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旋磨开张,三战三捷
为粉碎蒋胡军对陕北的重点进攻,西野在40天内打了3次重要的歼灭战,歼敌1.4万多人。三战三捷沉重地打击了蒋胡军的疯狂气焰,粉碎了蒋胡军企图摧毁中共领导中枢或驱逐中共中央和解放军总部出西北的狂妄计划,鼓舞了全国军民特别是西北军民的斗志和胜利信心,为完全粉碎蒋胡军的进攻奠定了基础。
(一)声西击东,青化砭伏击告捷
在撤离延安的时候,毛泽东和彭德怀等领导人就分析了志大才疏的胡宗南的心理,料定胡宗南攻下延安后必然异常骄傲,急于寻找共军主力决战。并判断胡宗南可能会认为中共中央领导人及其主力部队因惧怕其汽车追赶而不敢朝东北方向沿咸榆公路撤退,而会骑马朝西北方向的安塞一带退走。基于这种判断,毛泽东、周恩来等乃乘车大体沿咸榆公路朝东北方向撤退,与在延安保卫战之前就已疏散到瓦窑堡附近办公的刘少奇、朱德、任弼时等中央机关前梯队会合;彭德怀则率西北野战军主力荫蔽集结于延安东北方向,待机歼敌;而以一个营伪装成西野主力在延安西北方向与胡军保持接触,引诱胡军向安塞方向深入,以掩护中央机关和主力部队安全转移。
果如所料,3月19日,胡宗南军队一占领延安,即得意洋洋地同时着手办三件事:(一)向蒋介石报功:“国军已光复延安”,叫嚷“中共已成流寇”,“共军不堪一击”。(二)命令其部队尽快寻找“共军主力决战”。他估计共军会畏惧其汽车追赶而向延安西北的安塞一带退走,乃命令整编第1军军长董钊和整编第29军军长刘戡率领主力部队向延安西北推进,以寻求与共军主力决战;同时向延安东北侧翼派一部分兵力以保障推进之主力部队的安全。(三)为胡本人筹办婚事(胡曾发誓不占领延安不结婚)。
3月20日,在梁村的西北野战军司令部得到情报,胡军整编第1军第27师第31旅旅部带一个团,将于3月24日由南向青化砭进犯。彭德怀和野司乃立即作出在青化砭地区歼灭胡军侧翼掩护部队的战斗部署:在延安西北方向担任掩护任务的第1纵队独1旅2团2营加紧诱敌主力于安塞一带,牵住“牛鼻子”;隐蔽在延安东北甘谷驿附近的野战军主力第2纵队、教导旅和新4旅迅速集结于青化砭东部地区;原集结于安塞以北的第1纵队调至青化砭以西的冯庄、郭家庄、梁村地区;并由1纵独1旅在冯庄一带警戒延安、安塞方面胡军的动静。野司命令有关部队务于23日前完成上述部署。这是一个“声西击东”的战斗部署。
青化砭的南北是一条30里长的川道(蟠龙川),咸榆公路沿着这条川蜿蜒其间,东西两侧都是连绵起伏的山地,是打伏击战的好地方。3月22日,西野司令部移至青化砭西北附近的左家庄。23日夜,部队按计划行动,24日拂晓前已全部进入设伏阵地:第1纵队358旅在西山阎家沟(青化砭西北5里)至白家坡一带;第2纵队(359旅、独4旅)主力配置于川东的寨子沟、窑子沟以西之高地侧后荫蔽;第2纵队并指挥教导旅在青化砭至房家桥公路以东地区伏击,并荫蔽于石绵羊沟以东之山后;新4旅埋伏在青化砭东北常家塌一带高地。只等敌人从南面往口袋里钻。西北方向董钊指挥的追击共军“主力”的5个整编旅这时也被诱至安塞。但是,24日这一天,在预先设伏的主战场青化砭却发生了意外。西野预伏在青化砭东西山上的指战员趴在冰冻尚未融消的阵地上,从拂晓等到正午也未见到胡军31旅的影子。大家心里很着急,担心这次设伏可能落空。但彭德怀坚信自己对敌企图的判断,坚信这里的群众能为解放军保密,因而坚持在这里伏击31旅的计划。等到这天黄昏以前才探清了情况:原来,计划于3月24日向青化砭开进的胡军掩护部队整编第31旅旅部及所属第29团,因在延安以东的拐峁一带受到群众抵制,没有按计划备齐干粮而把出动日期推迟了一天。彭德怀把这个情况报告中共中央之后,即令各路埋伏部队返回原集结地点休息,于25日拂晓前再进入各自伏击位置,作好战斗准备。
3月25日晨6点多钟,西野侦察部队发现胡军31旅正从拐峁向北进发。彭德怀闻讯立即用电话向各部队作了具体部署。10时左右,胡军31旅近3000人全部钻入“口袋”。西野第2纵队独4旅首先出击,从南面扎住了袋口,新四旅在北面封住了袋底,西野主力部队主力从东西两侧山梁以高屋建瓦之势,很快将31旅截成几段,激战不到两小时即结束战斗。此役西北野战军以6个旅的绝对优势兵力、伤亡200多人的代价取得了毙伤胡军400名、俘虏2593名的重大胜利;31旅旅长李纪云、副旅长周贵昌、参谋长熊宗继、92团团长谢养民等均被俘。
在蒋胡军猖狂进攻面前,西北野战军初次转战即取得旋磨掉蒋胡军1个旅(欠第91团)的重大胜利,除西野指战员英勇善战外,边区老百姓的支持是一个重要原因。西野6个旅的兵力在距蒋胡军主力部队十几里的地方移动并埋伏了好几天,如无具有高度政治觉悟的边区人民的保密,很难不被胡军察觉。胡宗南军队也曾在拐峁等地抓住一些群众逼问共军动向,但群众却冒死守口如瓶,从一个方面保证了西野战斗计划的实施。
(二)虎口拔牙,羊马河首歼敌整旅
青化砭战斗之后,胡宗南发觉西野主力在延安东北地区,于是急令其主力由安塞调头东进,从延安沿延长、延川、清涧、子长一线寻找西野主力决战。为了避免重蹈青化砭覆辙,胡宗南搞了一个据他说是请示了国防部的“方形战术”,就是把两个兵团排成方阵,长宽各10里,携带重装,行则同行,住则同宿,攻则同进,退则同撤,每天只行军10里,只走山路,不走大道。认为这样就象4个人背靠背站在一起,无论从哪个方向攻防都可以应付自如。这样就开始了一趟声势浩大的武装大游行。3月29日、31日胡军分别占领了延川、清涧县城。4月3日占领瓦窑堡,直到4月6日以前,经过10多天在黄土高原和山丘地带转了400多里,到处扑空,找不到西野主力。胡军连续行军,求战不得,却常遭游击队和民兵的袭扰,兵疲粮缺,于是留下135旅守备瓦窑堡,其主力则于4月6日返回蟠龙、青化砭补充给养;加之晋南由于解放军太岳兵团的强大攻势,连克浮山等5座城池而告急,胡宗南又打算在部队补给后抽兵驰援晋南。
西野司令部为拖住胡军,打消胡宗南援晋的念头,乃将青化砭战斗后隐蔽在蟠龙以北地区之第2纵队一部迅速调至延川永坪附近,4月6日,向经永坪南下之整编第29军军部所率的整编第12旅发起攻击,杀伤其600余人。但因西野在这次战斗中几部分的协同未组织周密,未达到预期目的,很快就撤出战斗。
永坪一战使胡宗南军发觉西野主力就在他们附近,因而放弃了援晋的打算,决心以其主力整编1军5个旅、29军3个旅向青化砭、蟠龙西北地区“扫荡”,以驻清涧的76师第24旅之72团接替瓦窑堡防务,调135旅南下向主力靠拢(胡军南北对进之部队相距不到30公里),企图以这10个旅的兵力南北夹击,围歼西野主力于瓦窑堡以南(亦即李家川以南牡丹川以北)地区。
驻瓦窑堡西南桑树坪的西野司令部,4月11日发现清涧有胡军开往瓦窑堡,12日又发现胡军第1军5个旅、第29军4个旅分别由蟠龙、青化砭向西北方向移动。13日上午,西野司令部召集各纵队旅以上干部开会,预计驻瓦窑堡之敌135旅换防后,最大的可能是沿瓦(窑堡)蟠(龙)大道南下(也有向西南或向东南的可能),遂决定“虎口拔牙”,在瓦窑堡西南20多里的羊马河地区设伏,歼灭南下的135旅。彭德怀当即指出:“消灭135旅必须具备两个条件,一是阻住敌人援兵,一是速战速决。”西野遂以此为战役指导思想制定了3个作战方案,其中后来变为现实的部署和作战方案是:荫蔽在蟠龙西北前滴哨、石家坪、安家嘴一带的第1纵从358旅和新4旅一部,在青化砭、蟠龙以西的夏家沟、李家岔、山神峁子地带节节设防,诱引青化砭之整1军5个旅向西;独1旅(欠第35团)和边区警7团在蟠龙西北的元子沟、云山寺一带坚决阻击蟠龙之整29军3个旅,以防其向北救援135旅;第2纵队359旅在羊马河以东陈兵设伏,并防清涧之敌76师24旅救援;隐蔽在子长县瓦窑堡东南的兔儿河至岭湾一带的第2纵队独4旅和教导旅在羊马河瓦蟠大道东侧高坡设伏,进至瓦窑堡西南(崖畔里一带)的新4旅在西侧设伏,实施东西夹攻并迅速围歼。
在“每天只让敌人前进5至10里”的命令下,西野第1纵队和新4旅一部于4月13日以运动防御的方法把北犯的胡军主力整1军整29军的9个旅诱吸和阻滞在李家岔、上白家坪以及宋家沟新庄沟以西高地。由于西野在这一带的阻击显得很顽强,胡军误认为共军主力就在瓦蟠大道以西,遂命令由青化砭北上的整1军5个旅和由蟠龙出动的整29军3个旅向西猛进,并急令瓦窑堡之135旅迅速南下堵住东面,并向右翼整29军靠拢,对西野主力实施围歼。4月14日凌晨,西野司令部移至羊马河附近的张家土沟,接着便侦知135旅旅部及所属两个团已离开瓦窑堡南下。这时,西野第1纵队358旅已将整1军诱至三皇峁一带,独1旅也已将29军吸引,阻止在郭家砭至新庄沟一线。
羊马河地区在瓦蟠大道北端,离瓦窑堡很近。羊马河是一条遇大雨易发山洪,平时水很少的山溪,由南向北到瓦窑堡流入秀延河。西野在这里设伏的主战场的位置在名叫羊马河的村镇的北面河川两边的山梁之东西后侧。这一带,丘原起伏,沟壑纵横,宜藏宜打宜撤,有利于伏击战的突然联合出击,迅速分散撤退,战斗时既可照应羊马河以西地区的独1旅阻击部队,战斗后又可进退自如,西进有诱敌西向并担任阻击的主力部队掩护,东退是敌人兵力部署薄弱的地区。南下的135旅没有想到西野主力就在它的始途附近——羊马河为它准备好了坟场。
14日8时,135旅分两路沿瓦蟠大道两侧高地南下,其旅部与404团在西,405团在东,逐山前进。9时许,其西路先头进至三郎岔、前李家嘀哨及其附近高地。西野新4旅即由西向李家嘀哨猛烈堵击,截住了西路,西路乃抢占三郎岔以北、河川以西高地。其405团仍沿东高地南进,企图与其主力整29军靠拢。这时西野独4旅主力向405团发起冲击,抢占了有利高地,并与新4旅取得联系,粉碎了405团向29军主力靠拢的企图,迫使它退缩到三郎岔东北高地。至此,135旅全被西野设伏主力合围。这时,由于西野阻击部队进行顽强阻击,整1军至16时才由西转向东进止三皇峁、凉水湾地区,整29军被阻于云山寺,元子沟地区,只有一部分进至羊马河、新庄沟以南地区。胡军9个旅全被西野阻隔,与其被围之135旅相隔仅数里,但无法救援。这时,占领东山与西山的135旅之两部分均企图顽抗,西野主攻部队乃决定采取分割手段,集中兵力首先歼灭东山的405团,同时以一部兵力牵制西山的旅部和404团。于是,教导旅、独4旅、359旅、新4旅各部主动协同,积极机动,迅速将东西两敌隔开。接着,405团在西野设伏主力四面围攻下,战至11时,大部被歼,阵地被克。西野上述主攻部队在稍加整理后,向135旅旅部与404团占领的西山高地实施合围聚歼,14时,西野各部发起攻击,激战至16时,西野攻克三郎岔以西山地上135旅之最后阵地。至此,全歼胡军135旅一个整旅,共歼敌军4700余名(毙伤1900,俘2800);135旅少将代旅长麦宗禹、404团上校团长成耀煌、405团上校团长陈简均被俘。西野也伤亡477人。
羊马河战役是西野在敌军10个旅的重兵合击下,以外线速决的进攻战形式,实行虎口拔牙,在羊马河地区出奇制胜地吃掉敌军运动中的一路,从而打破蒋胡军合围计划。这次战役,胡军以10旅之众对西野实施合击,在南北对进的胡军相距不及30公里的狭小地域内,西野成功地选歼其孤立薄弱的一路,竟使胡军救援不得,这不仅给了蒋胡军以军事上的歼灭,而且对蒋胡军在精神上也是一个严重打击。毛泽东在安塞王家湾收到歼灭135旅的电报后说:“我说的碾磨战术就是这样,牵上胡宗南军队在这黄土高原上磨,磨得他精疲力竭,然后再寻机歼灭其中一股。”
(三)指北打南,蟠龙首获攻坚大胜
羊马河战斗后,西野阻击部队撤至瓦窑堡西北,主攻部队撤至瓦窑堡以东地区隐蔽待机。胡宗南得知135旅被歼,乃急令其整1军、整29军9旅之众赶赴瓦窑堡地区,又“武装游行”数日,既不明西野的去向,又被拖得“相当疲劳和相当缺粮”,胡宗南只得令其部队于4月20日退到永坪、蟠龙地区休整补给。
4月15日,中共中央通报了羊马河大捷,指出:羊马河战斗的胜利证明,仅用边区现有兵力,即可逐步解决胡军。同时,毛泽东复电给西野,指出:“目前敌之方针是不顾疲劳粮缺,将我军主力赶到黄河以东,然后封锁绥德、米脂、分兵‘清剿’,“我之方针是继续过去办法,同敌在现地区再周旋一时期(一个月左右),目的在使敌达到十分疲劳和十分缺粮之程度,然后寻机歼击之。”并说明这种办法叫“蘑菇”战术,即“将敌磨得精疲力竭,然后消灭之”,是西野“最后战胜敌人必经之路”。因此,当前西野“主力不急于北上打榆林,也不急于南下打敌后路”。中共中央的通报和毛泽东的复电,鼓舞了边区军民转战的斗志和胜利的信心,防止了军民中某些人因胜而骄、急于歼敌、轻敌冒进思想情绪的滋长。
4月下旬,蒋介石根据中共中央工委、后委和中央机关干部、指战员3千余人以及大批物资包括汽车等东渡黄河的情况,断定“中共中央及其主力在绥德附近集结”,“中共中央及西北共军主力已开始陆续东渡黄河”,急令胡宗南部迅速沿咸榆公路北上,邓宝珊部由榆林南下,实行南北夹击,企图将中共中央首脑机关及西北野战军歼灭于佳县、吴堡地区,或全部赶到黄河以东。彭德怀根据以毛泽东为首的中央为西野规定的作战方针,决定将计就计,在胡军主力北犯时,由郭鹏率领359旅一部和从其余每个旅各抽出一个排的兵力,配合绥德分区的武装力量与由晋绥西渡之独立第5旅伪装成西野主力,节节抗击,实施佯动,并在黄河沿岸布置渡河假象,迷惑胡军,引诱胡军主力北进。乘胡军主力进至绥德来不及回援之时,集中西野主力4个旅突袭蟠龙,攻夺胡宗南军这一前线补给基地,夺取其补给物资,造成胡军后方供应困难,并锻炼西野攻坚作战的能力。
4月26日,胡宗南集中9个半旅的全部机动兵力,由董钊、刘戡指挥,排成纵横几十里宽的方阵,分两路沿山梁向绥德方向攻击前进。27日,北犯的胡军主力穿过西野主力集结地区,当时西野司令部的机关就设在胡军主力经过的山梁下面的一个名叫新庄的小山村里,胡军主力在这一带经过数小时才过完,但未发现西野主力和野司。这时,彭德怀命令西野主力部队马上向蟠龙开拔,他说:“敌人向北,咱们向南,各走各的路,各办各的事”!4月30日,西野担任攻夺蟠龙的各部队,荫蔽集结到蟠龙周围地区,随即进行攻击准备工作,1纵队独1旅之35团及警备第7团也按期完成了扫除蟠龙以南之敌地方武装的任务。西野司令部随即移至蟠龙东北的薛家沟,很快将各围歼部队部署就绪:第1纵队主力在核桃坪南北高地,由西北向东南夺取田子院、小庙梁和磨盘山之敌阵地;第2纵队独4旅由东南方何家峁子和郭家庄一线向西北攻夺敌主阵地集玉峁;新4旅由卧虎湾至刘家坪一线,自东北及北面向西南及南面攻击,协同独4旅夺取集玉峁一带主阵地;在夺占敌上述外围阵地后,各部队协同聚歼蟠龙街区之胡军。教导旅则在靠近青化砭的蟠龙以南地区实施机动。原定于5月1日发起攻击,但因天雨而将计划推迟。
5月2日,董钊,刘戡所率胡军主力先后到达绥德;这时如要返回蟠龙,约有5天的行程。2日下午,雨过天晴。黄昏,西野各攻击部队分别开始向蟠龙周围各自的攻击目标进击。
蟠龙是敌人在陕北前线的主要补给地。胡宗南一开始便将蟠龙防御工事当作重点不断加固,依托四周高地,形成以蟠龙镇为中心,周围有较大纵深的支撑点式的防御阵地,以蟠龙东面高地集玉峁阵地为守备重点。其工事构筑特点是:利用制高点构成支撑式的防御阵地,在山顶处筑有大地堡,围绕大地堡切成削壁,四周依地形情况构筑众多的小地堡,组成地堡群,并以交通壕相连,环绕地堡群挖有深宽各六、七米的外壕,外壕拐弯处设有暗堡和暗火力点,外壕外设有鹿砦、铁丝网、地雷等障碍物。在主阵地前面,构筑有小支撑点,以掩护主阵地。在兵力方面,胡宗南派有精锐部队严守镇内各武器弹药、粮食和服装仓库。胡宗南在其主力北进绥德前夕,除责令原守备之地方武装陕西自卫军第3总队约2000人严加防守外,还留下整编第167旅旅部率499团约4700余人加强守备。由于蟠龙设防坚固、守卫顽强,而西野装备落后,又缺乏攻坚火炮与攻坚经验,因此到第2天上午才攻占了敌军的一些前沿据点。3日4时1刻,独4旅14团在新4旅771团协助下,向集玉峁发起攻击,经数次冲击,因不能压制敌暗火力点,障碍未能扫除,外壕不能通过,进攻受阻。遂停止攻击,“实行在火线上连队开各种大、小会,发动广大指战员研究攻占敌集玉峁阵地的办法。大家提出采取对壕作业接近敌铁丝网和外壕,以爆破手段开辟冲击道路;将攻击部队实行编组,明确分工;以火器有效地压制敌火力点等多种有效办法。经过充分准备,于3日下午3时,从东南两面向集玉峁发起冲击,第13团第2营从敌右后侧一条30至40米深的冲沟内荫蔽地向上攀登,突进至敌主阵地前沿,首先从外壕爆破的缺口处突入,造成敌防御混乱;其他攻击部队也随之突破敌阵地,经激战,歼敌1个连。同时,新4旅771团1部也攻占了集玉峁以北敌之两个阵地,残敌退守敌团指挥所和炮兵阵地所在之苦菜梁,很快被独四旅主力与新4旅771团所歼。3日晚,将敌铁丝网破坏,进行对壕作业,完成攻击准备工作。4日12时发起冲击,一举突入外壕攻占敌地堡,守敌大部被歼,仅30余人逃回蟠龙镇。4日下午4时,西野攻占了蟠龙以东敌全部阵地。与攻夺蟠龙以东阵地的同时,西野攻夺蟠龙以西以南以北的各部队也展开了激烈的战斗,基本上扫清了蟠龙外围之敌阵地。4日黄昏,西野各攻击部队由四面居高临下,向蟠龙镇(街区)发起猛攻,至午夜,全歼镇内守敌,据守镇西南小庙梁之敌亦缴械投降。至此,蟠龙守军遂全部就歼。此役共歼蒋胡军6752人(毙伤1300,俘5452),整167旅旅长李崑岗、副旅长涂建、政治部主任陈献金、参谋长柳届春均被活捉;还缴获夏用军服4万套,面粉1.2万多袋,骡马1000多匹,子弹100多万发,山炮多门等大量军用物资。此役,西野亦伤亡1549人。
以为蟠龙“固若金汤”的胡宗南,5月3日深夜,在延安城里接到李崑岗的电台呼救后,于5月4日一方面急令其驻拐峁与青化砭的两个团驰援蟠龙,但被西野教导旅阻击于青化砭以北地区;另一方面急令董钊、刘戡放弃绥德,率军南下驰援。但董、刘不走捷径,却“远敌而走”,拖延到5月9日才赶到蟠龙,而西野主力却已在5月8日转移到安塞地区隐蔽休整。当时,有一位记者写了一首讽刺胡宗南军在蟠龙战役中失败的打油诗:“胡蛮胡蛮不中用,延榆公路打不通;丢了蟠龙丢绥德,一趟游行两头空!官兵6千当俘虏,9个半旅象狗熊;害得榆林邓宝珊,不上不下半空中”。
蟠龙战役,是西野继羊马河全歼胡军1个旅之后,在缺乏攻坚作战经验与装备器材不足和落后的情况下进行的首次攻坚作战。西野为了把胡军弄得“十分疲劳和十分缺粮”与“磨得精疲力竭”,决心以一部兵力诱胡军主力北上绥德,集中主力对远离主力、孤立无援、但设防坚固之胡军据点、前线补给基地蟠龙镇实施攻击,全歼守军,缴获大量武器弹药及物资装备,补充了西野部队。蟠龙攻坚战的胜利,挫伤了胡军士气,动摇了胡军信心,而西野部队则取得了宝贵的攻坚作战经验。这是西野首创攻坚作战胜利的范例。
为庆祝西野在陕北转战一个半月的三战三捷,西野司令部利用军队休整之机,于5月14日在安塞县城附近的真武洞马王庙滩召集了有西野主力及边区各界约5万人参加的祝捷大会。先一天从中共中央前委驻地王家湾赶来的周恩来代表中共中央在会上讲话,祝贺三战三捷,并报告了中共中央和毛泽东一直留在陕北同边区军民共同奋斗的消息,极大地鼓舞了边区军民的战斗意志与胜利信心。彭德怀在会上讲述了军事形势,说明了取得三战三捷的原因:首先是有中共中央、中央军委和毛泽东的领导和指挥以及其它各解放区的配合;第二是有边区民众的实际拥护、支持和参加;第三是解放军全体指战员的英勇善战以及正规部队和地方武装的相互配合。彭德怀还特别对边区民众帮助解放军封锁消息、侦察敌情、供给粮食和参军参战等支援前线的实际行动,给予了高度的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