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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山无字碑是汉武帝所立吗

惠焕章,贾鹏


  泰山极顶玉皇殿门外,有一方高6米、宽1.2米、厚0.9米的长方形石表,白中露黄,古朴素雅,石上无字体,时人称之泰山“无字碑”。
  关于泰山“无字碑”为何人所立,先前曾有一说法认为是秦始皇所立。明朝王在晋诗云:“东海长流石未枯,山灵爱宝隐元符。纵教烈焰焚经史,致使秦碑字也无。”以及乾隆皇帝所作诗言“本意欲焚书,立碑故无字。虽云以身先,大是不经事。”大都讲无字碑与焚书一事有关,而历史上有“焚书坑儒”之过的则是秦始皇,照此看来,这无字碑当为秦始皇所立了。事实又怎样呢?经过众多学者研究《史书·秦始皇本纪》所载,认为泰山无字碑不可能是秦始皇所立。
  那么,这方“无字碑”究竟为何人所立呢?时下较为流行的说法认为是汉武帝所为。
  据《史记》所载,汉武帝在登上大汉宝座未久,即生封禅泰山之念,然而,由于还未封禅,此事即遭流产,盖因朝政大权主要由窦皇太后执掌,百般阻挠所致,毕竟汉武帝欲以儒家治天下是崇尚道家“无为而治”的守旧集团所难容的。对于此次事件的经过,《西汉令要·封禅》有详细记载:“武帝初即位,尤敬鬼神之把,汉兴已六一余岁矣,天下文安,缙绅之属皆望天子封禅改正度也,而上乡懦术,招贤良。赵绾、王臧等以文学为公卿,欲议古立明堂城南,以朝诸侯,草巡狩封禅改历服色事未就。窦太后不好儒术,使人微词,赵绾等好利事,接绾、臧,绾、臧自杀,诸所立皆为废。”后来,汉武帝又筹划了一次封禅事宜,即是司马相如临死前所留遗书劝谏武帝封禅之事,然而遗憾的是,这次又未能成行。直至元封元年(公元前110年),汉武帝才完成了心想已久的封禅事宜。《史记·封禅书》记载,汉武帝至泰山时“泰山之草木叶未生,乃令人上石立泰山巅。上遂东巡海上,四月还至奉高,上泰山封。”可见,汉武帝确曾有到泰山封禅立石一说,但是否是现今泰山上的“无字碑”,则不敢断定。尽管《史记·封禅书》所载之“立石之泰山巅”的石碑与现存无字碑位置相似,但是《史记》为何又不载所立碑有无字否的详细情况呢?
  即便是如此,著名学者顾炎武仍力主泰山无字碑是汉武帝所立。在其《山东考古志补录·辨无字碑为汉碑》一文中,他认为:“始皇刻石之处凡六,《史记》书之甚明……无不先言立,后言刻者。惟于褐石则云刻石蝎门。门自是石,不须立也。古人作史,立字之密如此。使秦皇别立此石(指无字碑),秦碑焉得不记?使汉武有文刻石,汉史又安敢不录乎?”也就是说,如果汉武帝所立刻石有文字,那汉史官则必定照录,据此看来,汉武帝当初所立之石即无字碑。对此《阮氏封泰山论》中亦有记载可以证明:“秦始皇、晋武帝、唐太宗议封禅或行或不行,非也。此皆易姓一天下之君,当刻石纪号也。汉武帝、魏明帝、北齐文宣王、唐高宗、玄宗、宋真宗、明成祖封禅或行或不行,亦非也。此非易姓一天下之君,不当刻石纪号也。”说明只有开国皇帝才有资格在泰山上刻石纪号,而汉武帝尽管雄才大略,但终非开国之君,故此,他只能在泰山上立石而不能刻字。
  但是,也有学者对此提出异议。其认为,汉武帝登泰山而封禅,是一件极其复杂的事件,即不仅是为封禅而封禅,还包括有颂扬其文治武功,祈求上苍指引求仙之道等等,因而,泰山上不可能没有留下关于此次泰山封禅的文字记录,如果有记录,则必定留存至今,毕竟秦二世所立石碑在后世的辨认下尚且能知146字,何况汉碑乎?
  因而,泰山“无字碑”为汉武帝所立一说,虽颇有见地,然而支持证据终不够充分,所以,只能留下这一悬念给更多的专家学者去探讨论证了。 

汉武帝刘彻百谜/惠焕章,贾鹏.—西安:陕西旅游出版社,20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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