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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赊店山陕会馆(雕刻):林和靖爱鹤



大约1000年前,在秀美的西湖上,有一座梅花岛。岛上住着一位诗人。见过他的人都说他“云剪乌纱雾剪衣”“风姿飘逸,若高峰瀑布,望之可敬,即之愈清”,这位清俊高洁的诗人就是林和靖。
  林和靖,名逋,字君复,钱塘人。和靖是宋仁宗赐的谥号。在宋初众多的文人士大夫中,这位风度翩翩、超凡脱俗的林处士算得上是一个佼佼者。他功诗词、精音律、尚书法,兼有各方面的艺术才能。其身前死后的赞誉,也散见于宋代文人笔记之中。
  本来他琴棋书剑诗酒画,无一不精,正可倚优而仕,以兼济天下。真宗上台后的多次御驾亲征打击异族入侵也曾使恬静的林逋雄姿英发,戎装佩剑,毅然出行。但真宗并没有善始善终,反而在澶渊之盟后大搞形式主义的“天书封禅”。文人一纸谀文便可得官晋爵。行途所见让林逋义愤填膺,他愤然回到杭州,隐居到孤山,过起了独善其身、妻梅子鹤的生活。“薄夫何苦事奸奸,一室琴书自解颜”,正是他此后终生不仕的生活写照。
  林逋定居以后,就着手装点孤山。孤山位于西湖之中,四周碧波荡漾,景物如画,“青山绿水最相宜”。隐居于此的林逋,以个人菲薄的力量栽花种树,既因地制宜,亦更要和着自己的性情。孤风凛凛的他当然不会选择栽种艳桃媚柳,况且孤山本是有梅的,白居易说“伍相庙边紧似雪,孤山圆里丽如妆”,大概只是没有形成规摸罢了。林逋从所居的山园开始种梅,绕屋依篱,高高下下,一路种到湖边,又依山伴水延伸开来。对于每一棵梅树,他育苗、培土、除虫、整枝,精心管理。林逋种的梅花据《御览孤山志》记载,共360余树,整个孤山也变成了天下闻名的梅花屿。每当梅树开放之日,也就是林逋最快乐的节日。这时候的林逋遥襟甫唱,逸兴遄飞;煮酒观梅,赋诗得句。“辛苦灌园欲何知,种得梅林尽是诗。小梅斜插银杭月,正是逋郎得句时。”林逋写梅,爱之甚深。他笔下的梅花冰清玉洁,卓雅超群,缟素襟怀,冷香风骨。形是梅花,而魂,正是他自己。因而在这样众芳摇落,香雪消融的梅花盛开的季节,当然只有风流高雅的林逋;只有“风俗因君厚”的林逋;只有寄毕生于梅的林逋才吟得出“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的千古佳句。南宋评论家张炎说,没有任何一个诗人在咏梅上可与林逋并驾齐驱。诗人王十朋也说,“暗香和月入佳句,压尽古今无诗才”。后人说他有“梅妻”。
  本来梅花已为林逋倍添了浪漫与高雅,可怜种梅之外,林逋还有一个嗜好就是养鹤。这使得他“梅妻”之外又得了“鹤子”的佳名。《淮南子》说“鹤寿千岁,以极其游”,鹤是一种佳禽,象征着长寿与吉祥。林逋在孤山养的一对丹顶鹤,名叫鸣皋,典故出在《诗经·小雅》。传说这对鹤通人性,与林逋异常亲密,堪称父子:林逋于林间散步时,鸣皋跟在其后,彬彬有礼,潇洒而悠闲;林逋与高僧品茗时;鸣皋在一旁侍立,温文尔雅,恭敬而谦和;林逋同墨客对弈时;鸣皋冷眼旁观,安详而闲适。有贵客到时,鸣皋还随歌低吟,起舞助兴。当然林逋养鹤,除性格使然外,还有它的实际用途。当时的林逋已名动江吴,慕名来访的人很多有人甚至不远千里,但除了梅花盛开的时候林逋居家不出外,平时他很爱荡舟西湖,游山玩水。每当林逋外游时,他的童仆就收鹤于笼中;当有客至时,童子就放鹤翔于西湖之上,声闻于天。林逋知是客人至,就会披风返棹而归。客人们经常惊讶他的不告而归,也更加敬仰他与鸣皋之间的“父子”情深。
  传说林逋死后,那一对丹顶鹤日夜悲鸣不止,最后双双死于墓前。孤山的梅花本也有红有白,自林逋死后也一律成了缟素。人们踏雪寻梅,却在也找不到梅妻鹤子林和靖了。如今的孤山上大概是“梅花已老亭空鹤,处士长留山不孤”。而孤山的梅花呢?后人风趣地说:“只因误识林和靖,惹得诗人说到今。”
中国赊店山陕会馆/赵静著.-郑州: 中州古籍出版社, 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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