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斌丞-悼斌丞先生
韩兆鹗
斌丞先生殉难二周年纪念日，我以同乡同学同事同志而后死者的身份，回想他伟大的体魄，深沉的音调，宽厚的心肠，真是刻刻难忘!他生平守正不讹，遇事坦白，好恶分明的修养，更使我缅怀不已!他的事迹，以及对革命的贡献，我不止一次的写出，或说出。今忽检阅史料，得他在狱中最后(10月5日)遗书(致其表弟)，语语动人，句句沉恸，读之失声!所谓“为国为民生死以之”的精神，斌丞先生当之无愧!特录以供众览——(上略)兄困幽数月，诸病交作，日益沉重。每思三十年来无日不为民主而奋斗，反动诬陷，早在意中。个人死生，已置度外。彼独裁暴力虽能夺我革命者之生命，绝不能阻挠人类历史之奔向光明!终必为民主潮流所消灭也。惟望人民共起自救，早获解放自由，则死可瞑目矣。请转告诸生至友共同努力，以期实现合理平等之社会国家，则公理正义自可伸张于天地之间!呜呼!愁愤交集，言不尽意。(下略)
如此遗书，语重心长，他为民主而奋斗，置生死于度外；判暴力与民主之消长，远见独到；期望解放自由，寄语诸友努力各节，十足表现他智勇过人，临难不苟!今者人民解放大业，业已完成，合理平等之社会国家，业已建立，斌丞先生虽不能睹此盛况，然其节已尽，其志已遂，“求仁得仁”，当亦含笑于地下!
(选自1949年10月8日《光明日报》)
杜斌丞/中国民主同盟中央委员会宣传部，中共陕西省党史研究室编.—北京：机械工业出版社，2002.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