作者:李志夫


  以上在中亚争雄互有消长的共15个部族,其中只有4个来自西亚,其他11个均来自东方中国西北方的草原民族,其原因为何,我们仅作以下之探讨。
  人类文化开始是采集,离不开森林,正如现今之猿猴不能离开森林一样;人类进步到狩牧就得在森林草原之间生存;进步到畜牧就得依靠草原;由草原进入农业便是定居民族。早期农业定居民族比较弱势,草原民族多为强势。自先秦到元蒙都可以作如是观。元蒙以后由于定居民族发明了火药、枪弹、重炮等武器,定居民族称胜,草原民族在武器、经济上均失去优势。所以先秦时代在中亚角逐的都是草原民族。
  那么,为何西亚草原民族之发展不及东方中国草原民族来得雄健呢?可以从自然环境与民族文化来分别简述:
  (一)自然环境与丝路①
  按照通常的说法,“丝绸之路”可以分为三大干线:一是横贯亚欧大陆北方草原地区的交通要道,或称“草原之路”。它主要由古代的游牧人所开辟与使用。此道始自蒙古高原,越经戈壁沙漠而连中国北方,向西则穿经西伯利亚大草原地区,抵达咸海、里海、黑海沿岸地区,乃至更西的东欧诸地。二是越经中亚沙漠中诸绿洲的交通道,亦称“绿洲之路”。此道发自华北,经过河西地区、塔里木盆地,再西赴西亚、小亚细亚等地,以及南下今阿富汗、巴基斯坦、印度等地。三是发自中国南方的海上航道,也称“海上丝路”。此路经今东南亚、斯里兰卡、印度,最终抵达红海、地中海及非洲东海岸等地。
  1.游牧人开拓的“草原之路”
  发自鄂尔浑河流域(由此往南,有通道越经戈壁而抵黄河河套之北,进而与中原地区交往;往北,则有道路通往贝加尔湖地区),往西越过杭爱山脉,经哈腊湖与哈腊乌斯湖南岸(在此若折向西南,则有越阿尔泰山而抵伊犁河流域的通道)继续向西,抵达额尔齐斯河的上游地区(由这里的塞米巴拉金斯克向北,沿着额尔齐斯河岸,有道可通北面的鄂木斯克等地)。穿过额尔齐斯河上游各支流的流域,以及塔巴加台山脉与成吉斯山脉的北侧,便进入了吉尔吉斯草原的东端。
  “草原之路”的西段,当是通过阿兰人境内,进而以其西邻罗克萨兰人居地为辐射中心,散布至东欧各地。
  2.四通八达的“绿洲之路”
  《隋书·裴矩传》转载《西域图记》之序言所说的“中道”,似乎全部是联结绿洲的“绿洲之路”了,并且是途经中亚境内的主要干线。它发自高昌(今新疆的吐鲁番盆地),显然沿着塔里木盆地的北缘西行,经帕米尔高原后,抵达鏺汗(今费而干纳盆地),然后进入人们习称的“索格底亚那”(Sogdiana,康国、曹国、何国、安国等均在这一地区内),亦即今锡尔河与阿姆河之间。那里正是以善于经商著称于世的东部伊兰人“粟特人”的祖居地,汉唐期间中国的外来文化有很大一部分是由“粟特人”传入的。这条交通道再横贯西亚,最终也能到达地中海——“西海”。②
  3.至于中印先秦的海上之交通,请参考《华冈文科学报》第17期,第199页,注19。
  澳大利亚之尼格罗人,为我国南方古代居民,即是印度之奥族人。笔者已于1989年在文化大学《华冈文科学报》第17期,发表《中印史前先民交通初探》一文,是以人类学、社会史、宗教史三方面来讨论的。可以作为本文之姊妹篇,相互佐证。指印度奥族人自公元前1100—前720年曾遍及中国长江及整个东南亚。在北方,中印先民都是阿尔泰山乃至高加索原始热带丛林的兄弟,先民都使用阿尔泰语,使用蛇图腾,使用楔形文字及印玺,只因印欧族雅利安人殖民印度后,使印度人民改了其先祖之若干文化。
  中国北方草原民族,北为北冰洋,东为东海,南有定居之强大民族,西向四通八达,所以他们向西游牧,发展是很自然的事。
  而西亚民族以印欧种为主,向西多为平原,且无强大的定居民族;向南经犍陀罗进入开伯尔口,到达五河及印度拘罗平原,有无限广阔之大地;如他们只能向东,要经过好几个隘道,才能到达葱岭帕米尔高原以东;向北为高加索,已是印欧民族发源之故地,也是高山高原。所以能从西亚到中亚的塞西安人与粟特人,只是极少数的印欧人种,直到西亚印欧人种与当地蒙古人混合,再前进到中亚。所以印欧民族部落向东发展的很少,而且其碰到东方的中国北方先后不同之草原部族,就显得弱势不能持久与之对峙。
  (二)从民族文化探讨
  1.东方中国北方草原部族由于受了以上所列之环境限制,一旦人口繁殖众多,即发生内部战争,从史前时代一直到宋、明都是如此。
  2.华夏民族北战炎帝,东战东夷,南战蚩尤,蚩尤南迁融入南蛮。先秦以后,炎帝这一氏族在中原之西北边疆势力强大,一直威胁中原的政权。以上所列之11部族,其实都是中国炎帝之苗裔,从北方分裂后,向西方发展的。
  3.他们从北方草原经内蒙、河套以北,在河西走廊安住下来;后从北方分裂出来的北方草原部族,又赶走河西走廊先前一批;他们被赶至中亚,到高昌、葱岭以西;后来者又赶走先来部族,到西亚、到今阿富汗及印度西北,或更西到多瑙河以西之波罗的海。那就是匈奴与蒙古两者都曾震撼欧洲大陆,诚然他们带来了战争的苦难,也开创了民族之融合与文化之交流,也是中亚丝路最鼎盛的时期。
  4.东方中国北方的草原部族也有东方民族的特性,只要对方不投降,都是打歼灭战,投降后即割地赔款了事。但他们两大部族尤有过之,即使兵临城下时,愿意投降的也被视为不是真心投降,照样屠城、杀烧殆尽加以彻底歼灭,凡是接受招降的一律视同本族,将其军队拨入其自己的战斗序列,在战场上任其军队作有限之掳掠,所招降的军队所以勇于争战,没有二心,甚至重用投降之敌将及遗民。匈奴、蒙古部族就这样使用刚柔交加的严厉手段,所以才能迅速扩张,而且胜利所得之战利品重赏军队,因此,他们所征服的军队一旦纳入战争序列,皆能勇敢的作战。
  5.所谓印欧民族只是原存在高加索以南的民族分衍出来的,实际也是西亚人,这里的草原民族从没有像中国北方草原民族所经过之痛苦经验:因战争不断迁移。所以西亚草原民族之战斗力,远不如中国北方之草原部族;而且大夏、奄蔡、粟特人多少是跟随亚历山大的军队,进入西亚而留住在西亚及印度西北。直到歌德族从聂斯特河退至多瑙河畔,欧洲北蛮竟敌不过“中国之北蛮”。
  甚至晚到13世纪中国北方草原之蒙古,又在欧洲重演其先祖在欧洲之征战战史。
  6.除以上所列之自然环境与民族性而外,另外还有两个原因:其一是匈奴、蒙古人所用之传统武器是长箭为主,适于远战;而欧洲武士所用短剑,只宜近战,敌人未近身即受制于人。其二是擅于远战,骑兵披挂轻,较容易运动;而使用短剑等武器,披挂护身装备较重,不易移动。
  虽然在汉唐间中原政权有三百多年主宰中亚地区;从长期来看北方草原民族自先秦到宋、明两朝,都受西北草原民族之威胁。这些先后威胁中原政权的草原民族,无论是本文所列之匈奴、乌孙、大月氏、回纥、柔然、突厥、契丹、吐谷浑、西夏、鞑靼、蒙古等,都是炎黄的后代;而且塞西安、奄蔡、粟特等最多只能说其民族有印欧人的血统,其实都是西亚草原民族混合种族的后裔。
  ①参阅《中华文化通志》之《094中国与中亚文化交流志》,第115-116页、第119-123页。
  ②参见余太山编《西域通史·西域地理环境》第2-3页,中州古籍出版社出版。1996年第1版。
  

中西丝路文化史/李志夫编著.-北京: 宗教文化出版社, 2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