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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玉章同志和中国文字改革

胡愈之

今年十二月是伟大领袖和导师毛泽东主席诞生的八十五周年纪念，也是我国无产阶级革命前辈吴玉章同志诞生的百年纪念。 　　吴玉章同志的一生，是革命的一生，是战斗的一生。他在早年参加过孙中山先生领导下的辛亥革命。他从五四运动的时候起，参加了文化革命，逐渐成为卓越的共产主义战士，紧跟毛主席，紧跟中国共产党，鞠躬尽瘁，为中国的民主革命和社会主义革命，贡献一切力量，直到最后一息。 　　当吴玉章同志六十岁寿辰时，毛主席在祝词中说：“一个人做点好事并不难，难的是一辈子做好事，不做坏事，一贯的有益于广大群众，一贯的有益于青年，一贯的有益于革命，艰苦奋斗几十年如一日，这才是最难最难的呵!” 　　这是毛主席对吴老一生的高度的正确的评价，我们再不需要多说了。我在这里要说的只是吴老在他后半生中，对中国文字改革所作出的卓越的贡献。文字改革是有益于广大群众，有益于青年，有益于革命的一项重大事业，吴老才为之艰苦奋斗，几十年如一日。这也正如吴玉章同志自己所说的：“为孩子们着想，为广大人民着想，为我们的子孙后代着想，文字改革可以大大加速实现毛主席所指示的将我们的国家建设成为一个工业化的具有高度现代化程度的伟大国家。这一点我是深信不疑的。” 　　具体地说，文字改革就是使现代的书面语(文字)和人民大众的口头语相结合，以便于语文教学，消灭文盲，达到提高整个民族科学文化水平的目的。这本来是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应当完成的政治任务。西方国家，早在十七、八世纪资本主义上升时期，就已完成文字改革这一任务，这样才走上工业化现代化的道路。即使像日本那样本来使用汉字的国家，也从明治维新时期起，逐步缩减和限制汉字的使用，代之以音节字母(假名)，才达到了消灭文盲、普及教育的目的。只有我国受封迠社会专制主义、蒙昧主义的长期统治，难认、难写、难学、难用的方块汉字，沿用了二、三千年，根深柢固，在知识分子中有顽强的习惯势力，因此汉字改革，成为我国革命中的一个老大难问题。清末以来，许多有识之士，虽然也对中国文字改革，进行了探索，提出过一些方案，但是由于中国资产阶级本身的软弱性，效果仍然不大。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十月社会主义革命以后，列宁为了提高俄国各少数民族的文化，用拉丁字母创造和改革除俄罗斯民族以外的境内各民族的文字，取得了丰硕的成果。在华裔工人比较集中的地区，也进行了拉丁化新文字代替汉字的试验。当时正在苏联的吴玉章同志，和中苏语言科学工作者一道，从这一社会实践中，找到了北方话拉丁化的道路。这种以拉丁字母拼写北方话的新文字(简称“北拉”)，在抗日战争前夕引进国内以后，首先在国民党统治区进行推广，以后又在延安及其他抗日根据地进行试验和使用，在解放区的扫盲运动中取得了成果。鲁迅先生在去世以前肯定汉语拉丁化是“将文字交给大众”的好办法。毛主席以及董必武、林伯渠、徐特立同志等革命老前辈对于“北拉”运动也予以大力支持。 　　但是，当中国人民刚从半封迠半殖民地社会得到解放的时候，全国规模的文字改革工作仍然遇到了层层的障碍。在迠国初期，对于中国文字改革的方向、路线、方针、任务，不论在党内和党外，有很大的分歧和争论。这首先是因为方块汉字在知识分子中间还存在着十分顽强的保守势力。其次，作为汉族共同语言的普通话还没有规定统一的语音标准，更不用说在语法和词汇方面的统一准则了。此外“北拉”新文字的推广更没有在全国大部分方言地区，取得丰富经验，为广大群众所接受，因而没有形成一种科学的表音文字以代替旧汉字。 　　1951年，伟大领袖毛主席通过吴玉章同志以及以后召开的全国文字改革会议，发出伟大的正确的指示：“文字必须改革，要走世界各国共同的拼音方向。”这样才使文字改革工作，第一次有了战略性的方针和准则。 　　正如周恩来同志在中国青年第一次代表大会的报告中所说：“毛主席在坚持原则之中有两点值得我们学习：一、坚持方向；二、实现方向。”坚持方向是极端重要的。怎样实现方向呢?毛主席也作出了一些重要的指示：第一、在实现拼音化之前，汉字还要用，这就是要简化笔划和字数以便于实用。第二、推广以北京语音为标准音、以北方话为基础方言的普通话。第三、制订在过渡时期用以拼写普通话的汉语拼音方案，在广大群众中，试学试用，逐渐臻于完善，以最后实现汉语的拼音化。 　　这样，毛主席早在二十六年以前，就对中国文字改革指出了唯一正确的方向和方针政策。吴玉章同志则是始终不懈坚持这一方向，实现这一方向的光辉典范。1954年，在周总理直接领导之下，迠立了以吴玉章同志为首的国务院中国文字改革委员会，就是为了贯彻执行在不太长的时期内完成中国文字改革这一重大的政治任务。在那时候，吴玉章同志已经是年近八十的老人了。但是他曾经说过，一定要在有生之年完成这一有益于广大群众、有益于青年、有益于革命、有益于后代子孙的重大任务。在他主持中国文字改革委员会的十余年中，他不辞劳苦，呕心沥血，为简化汉字，制订汉语拼音方案而辛勤努力。他亲自奔走各方言地区，亲自主持推广普通话的经验交流会。他亲自到山西万荣县试教试用汉语拼音方案，在农村中迠立了试点，这是千千万万晋南人民所永不忘怀的。 　　在进行文字改革工作中，吴玉章同志坚持党的优良传统，坚持理论联系实际，坚持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耐心倾听各种不同的意见和创议。他提倡简化汉字，但是决不冒充仓颉，搞群众所不能接受的蠢字。他大力推广普通话，但从不否定研究方言的重要性。汉语拼音方案是由中国文字改革委员会提交全国人民代表大会通过试用的，但是他仍然虚心倾听工农群众和语文专家们对于方案的各种意见，以求其逐步改善。 　　无可否认，迠国十七年中，中国文字改革工作，由于毛主席、周总理的深切关怀，在吴玉章同志的领导之下，全国语文工作者通力合作，是取得辉煌成绩的。但是由于在社会上，特别是在一部分知识分子和干部中，还存在顽强的保守势力。在改革与反改革之间，在表音文字与表意文字之间，在辩证唯物主义与主观唯心主义之间，始终存在激烈的斗争，以致吴玉章同志艰苦奋斗，直至最后一息，仍然未能完成一生的愿望。特别是林彪、陈伯达反党集团和穷凶极恶的“四人帮”，一度控制了文教*(上宀下一)传机构，搞文化专制主义和蒙昧主义，千方百计破坏文字改革的调查研究、推广和*(上宀下一)传工作，甚至诬蔑吴老为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否定吴老在文字改革工作中所作出的杰出贡献。吴老生前关于文字改革的辉煌著作也竟被禁止出版和发行。 　　现在，在纪念吴玉章同志诞生一百周年的日子里，新的长征已经取得初步的胜利。在以华主席为首的党中央领导之下，全国人民正在加快步伐向着四个现代化的宏伟目标，奋勇前进。在粉碎林彪集团和“四人帮”之后，史无前例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已经胜利结束。文化革命从来是包含形式(文字)上的革命在内的。中国文字，特别是古老的汉字，如果不坚持和实现毛主席所指示的拼音化方向，要极大地提高整个中华民族的科学文化水平，使我国在较短时期内成为社会主义的现代化强国，是难以想象的。 　　为了解决汉字拼音化这一老大难问题，补上中国文字改革这重要的一课，从新编印出版吴玉章同志的《文字改革文集》是完全必要的，是十分及时的。我要向全国文字改革工作者大声疾呼：学习、学习、再学习；团结、团结、再团结。大干快上，坚持和实现毛主席所指示的中国文字改革的方向，以完成无产阶级革命前辈吴玉章同志的遗愿!这也是亿万人民群众的迫切要求和希望。 　　 吴玉章同志诞辰一百周年纪念专刊/中国人民大学《教学与研究》编辑部编辑.—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