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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商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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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西安“大芳照相馆”掌门人——麦佐兴







秦腔名丑晋福长在《逛西安》中唱道:“穿绸褂缎‘老九章’(绸缎店),戴金插银‘老凤祥’(首饰店),全家照相找‘大芳’(照相馆),想生贵子‘藻露堂’(中药店),磨盘眼镜‘德华斋’(眼镜店),南华公司(糖果公司)吃洋糖,第一市场(商场名)买耍货(玩具),世界药房(西药房)看洋房。”此唱腔极尽了当年西安南院门的繁华,其中提到的“全家照相找‘大芳’”即指西安最早的照相馆之一“大芳照相馆”,它的掌门人就是“罗庆云照相馆”老板的徒弟——麦佐兴。
  一、清末民初的西安南院门
  从清末至民初,一直延续到20世纪四五十年代,南院门长期是西安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南院门之所以成为西安繁华街区,是因为“秦中自古帝王州”,历朝各代的官署衙门以及达官贵人的府第公馆多在古城西南隅,均距南院门不远,因而人烟稠密;还由于它东连竹笆市,西接广济街,不远处有盐店街,南边是连通粉巷和五味什字的东西大道,交通便利。这些人文环境及地理条件造就了南院门的繁华。
  据不完全统计,20世纪30年代,南院门有各类大小商号店铺不下六十多家。“老九章”是家绸缎庄,在东西大道之南,专营绸缎,不售其他商品,货源多采购自江浙苏杭一带,货真价实,花色齐全。1931年,浙江宁波人许庸令先生在南院门购进鼎立商馆铺底,开设“亨得利”钟表眼镜公司,是西安第一家大型钟表店。
  1934年,宁波人周庆标在南院门开设“大西洋”钟表行;继而北平慎昌钟表行经理张寅生宋西安在南院门开设“慎昌”钟表行。这两家的门面装饰都比“亨得利”新颖。1936年秋,亨得利钟表行经理另在南院门开设“亨达利”钟表行,其门面装潢比前几家更胜一筹。专营眼镜的有“德华斋”眼镜店。“老凤祥”金店是浙江的一家富商来西安开设的,专营金银首饰。天津人开设的鸿安祥鞋店,营业厅挂有“言不二价,童叟无欺”的招牌。此外,鞋帽业有新履制革公司、健本长鞋店、鑫记帽庄等,尤以后者与“鸿安祥”齐名,各式各样的呢绒帽、毛皮帽、布棉帽,一应齐全。“慧丰祥”是南院门较早的一家百货商店,民国初年设于街心花园西边,它的北邻有家“鼎立商馆”,也是一家较早的百货店。另外,南院门正街的兢业百货商店以及院门巷东口的“鑫新成”,都是较大的百货商店,其他的小百货店有十多家,如中牛市巷北口的“任松山”和“自新成”。民众教育馆门前的摩登商店和聚宝布店等,经销各色花布、绫罗绸缎、京沪呢绒、苏杭被面,可满足市民所需。20世纪30年代,为抵制日货,在车家巷对面,有田涵荣等开设的“中国国货公司”,专售国产日用百货,也值得一提。南院门最早的点心铺,有正街的天香春、院门巷的稻香村;后来,南院门正街开了一家兢业罐头公司,以经营罐头为主,兼营糖果糕点。
  南院门还开有不少药店,都很兴旺。世界大药房位于街心花园的东北隅,原系蓝田孙姓所创办;五洲大药房位于街心花园的西北隅,是上海五洲大药房的代销店;还有华美大药房,专营西药。而中药铺则主要集中在五味什字一带,各有秘方名药,济世救人。位于竹笆市北段的达仁堂中药店,成为古城著名大型中药店之一。
  说到南院门,就不能不提到“亮宝楼”。1900年,慈禧太后驻跸西安,各地官员大肆向慈禧进贡“纳祥”。太后回銮时,动用了大车3000辆也未拉完,仍留下不少古玩和工艺品。1910年,陕西巡抚恩寿遂把督署的东院改作“劝工陈列所”陈列珍宝,民间称为“亮宝楼”。1914年,原设在梁府街(现青年路东段)学务公所的省图书馆迁入“亮宝楼”,1937年改名为“陕西省立西京图书馆”,直至西安解放后改名为“陕西省图书馆”。
  1934年,陇海线通到西安。商业重点逐渐转移到今解放路、东大街一带,南院门开始冷落。尤其抗日战争爆发后,西安与江浙等地的交通受阻,南院门各大商号的货源受到严重影响。1938年入冬后,南院门商业区又成为日机轰炸的重点目标,这直接影响了南院门的繁华①。
  二、“大芳照相馆”的创办及其发展
  西安的照相馆最早出现于清朝末年,先有广东人胡某在亮宝楼内开设英美照相馆。后有广东人在南院门开设“罗庆云照相馆”。民国十九年(1930)前后,照相业逐渐出现在中小城市。民国二十六年(1937)陇海铁路通车到宝鸡以后,陕西地区照相业有了较大的发展,宝鸡市有中国照相社和凌云、皇宫等较大的照相馆相继开业。到新中国建立前夕,西安市共有大小照相馆120多家,较大的分为甲、乙、丙三个等级,小的多为夫妻店,有近百家。
  清末民初,照相在西安还是新鲜事物。人们认为照相是会吸魂摄魄的,有许多讲究:照全身,不照半身,怕被“腰斩”;一定要拍“全家福”,落下了谁、缺下了谁都不吉利。而且,那时一般平民百姓是照不起相的,照相的都是达官贵人、富商豪绅。他们照相时,要把摄影师请到家中住下,设酒席招待,风和日丽时,在其院内拍照。他们照一次相,一般费时数日,花费白银10两至100两之多,照的都是12寸的。那时,西安还没有一家为民众提供照相服务的专门照相馆。这一市场空当,被一位有心计有眼光的人看到了,他就是广东人罗庆云。
  罗庆云是广东人,早年学习摄影,属于广东摄影流派。罗庆云摄影技术高超,曾给慈禧太后及张凤翙、陈树藩、冯玉祥、宋哲元等皇亲国戚、达官贵人拍过照片。
  清光绪十六年(1890),罗庆云曾去银川从事照相业。由于那里风气未开,业务受阻,他看到了接受新事物较快的西安照相行业的空缺,就于1894年来到西安,在南院门的芦荡巷口开了家以自己名字命名的“罗庆云照相馆”,成为西安历史上第一家沿街设立、为民众提供照相业务的照相馆。罗庆云在开设照相馆的同时,又将自己的内弟麦佐兴、麦济兴兄弟带到了西安,跟他学习照相技术。
  1919年,在罗庆云照相馆学习摄影的麦佐兴、麦济兴兄弟艺成之后,另立门户,在位于南院门卢进士巷口、与罗庆云照相馆东西各踞的街头开设了“大芳兄弟照相室”,成为名副其实的西安历史上第二家照相馆。
  大芳兄弟照相室门面三开间,共两层。其装修新颖、招牌醒目,店门口曾挂有“不争片张大,只求真容芳”的楹联,宣扬该店一心一意为民众留影的经营宗旨。为了实现“只求真容芳”,他们建有摄影用的专用玻璃房,保证了充足的采光,用拉动白布、蓝布等来调节光线以便曝光。拍摄人像采用阴阳光、平鼓光,这样照片人物光线表现出来显得均匀、清雅、美观,体现着南方摄影流派的艺术情趣和欣赏格调。“大芳”照相馆麦氏兄弟技术过硬、服务周到、经营灵活,生意盖过了师傅的“罗庆云照相馆”,慕名前来的顾客有钱庄商界、军政要人、社会名流,如杨虎城、于右任、孙蔚如、邵力子、梅兰芳等都曾在此摄影留念。大芳照相馆曾将时任陕西省政府主席、西北军领袖的杨虎城的巨幅戎装照片悬挂在照相馆的正面墙壁上,体现了其对这位军政要人和民族英雄的最高崇敬。杨虎城将军的照片一直悬挂了许多年。②
  据《西安老街巷》记载,当时大芳照相馆布置得很洋气,充满了南方人的艺术气息,照相技术又好,很快创出了名气,与罗庆云照相馆并驾齐驱,成为西安家喻户晓的照相名店。西安许多家庭的全家福、留念照、红白喜事的照片等,大多出自大芳照相馆。为了扩大影响,大芳照相馆还把蒋介石的照片悬挂在自家店堂沿街的橱窗里面,使之成为南院门的一道街景。③
  ①引自《总督署旧址南院门》,和讯博客,2007年1月19日,本文有所删节。
  ②梁喜宁:《西安的照相馆(之二):大芳照相馆》,《西安日报》,2013年4月1日。
  ③《大芳照相馆》,百度百科。
千年秦商列传 第一辑 民国卷/刘阿津 李刚.-西安: 西安电子科技大学出版社,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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