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作宾-充分调动各界人士的积极性
中共陕西省委党史研究室
这里气候很好，比西宁空气好，很大的缺点是没有树，要是树长起来就更好了，对人、对水土保持都好。树是植物，吸氮放氧，人是吸氧呼氮，这是很容易试验出来的，如人在疲倦时到树木多的地方很快就能恢复疲劳，就是这个道理。这里的环境是树栽的少，开始可由西宁调运，以后这里可培育苗木，在哈卜哈要搞十亩八亩的苗圃，今年要着手，树要十年八年才能长成。
我也看到很多寺院里种着很多树，对此没啥抵触，这很好，今后仍应大量种树。
昨晚原打算今天走，也和州长们见了面，因为现在有两辆车没来，所以有此机会和大家座谈，我也很高兴。昨晚谈罢后，因考虑下次来，大家不一定在，州长还要下乡几个月，所以今天再停一天也好。
就从丹、切的汇报谈起，感到很满意，工作中获得了一定的成绩，这是干部们、州党委、解放军、首领人物的努力所取得的。从简明扼要的汇报中，可以看到海南人委、政协和上级政府的关系是亲密无间的，感到满意。昨晚所提意见没有一一答复，精神都很好，有些需带到省上研究，然后再作肯定答复，有些能办到，有些还暂难办到。
这次和扎喜旺徐副省长下来看看，也就是来意吧!自解放后省上主要负责同志来的很少，为了表示省委、省人委对各自治州的关怀，征求一些意见希望大家本着知无不言，提出更多的批评。当然，总的方面，大的是对的，但仍有小的地方不太合理，亦即大对小不对，这在任何时候都是免不了的。希望大家对省上有何意见都能提出来。要求工作中的绝对完美，在实际事物中是不可能的，但应尽量求得完美，正像一个人一样，尽量达到完美的地方。刚才丹州长提出一个题目，不能不谈些见解。
州政协与州党委、州人委的关系方面：据自己的看法，大家都知道，许多事情合到一起才能把事办好，如一只手有五个指头全动就很方便，用一个指头就不行了，这就分不出那个重要，那个不重要。就字面来讲，“政治协商会议”就是有关政协方面的事情都有权提出批评意见及自己的主张，我的认识政协和州人委同样是重要的，就像人的两只手、车的两个轮子、鸟的两个翅膀，分不出那个重要那个不重要，政协主席和州长一样，政协的副主席和副州长一样的重要，只是管的事情不一样。
进一步亦可设想，政协委员和政府委员是一样，建立此机构，省、州一样。政府有房子，政协还没房子，州长很忙，政协副主席没事干，但这不能说那个重要和不重要，主要是成立时间先后不一，政府工作已有一套成规，政协还未走上轨道，配备的干部也有关系，工作没有搞起来，个别干部看法有问题。政府要协助政协开展工作，党委要抓紧，政协要主动，全国的政协很重要，为什么能说地方的政协不重要，主要是工作没有开展起来，今后遇事要和政协商量，集思广益，政协要提出各方面的意见，有些能办到的就交政府去办，有些可能一时尚难办到。
在政治上一样重要，但并不等于性质上一样，工作上一样，州人委可具体下命令执行，政协可提出批评意见，可行，可不行。人委是具体执行，党委是思想领导、政策领导，州人委可发号施令，在此，政协和州党委有类似之处，但和党委并不一样。
大家也可能这样想，政协没权；政协的权在于党委、人委、政协各方面商量了，能办的就下命令，否则就行不通。政协是代表各方面的意见这就是权，对老百姓真正负责的态度，权也就是这样，人委不这样作，就是协商不够。州人委有人委的系统，政协有政协的系统，不是有头无身子，有义务接受省政协的指示，有权利指导下级政协的工作，不是无事可作，而是工作做不完。
省政协和州政协关系不够密切，今后要加强起来。州人委不是决定后再和政协商量，而是没决定就要协商，这样办事会更顺利，根据党的政策，省政协的指示，更重要的结合海南地区的实际情况，因地制宜的提出意见，州人委要很好的加以考虑，这条很要紧。
具体应协商的事情，大的方面像治安、团结、生产、走社会主义道路的问题，建设问题，煤矿，都应该协商。开始是头面人物参与政协工作，现有些拦羊娃、年轻人，亦即我们的子弟，都参政议政。内容很丰富，不是无事可协商，而是商量不完。
协商的意思是要办的事情都能得到大家的同意，如大家不同意就不要办，有些事是很好的，但当时大家还不同意就缓办，有99个人同意，有一个人不同意就能办，取得多数人同意，绝不能使每个人都同意。政策要和实际相结合，根据党中央、国务院的指示，即马列主义精神去协商办事，不是无原则的去办。
对政协工作提出以上看法，如属上级政协的指示，符合的就按它办事，不符合的算我自己的意见，这不是推脱责任，主要是一个人说的话，不可能完全正确，这样实质上是办不到的。
另外，一般的再提出意见，有些是大家想不通的，正因为已往讲的大道理，所以才想不通，对一般化的问题，我提以下意见：
时刻不要忘记民族关系问题，也就是老生常谈民族平等、团结如兄弟和睦友爱的大家庭，解放后民族压迫制度全部取消了，但在执行中，有些事能顺利、完美加以解决，就是依靠此一精神。解放前后有着根本性质的不同，由于历代统治阶级，尤其是汉族人的统治阶级，采取的办法和我们的办法是完全相反的，统治阶级，像冤家一样是制造矛盾、利用矛盾，以利其统治，如在甘肃采用“以汉治回，以回治汉，以回治回，以汉治汉”，就是这个道理。进一步问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因为他们需要的是剥削、压迫和奴役，按反动阶级来说这是符合他们的道理的，如马步芳要藏族人民的牛、羊，摧毁寺庙，实质上马步芳是汉回、是蒋介石的代理人，他们就需要那样作。蒋介石说代表汉人，马步芳说他代表回民，甚至蒋介石还说他代表各个民族，实质上他们是挂羊头、卖狗肉，他们不可能代表各族人民，而能够代表各族人民的只有共产党、人民政府以及各民族的干部。马步芳不仅压迫汉、藏，也压迫回族，蒋介石不仅压迫少数民族，也压迫汉族，他们所能代表的只是四大家族，而代表各族人民的是共产党。达赖、班禅是藏族人民的头人。历史上的反动统治阶级所采用的办法和我们的办法完全不同。宗教的办法是：“普渡众生”，把所有的人都过渡到幸福的天堂中去，宗教界用念经、祈祷的办法；共产党靠路线、政策。我是不信仰宗教的，但我在小的时候也信过，共产党是用政策引导人民走向社会主义。
共产党所以能把各民族的利益看得比本民族的还要高，原因在于他有马列主义的精神，把解放全人类的利益看得是第一重要，只有各民族平等才能达到团结，解放被压迫的各民族是自己应有的使命，总的精神是国际主义的精神，为了各民族的利益就必须这样搞，为了各民族的利益而制订的民族政策，只有把各个被压迫的民族全部解放出来，才能解放全人类。压迫别民族的民族也是不自由的，也就是说，压迫别人的人也是不自由的，正如佛经所说，要“忘我”，只有消灭了剥削压迫，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
共产党、人民政府所抱的态度是：“以德服人者，仁；以力服人者，霸。”要靠思想解决问题为主，当然对美帝国主义就要靠武力，但是，民族之间是兄弟关系，是人民内部的事情，所以要以思想来解决问题。
以上是共产党对民族问题的观点。如果认为汉族能高人一等，汉族聪明，别的民族不聪明，只有少数民族学习汉族，这些观点都是不对的，是大汉族主义思想的一种表现，这是违反马列主义观点、历史发展规律的。应该看成各民族一样聪明，一样优秀，只是生存的地区不同，见识不一样，受时间、地点、条件决定的，换个地方都一样。根据此一观点来认识问题，所得出的结论是各民族同样优秀，要互相学习，取长补短。如一个牧区的小孩，生下来就送到上海，他也得熟悉城市里的一切；同样把城市的小孩，生下来就送到牧区，他也可能认不得汽车，对此亦不能绝对化了，否则就成了机械唯物主义。客观事物对人有一定的影响，但也不否认先进和落后等，否则就会引起反动时期就一定要是反动的，这就错了。不忽视人的天资、聪明，加上个人的努力，否则就不能产生孙中山、文天祥、成吉思汗、穆罕默德、释迦牟尼等先进人物，他们能看到人所看不到的新鲜事物，否则就不可能产生毛主席。
总的来说：存在对人的影响起决定作用，但人能改变客观环境。人认识了道理后，就能改变环境，这是辩证唯物主义认识问题的方法，假使光承认客观决定人的意识，这是机械唯物论，如不承认就是违反马列主义。如说共产党是讲阶级的，爱穷人的，这道理是对的，但不完全，决定在于是否拥护共产主义。如毛主席、中央许多委员都不是穷人出身，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都不是穷人，我们现在所接受的是后面的道理，汉族干部宣传的也不全面，主要决定其政治态度，如能和共产党、各族人民站在一起，不论什么出身都能参加共产党，对少数民族出身的，还规定不以放弃宗教信仰为条件，主要决定其政治态度如何，如反对社会主义就是社会主义的敌人，所以不能单纯说共产党爱穷人，不爱富人，如夏保是个千户，任过保长，现在已吸收成预备党员，这就是个例子。当然出身是有关系的，但不等于说夏保就比别人的态度好，可能要求比较迫切，党员要更受约束，多接受别人的批评，党员犯了错误要受双重处分，别的人对夏保不要采取排斥的态度，夏保亦应更加虚心才行。党员是要多尽义务，没有任何特权，党员不能高人一等，高人一等就完全错了，是国民党思想，入党是为了当官，是剥削统治者的思想，而不是共产党的思想，要更和睦更虚心舍己为人，否则有了特权思想就是宗派思想。对共产党要求更要高一些，内外夹攻，用批评与自我批评的武器，对自己要求严格一些，但不等于说丧失了自尊心，如产生了国民党思想就会招致人民的反对，甚至最后会被人民所摈弃。
在坐的知识分子多，根据历史经验，知识分子觉悟的早，你们是本民族的知识分子，这是非常可贵的，有义务为本民族多办些事情，你们和共产党合作共事较早，就更有义务多办些事。
还有几个问题，将来有机会再谈，如宗教信仰自由政策，牧工、牧主两利，不斗不分等问题。
对思想问题不能强迫，实质上也是行不通的。以上政策都是永远不变的，将来走社会主义道路，也是将用和平协商的办法，同意就办，不同意就缓办，这完全是人民内部的事情，绝不会把县长将来去斗争一下，这完全是不可能的。民族干部是少了，不是多了，所以对新生的民族干部力量要多加扶助，对缺点和错误是批评和教育，而不是别的。
在民族地区的工作一定是自上而下的协商办事，同意就办，不同意就不办，在当家作主上，州党委要考虑如何当家作主，民族干部要争取当家作主，如不让当家作主就进行斗争。昨晚丹德尔的汇报我基本满意，但不是说当家作主已经很好了，可能好的谈的多些，没提缺点，今后要加强当家作主。
批评斗争是人民内部的事情，要用同志式的、善意的、真诚的、正面的，而不是隐蔽的、武装的，因为那是对敌人的态度，内部的斗争是为了达到团结的目的，否则就错了。
最后希望全体干部，要采取团结的态度，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在丹德尔州长、州人委的周围，州党委要与州人委亲密团结，想尽各种办法把1957年的生产工作做好。
*这是孙作宾在海南藏族自治州政协扩大会议上的讲话。 (1957年4月5日)
孙作宾/中共陕西省委党史研究室.—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1997.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