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录——土地革命战争时期陕北党团组织活动情况*—4

李文芳

　　白明善英勇就义和榆林党组织的破坏
　　1930年秋季，上级派孔样祯、高维翰来陕北，帮助地方党作武装暴动的准备，同时决定把陕北特委划归河北省委直接领导。这时赵伯平是陕北特委书记，在绥德合龙山主持召开了特委扩大会议，决定党、团合并，成立行动委员会。赵伯平任书记，孔祥祯任军委书记，谢子长、刘志丹为行动委员会的正副总指挥。
　　这一期间，河北省委派王怀德为陕北交通员，化装成大商人传送文件，每月来榆林1次，每次送一二十种文件，其中有《新的革命高潮与一省或几省的首先胜利》等。这些文件都是用美浓纸、红油墨印制的，字迹很小，包扎起来仅有一小块，填在酱菜篓子里混过敌人的搜查。10月以后，交通员再未来榆林，与上级失掉了联系。
　　1931年2月以后(农历正月间)，白明善和杨玉峰(杨璞)先后到榆林，特委才得知中央分裂为原来的中央和罗章龙为首的新中央(36人非常委员会)；省委也分裂为旧省委和河北省紧急会议筹备处。白明善代表河北省紧急会议筹备处，杨玉峰代表旧省委。为了搞清真相，特委把他两人找在一起开会，让他俩各摆理由，展开争辩。白在会上很气愤地指责旧中央、旧省委存在的错误，骂领导人是新贵族、新官僚，坐在楼房里瞎指挥，断送革命。他俩争得面红耳赤。参加会议的有赵伯平、孔祥祯、乔乃文、常立德、胡颖民、李文芳等，大家只听不表态。会后经特委研究，认为白、杨所说谁是谁非，很难辨别，暂不表态，并告诉白、杨“特委相信文件，不相信口头传达，等接到中央文件再作定夺。”第2天杨回镇川，白一路南下，被敌发觉，跟踪追捕，解送榆林。特委通过监狱关系看望安慰了白明善，他表示绝不攀扯别人、出卖同志，完全由他1人顶着。敌人给白明善10指上钉竹签，严刑拷打，他决不招供，后来被敌绞死在榆林第3监狱。
　　3月中旬(农历二月间)，特委对当前工作不知所措，决定派代表团去河北省委请示汇报工作。代表团离榆不久，榆中发生了军警包围学校、逮捕学生事件。主要是国民党中统特务、榆林县党部执行委员兼榆中训育主任孙士英，明查暗访学生的革命活动，从被收买的学生团员袁芬口中得知团员王瑞兴等在学生宿舍开会，扑进去抢夺文件。王瑞兴一口将文件吞到肚里，孙士英卡住王的脖子，几乎卡死。由于没抓到证据，无可奈何。当时学生会会长石作奇领导学生闹学潮，反对校长柳砚琛，孙士英将此事报告井岳秀，井派军警包围学校。当晚学校党支部派杜洪章装扮成小伙计，打着灯笼向特委报告情况，说恐有不测，让特委做好准备，安全转移。这时已是二更天，街上戒严，不好行动，可也不敢睡觉，只得听候消息。拂晓时军警逮捕了学生石作奇、冯锦江、杜洪章、窦绍廷、刘瑛、谢永福、乔乃武、张子明、高步嵩等10余人。敌人在特别法庭上审讯时，石作奇破口大骂，毫不屈服。
　　第2天我去东山机关收拾了文件、油印机，装箱交平民学校工友马吉祥送到胡颖民家，我到马吉祥家里去住。过几天，特委决定人员暂时分散居住，隐蔽一段时间，于是我回到神木老家，听候特委消息。
　　*本文是中共榆林地委党史研究室根据李文芳1982年写的回忆材料节录整理的。
　　

陕北革命根据地/中共陕西省委党史研究室、中共榆林地委党史研究室编—北京：中共党史出版社，19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