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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时期陕甘宁边区农村经济研究/四

黄正林




  四、边区农村的两个明显变化
  抗日战争时期,由于农村经济的发展,边区的农村发生了两个明显的变化。
  (一)农村阶级关系的变化
  边区有半数农村经历了土地革命,实现了“耕者有其田”。获得土地的农民在抗战期间大部分上升为富农或中农了。通过表9,我们可以看出,边区经过土地革命的地区,地主经济被消灭了,而在抗战时期富农、中农的比例比抗战前大大提高了,贫雇农的比例则降低了。而且1941年被调查的几个村子的贫雇农大多数是来自国统区和沦陷区的难民。
  在未经过土地革命的地区通过减租减息改变了阶级关系。一方面,在减租减息斗争中,农民用赎回、购买等方法从地主手中获得了一部分土地。如绥德杨家塔,13家地主四年中卖出土地619亩,占土地全数的37%,有的则卖出其土地的65%。①地主卖地,农民买地,这种土地关系的变化,使许多原来租种地主土地的佃户变成了拥有自己土地的自耕农。另一方面,在租佃法令的保护下,地租被限制在375‰以下,利息被限制在1分或1分半以下,多年以前的欠租被勾销了。诚如邓小平所言:“凡是减了租的地方,广大劳动人民的抗战热情和生产积极性都大大增强了。”②边区的广大贫雇农积极生产,一部分人摆脱了贫困,上升为中农或富农。可见,边区阶级关系发生了很大变化。
  (二)农村社会经济结构的变化
  抗战前边区农村旧有的手工业破坏殆尽,农村金融枯竭,商业萧条,农村产业结构只有不再向前发展的单一的农业经济了。抗日战争期间,边区政府采取各种措施推动农村经济的发展,使边区农村呈现出农工商贸运一体化的多元产业结构。首先,在农业结构上,形成了以农作物为主、经济作物并重、农牧兼营的格局。边区恢复和种植的经济作物主要有棉、麻、桑、蓝等。棉花是边区最重要的经济作物,1939年恢复种植后,随着棉纺织业的发展和棉花自给的需要,种植面积不断扩大,1943年至1945年棉田面积分别占耕地面积的1.1%、2.2%和2.4%。由此棉花也就成为边区农村的一项主要收入。以1944年延安市场物价计算,10斤棉花值1.3石小米,每斤棉花4500元(边币),当年的棉花产量是3044865.2斤(见前文),这样棉花一项收入就相当于价值395832石小米,是1944年粮食产量的21.8%,或等于137亿多元(边币),折合券币6.85亿元。③特别是在延属、绥德重点植棉区,棉花收入占农业总收入的半数以上。畜产品在边区经济中占有重要地位,特别是羊及其皮毛是边区主要出口货物之一。仅1944年就出口羊约87533只,羊毛约88066斤,羊皮约29009张,羔皮69000张,总共牲畜皮毛出口价值约在11亿元(边币)以上。④蚕桑业在抗战时期得以恢复和发展,成为桑蚕地区农村的主要副业。1941年,清涧、吴堡、安定三县产茧45000斤左右,可产丝3000斤,价值约45万元(法币)。⑤1943年,蚕桑业发展更快,仅清涧一县有大桑树27279株,小桑树13321株,新栽20459株,全县有养蚕户4379户,占全县总户数的35%,共养蚕350石,收茧30904斤。⑥
  其次,工商业成为边区农村的主要经济部门,形成了农工商贸相结合的产业结构。抗日战争时期,由于国民党的全面封锁,边区必须建立起自己的工商业体系,以达到自给的需要。由此,各种手工业合作社、作坊、商业网点、贸易机构、消费合作社、运输合作社、运输队等在广大的农村乡镇广泛地建立起来,在农村经济中占有重要地位。以农村纺织妇女的收入来计算,1943年至1944年公私产大布约24万匹,合纱280万斤,每斤纱工资420元,农村妇女纺线共收入117600万元⑦,以1943年12月每石小米19580元计算⑧,折合小米60061石。延安南区合作社是边区最典型的综合性合作社,下设生产、运输、消费、脚店、信用、食品、医药等7个部门,1943年获纯利22843745元(边币),折合小米1166.69石。⑨没有多少工商业基础的三边分区工商业也成为主要经济部门。据1944年统计,三边分区有各种手工业作坊793家,从业人数2301人,分属于皮坊、毛织、油坊三大行业。定边的私营商业有185家,分属于7个类别(参见表10)。
  在这185家私营商业中,从事对内贸易的114家,资本法币2514万元,折合边币21112万元,占26.05%;从事对外贸易的69家,资本法币6947万元,折合边币56676万元,占75%;对内对外兼营2家,资本法币180万元,折合边币1440万元,占1.95%。⑩陇东农村素无纺织基础,抗战时期家庭纺织业成为主要副业。1940年,有1000多名妇女从事家庭纺织业,1942年发展到4400余人,纺线34000多斤,织布18700余丈。(11)上述事实充分说明了工商业在农村经济占有重要地位,边区的农村经济结构发生着巨大变化,农工贸易相结合的产业结构已经形成。
  ① 贾拓夫:《关于边区土地政策问题的报告》(1945年3月15日),《史料摘编》第3编《农业》,第348页。
  ② 《邓小平文选(1938—1965)》,人民出版社1989年版,第79页。
  ③ 边币指陕甘宁边区银行币,发行于1941年2月;券币指陕甘宁边区贸易公司商业流通券,发行于1944年7月,1边币等于20券币。参见拙文:《边钞与抗战时期陕甘宁边区的金融事业》,《近代史研究》1999年第2期。
  ④ 《边区羊子的发展问题》(1945年2月),《史料摘编》第3编《农业》,第93页。
  ⑤ 甘露:《蚕桑考察团总结报告》(1941年12月),《史料摘编》第3编《农业》,第155页。
  ⑥ 转引自张杨:《抗日战争时期陕甘宁边区的农业》,《西北大学学报》1981年第1期。
  ⑦ 《历年边区工业概况统计材料之一》(估计1946年),《工业交通》,第135页。
  ⑧ 《延安小米与布花交换比例统计表(1937—1945年)》,《商北贸易》,第440页。
  ⑨ 《1943年延安县南区合作社及其分社各种业务状况统计》(1944年4月1日),《互助合作》,第391页。
  ⑩ 《定市商号一般情况》(1944年),《商业贸易》,第379—385页。
  (11)《陇东绥德纺织业发展概况》(1943年),《工业交通》,第586页。
  

陕甘宁边区乡村的经济与社会/黄正林著.—北京:人民出版社,200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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