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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前言

（美）艾格尼丝·史沫特莱；袁文等

本书有关史话，系根据中国革命领导人参与的实际大事写成。史话涉及中国红军的成长。这个军队是今日中华苏维埃共和国的坚强柱石，共和国政府的首都在江西东南的瑞金。 　　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及其捍卫者中国工农红军之所以兴起、发展壮大，是有它同国民党中国作斗争的社会背景的。国民党中国一意孤行，疯狂进行反革命战争，不可避免的引狼入室，招致外国武装干涉，完全瓜分中国的局面，严重地威胁着南京政府。作为世界各国承认的“那个”中国政府，并没有采取任何开诚布公、同赴国难的步骤来停止国家的被瓜分，整个民族的被奴役，反而同日本帝国政府签订一系列条约，把中国的一些省份拱手送给日本人。 　　一九三二年春，中华苏维埃临时政府和工农红军革命军事委员会发表告全国民众宣言。它揭露南京政府和执政党国民党，充当外国帝国主义的代理人签订一系列丧权辱国的条约。宣言号召民众起来武装自己，夺取南京部队的枪枝武器，进行民族革命战争，挽救民族危亡。 　　红军对国民党军队宣告，它准备同任何武装部队订立作战协定来反对日本及一切帝国主义的侵略。与全国各军队共同抗日结成统一战线的三个条件是：(一)立即停止进攻中华苏维埃区域的战争；(二)立即保证中国民众的言论、出版、集会、结社等民主权利；(三)立即武装民众创立武装抗日的义勇军，以保卫中国及争取中国的独立统一与领土完整。 　　这个宣告对南京军队士兵起了很大影响，他们听到了这个宣言。但南京政府的独裁者，帝国主义列强扶植的宠儿、“铁腕人物”蒋介石却对宣言的答复是，发表了一个“谁言抗日而不剿匪者立斩无赦”的威胁讲话。他的讲话得到一切帝国主义分子和国民党反革命派系的热烈拥护和积极支持。南京政府军队及其军事同盟军队是绝对地用来对付中国革命的民众的。 　　正当日本皇军在中国东北三省广大土地横行的时候，南京政府在帝国主义国家的公开支持下，动员了一百万军队，对工农红军和中华苏维埃共和国进行第四次军事围剿。这次战争从一九三二年秋冬到一九三三年初夏在鄂赣两省进行。红四方面军艰苦转战进入四川西部。成立了四川省苏维埃政府，好几百万工农起来纷纷参加红军。这个新苏区的建立，使得帝国主义分子惊恐万状，以致英国驻华公使慌忙火急赶到四川省政府，面交四川军阀刘湘一笔两千万英镑贷款，督促他能消灭“赤匪威胁”。刘湘欣然接受这笔贷款并同意英国的傀儡藏军自西藏侵占川藏交接地区西康。  　　中国工农红军在江西打败了南京政府四十个师军队的围剿，俘敌八万人。一九三三年春，红军夺获美、英、法、德、捷等国提供南京政府的十四万支步枪，一千三百九十架轻重机枪，二十架军用无线电机，几百架大炮，六架飞机。工农红军用敌人的武器把几万工农红军武装起来了。此外有三万多南京军队的士兵起义投奔到红军方面来。按照俘虏兵的思想意识和社会来源，经过审查批准将近一半人参加了红军。俘虏敌人的三个师长、两个旅长、五个团长，高级军官中有两个师长果断地写了反对民众罪行的供状。 　　捣乱失败吓昏了国民党中国统治阶级和帝国主义分子。蒋介石总司令部里已有五十多名德国法西斯军官，正是这些法西斯军官制订出第四次围剿战争计划遭到了可耻的失败。德国国防军总司令参谋部赛克特将军到达南京控制国民党军队，提出新的围剿军事计划镇压革命群众。而今有七十多名德国参谋部的法西斯军事顾问训练指挥国民党军队。 　　积极参与对中国人民进行战争的决不只是独此一家的德国法西斯。所有外国资本主义国家都参与这场赌博，都不惜时间和金钱下押赌注，充当南京政府的后台。一九三三年，英国出于打通英占香港与华中围剿工农红军的战略目的，给国民党政府一笔五百万英镑的贷款，赶修贯穿华中腹地的粤汉铁路。一九三二年南京政府根据英国人草拟的停战协定出卖淞沪。把上海交给国际帝国主义共管。一九三三年订立塘沽协定，中国军队撤出，让日本军队占领河北、察哈尔省和北平市。英国驻华公使米勒·兰普逊爵士是安排出卖中国主权领土的外国人。事实上南京政府同日本之间签订的每个出卖中国的协定都得到英、美、德、法等国驻华使节的积极支持和劝告。 　　随着那些协定的签订，甚至日本政府也给南京政府提供财政和军事援助来围剿中国工农红军。一切帝国主义国家为了共同目的给南京援助武器弹药，南京政府用中国的自然资源作为安全抵押。国民党发言人赤裸裸地宣称它特许鸦片公开出售，每年将有二亿美元流入南京政府金库，鸦片生意的收入将用来同红军作战。国民党统治区域准许鸦片公开交易荼毒人民。而中华苏维埃临时中央政府则规定，贩卖鸦片为犯罪处以死刑。 　　美国在帝国主义武装干涉全部瓜分和奴役中国这场赌博中也积极参加，助桀为虐。美国给南京政府五千万，美麦借款即所谓“棉麦借款”，真正意图在于对南京围剿苏区提供财政上支持的讨伐战争。四千万美金借款即所谓航空借款购买美国军用飞机是用来进攻苏区的。南京政府宣称购买八百五十架美国军用飞机。第二天，美国轰炸机即成群盘旋在南京上空。主要飞行员都是美国人。一九三三年和一九三四年南京空军部队里就有三百多美国航空驾驶员。这个飞行队和飞行人员是干什么的?难到是防止中国被瓜分吗?完全相反，在华北地区兴修的军用机场，没有一个是用来对付日本帝国主义的。在江西南昌市蒋介石剿匪总司令部大本营所在地，就修了一个能停放六百架飞机的军用机场。美国飞行员正在积极参与屠杀中国人民的战争，正在狂轰滥炸中国的城镇乡村。 　　一九三三年夏，赛克特将军一伙法西斯党徒对参加第四次围剿苏区讨伐战争的国民党军队的士兵军官进行训练。赛克特新战术采用了各个帝国主义殖民强盗们征服非洲和印度的军事策略。那些经过特种训练的国民党军队，于一九三三年秋冬到一九三四年夏天，投入江西苏区同工农红军作战。红军奋起迎击，同前次反围剿战争一样打败了白军。吓的中外反动派战栗发抖。红军用帝国主义国家慷慨提供南京军队的武器把成千上万工农新战士武装起来了。 　　一堆莫名其妙的问题总是由外国人提了出来，“中国红军是从哪里得到武器的?不从苏联，又从哪里?一支相当小小的军队能够打败经过外国专家训练，得到外国军事装备还有外国军事顾问指挥的国民党军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中国工农红军并没有从苏联得到一支枪，它的一切枪支都是从围剿国民党军队手里夺来的，都有资本主义各国军火商的图章标记。可是武器只不过是工农红军战胜比它的力量大过十倍的敌人因素之一，其他原因很多。一九三四年一月，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主席毛泽东在共和国首都瑞金回顾了一九三一年十一月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以来苏区的形势和变化。中国苏区革命的进展，说明工农红军取得的新成就。反封建的土地革命完全实现了，一套完整的财经政策巩固了苏维埃政权，取得了苏区内部群众甚至身受封建残酷剥削压迫的国民党统治区的群众的忠心拥护。苏维埃一大通过的法律强有力地改善了所有工农的贫苦状况。 　　文化方面同样取得了巨大进展。创办了成百上千所学校、夜校、俱乐部、扫盲识字班，还有许多妇女训练班，只师范学校和瑞金中央大学就有男女学生两千人。报纸、墙报、展览馆、剧艺社增加了群众文化的生活内容。瑞金附近的中央军事学院一九三三年就有两班学员毕业，每班学员人数一千五百人。 　　红军成为中国革命的一支铁军。一九三一年底，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成立，它能使各地红军一致行动，一致配合作战。它同游击队、赤卫队、少先队、民兵等地方武装群众组织建立更加密切的联系。所有其他武装的群众如联络、运输、侦察、医疗卫生、民运工作等都直接参加到前线和后方的军事工作中去。 　　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中央政府，于一九三二年发布了一个发展百万红军的号召。因为只有革命战争才能解放全中国，把帝国主义赶出去，战争是不可避免的。反应很大，成千上万的国民党统治区城市里的工人进入苏区参加红军。成立了包括产业工人手工业工人在内的模范师。有的模范师全部由共产党员、青年团员组成。其他师团共产党人数百分比高达百分之六十或七十。 　　一九三三年初，蒋介石接见日本《中央公社》杂志一个记者发表谈话，手法高明地辩护他为什么不能消灭“共产党”、消灭“赤色威胁”。他对日本记者提出的论据，不但在今天而且在将来都是可供引证的绝妙好词。蒋氏抱怨说，困难在哪里?困难在于苏区附近内外对南京部队打游击战争。 　　“地方民众，良莠甚难区别。正式赤军外，又有赤卫队即所谓农民游击队。此等游击队之编成，系于共产党占领某地后，即有共产党强制被占地域之居民与强健工农编制为队，应客观实事之需要，群起作游击战争，扰乱我们的论伐军队后方，或袭击讨伐军之输送部队。其他为侦探、谋叛、掩蔽共军之所在，均可尽能，各致所用。平常时期彼辈从事耕作。迨至必要时期，即全付武装为共产党军队尽力。故无论任何良民，政府军队均不能不严格防范。最近政府军队数师覆灭，师长阵亡达二人者，实因此种游击部队群起与共产军前后呼应，有以使然。 　　“再则游击队与良民无所辨别。因之军队出动讨伐，辄不禁起草木皆兵之感。即在未加入共产之良民区域军队亦觉非杀良民，无从安心。杀时苟为游击队中人，孰非游击队中人，甚属困难。有此困难，于是讨伐上遂引起困难之结果。即(一)粮秣给养杂役之补给，陷入不可能状态；(二)匪区附近一带之良民，深恐讨伐军到达，泾渭不分，玉石俱焚，因之良民区域，渐为赤色浸润。” 　　蒋介石这个谈话，就他所谓他的军队“非杀尽良民，无从安心”，是彻头彻尾的虚伪，是在为他自己和僚属以及整个的中国统治阶级作辩护。国民党军队的官兵在苏区内的确杀尽了千万工农群众。可是他们中有许多人并不心甘情愿这样“杀尽良民”，成千上万的士兵挣脱长官的压制，投奔红军。赛克特将军的剿匪新计划中有国民党军队同民众隔离之点，理由是士兵乐意听取老百姓的意见。赛氏新计划其他各点，由特别组成的地主、流氓、还乡团在打下的苏区内部或邻近地区来实行白色恐怖，理由是国民党军队不可信赖。消灭杀光中国老百姓的唯一可靠信得过的是南京政府的官僚、地主、资本家、青红帮和殖民帝国强盗们。 　　看来，中国统治阶级同帝国主义各国一样，不能从历史上学到什么东西。今天的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和中国工农红军的处境，与一九一七年至一九二二年苏联和苏军当时的情况极其类似。各国政府出钱出兵武装白匪雇佣军反对俄国革命，成立傀儡政权，屠杀本国人民。用谎言和歪曲事实的报道塞满世界报纸。然而他们是阻挡不住历史车轮前进的。他们在中国照旧这样而行，但他们也不能阻挡中国历史车轮滚滚向前。 　　看来，帝国主义国家，他们想要保持今日半封建的腐朽没落的农业中国，使它无能建设发展国家，无能采取任何步骤来提高中国广大群众的生产交换能力即购买能力，但是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已经在控制地区内把封建土地奴役枷锁打破。土地革命完成后下一步要求便是机械化。中华共和国需要工业机械化和农业机械化，需要一个工业国家对它提供援助，一百年多一点它都需要这类机械化的援助。 　　但是，目光短浅、无知愚蠢的帝国主义国家，却试图把中国人民置于让金银财宝埋藏地下，向农民放高利贷的愚昧反动的封建地主阶级的统治之下。资本主义国家出于他们自己的利益千真万确是愚蠢无知，反动透顶的。如果他们有远见卓识的话，如果他们有起码常识的话，他们就会停止对南京政府及在华其他傀儡政权的一切援助。至少对中华共和国的进步寄予公正无私的同情。他们现在这样的横行下去，只能引起若干年月无谓的痛苦和流血。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和中国红军最后将取得胜利，因为其目的和纲领是符合历史发展的规律的。因为这个，中国工农红军这支钢铁队伍正在前进，任何东西是不能阻挡他们前进的。 　　 史沫特莱文集（2）/（美）艾格尼丝·史沫特莱著；袁文等译.—北京：新华出版社，1985.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