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人物志>事变中的陕西人>杜斌丞>杜斌丞参考书架>杜斌丞

  


杜斌丞-杜斌丞先生和我父亲曹又参之间的有关事迹

曹国瑞

                                                      
  我父亲曹又参是杜斌丞先生的学生,又是杜斌丞长期从事民主运动的战友。我们家曾保存杜斌丞先生的许多书信和一些照片。可惜在战争年代和“文革”期间被毁了。
  我父亲从榆林中学甲班毕业后,蒙杜斌丞的资助,赴北京平民大学深造。父亲边上学,边为杜斌丞办事,如帮助聘请教师,采购图书仪器等。大学毕业后,父亲回到陕北,在榆林中学任训育主任兼体育教师。在此期间,父亲对陕北军阀井岳秀的贪婪横暴、荒淫腐败行为极为不满,他曾联络阎揆要等同学、同乡秘密集会,策划倒井,并请杜斌丞领导他们的倒井活动。从此父亲同杜斌丞保持联系,在长期民主运动的斗争中,不断受到锻炼提高,以至终于实现率部起义回到党的怀抱的愿望。在这些方面杜先生对父亲起了深远的影响和作用。
  1970年春节,我回到银川探亲。我问父亲:“在延安大学学习时(1948年至1949年春),校长李敷仁曾说,为组建民盟事,你经常和他通信,你是他未见面的朋友。这是怎么一回事?”父亲说:“1944年冬,杜斌丞写信,要我在陕北组建民盟。那时,我已任国民党第十一旅代理旅长,不便出面,特意邀请好友、宁夏一中校长黄执中在宁夏组建民盟,然后向陕北三边一带发展。1944年寒假,黄执中由银川来到安边,在我家住了两个多月(1945年春开学返回宁夏),专门商量组建民盟事情。黄执中回宁夏不久,就建立了民盟组织。宁夏解放后,黄执中继任宁夏省民盟的总负责人。在这个期间,我除和杜先生经常通信外,还与李敷仁多次通信。所以李敷仁说我们之间是未见面的朋友。”
  我把父亲说的这段话写出来。下边我根据父亲1948年4月1日和1952年11月写的两篇自传中叙述的他同杜斌丞往来的一些重要活动事实,整理成文,以纪念杜斌丞先生。
  1925年暑期,我由北京平民大学毕业后,应榆林中学校长杜斌丞先生之聘,在榆林中学当了半年教员。在这短短的半年期间,井岳秀的蛮横、残暴、反动腐败给我的刺激很深。如冬季学生要求参加校务会议闹起学潮,井岳秀即蛮横地派100多名士兵进入榆中,把几十个闹学潮的学生,持枪押出榆林南门。这一事件,使我万分气愤,不到寒假就离开学校,并决心开始倒井的实际活动。
  1926年春,通过社会关系,我有目的的活动到一个靖边县分县长(宁条梁县佐)的职位。因为那时候三边的军队,多是陕北籍的地方武装,有几个小军官和我熟识。因此我选择三边进行倒井活动。1926年5月间,我在宁条梁县佐公署同阎揆要、石子俊、王子元、杨觉天、杨志显、张润民等7人,开了一次反井的秘密会议,并宣了誓,决定主要联络陕北籍的地方军队(因为这些部队多与井岳秀蒲城系部队不和),待有了相应数量,时机成熟时举行兵暴。1926年秋,活动的成绩很好,唯被井岳秀有所觉察,曾密令其三边军事头子任和亭团长密查。为了挽救这个危机,我曾亲自到榆林找杜斌丞先生,把我们的计划与活动情况全盘告诉了他,要求他掩护我们,并请他作这个运动的领导人。杜先生慨然应允,并给以鼓励和指示。当时根据杜先生的意见,决定倒井拥高(高志清)的方针。以后,杜先生就成为倒井运动的领导人。
  我为了便于奔走各地,进行倒井活动,于是年冬辞去靖边分县县长之职。由于有杜先生的领导,这个运动发展很快,范围异常广大。到1927年秋,已有许多中小学教员和进步青年参加了这个运动;联络到的武装有:石益斋(石谦)团即以李象九、谢子长为骨干的全团,任和亭团内的石子俊等4个连,高景明团内的李植卿等4个连,段得胜团的一部分,左协中团的一部分及各县少许民团,总计近30个连。按表面的数量看,已到了可以发动倒井实际行动的程度。唯杜先生于是年夏天,觉察到井对他的威胁,藉考察教育为名,离榆去平、津、沪等地。其时,井岳秀察知了我们的一部分情况,于中秋节将石益斋暗杀于榆林。我得知此讯后,星夜从家里到横山县城,和几位反井同志决定,通知各地于九月十五(农历)前后一齐暴动倒井,向延安及榆林两地进攻。结果,只有驻清涧的石益斋团在李象九、谢子长等领导下如期暴动,其余部队未动。我随后亲自到任、段、高等团驻地神木、府谷(也是高志清反井主力部队所在地)去通知,但他们藉口没得到高志清的命令而不动。高志清又藉口杜斌丞先生不在而不动。最后,李象九、谢子长、阎揆要等在清涧的孤军失败了。我也在1927年冬由神木到山西,经南方到北平找到杜先生,向他汇报了失败经过。
  1928年春,北方正在打张作霖,火车不通。我和杜先生从北平出发,由水道经沪、宁、武汉转山西回到陕北神木,时已初夏,住了两个多月,发现我们拟拥高代井的高志清,其军阀习气更甚于井;所联络到的各连长们,可能在井倒之后,变成更坏的小军阀,所以我俩的情绪就有些低落,再没有发动积极的军事行动;同时感到另一种威胁,可能有人会把我俩当作“升官的礼物”送给井岳秀。于是,当年秋末,我俩借办赈(济)之名,二次流亡到平津一带,只把革命青年谷玉山、高硕卿(高岗)等安插在高志清部队内。
  我们到北平后,杜先生到东北募集赈粮。1929年春我到了绥远,任务是向陕北转运赈粮。是年暑假,杜先生函召我来到北平,对我说:“我们数年来的倒井工作,所联络的还是为升官发财的无革命性的旧军人,即使倒井成功,仍是以暴易暴,我们谁有法统治他们?徒使人民遭战乱之苦,所以我主张倒井活动可以暂时停止。现在中国的问题,是南北两大军阀蒋、冯如此的反革命,如此的残杀青年的问题。现在我和杨虎城、方振武、徐永昌、刘永程(刘允臣)等拟作一个全国杂牌军的大联合运动,以对付南北两大军阀。你可火速回到西北去,联络西北的小杂牌军去,最主要的是传达给为倒井运动羁留在陕北的好青年们,再不应耽误光阴了,可到处活动去,或组织自己的队伍,或参加好的部队,以便养成将来的革命力量。”我根据他的指示,于1929年秋末又回到陕北。
  回陕后,苏雨生部在陕宁边境盐池、平罗一带大扩军。我们倒井的一批志士们就在苏雨生处活动。从1929年冬到1930年春谢子长、刘志丹、高岗、张东皎、张秀山、牛化东、李友竹等一大批共产党员先后也到苏部做兵运工作,以后,他们拉出一部分队伍,后来扩建成立了红军游击队。一部分党员则长期留在十一旅工作,直至1945年10月起义。
  

杜斌丞/中国民主同盟中央委员会宣传部,中共陕西省党史研究室编.—北京:机械工业出版社,2002.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