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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演义二则

续范亭

(故事记不清是出在《孔子家语》上还是别的子书上，原文也忘记了。) 　　在休养所与几位同志讨论“知识分子工农化”与“调查研究”的问题，偶然想起两件故事，把它演义出来，做为参考。 　　一 车夫解围 　　孔夫子周游列国，子路子贡随从，走到一个地方，驾车的马惊了，碾了老百姓的麦地，好些老百姓挡住去路，提出抗议，子路勇敢，子贡会说，两人同去解围。子贡说：“吾夫子周游天下，欲拯斯民于水火……”话未说完，老百姓更加吵闹起来说：“什么夫子斯民，我们不懂，只是碾了我们的麦地，你们不能随便前去。”子路虽很生气，也无办法，两人回来报告夫子，夫子说：“唉!赐也，能说千乘之君，而不能说农夫!由也，可率三军之众，而不能施于老百姓!”孔子又想了想说，“车夫你去吧!”车夫走到老百姓跟前说，“老乡们!对不住，耽误你们锄地了。”农民们看见车夫行动和他们差不多，又听他说话也很入耳，这时已经有了三分同情了。车夫笑着又说：“你们不在南海种地，不在东海种地，种到这大路边上，难免有人踩了你们的麦地，这事闹到官里也没什么大罪，不要耽误了你们的宝贵功夫，还是你们好好锄地。”农民们听完他的话，想了想说：“这个人倒说的有些道理，好，看你的面上，让他们过去吧。”孔夫子脱难之后，又大大的叹了一口气说：“种地吾不如老农，行路吾不如车夫，人皆我师也!人皆我师也!” 　　二 颜渊偷粥 　　孔夫子周游列国，走到了陈国，携带的粮食吃完了，又没有钱买，师徒一行四五人，歇在一个古庙里，几乎是三天没有吃饭了。子路子贡一个是能打，一个是会说，在四乡跑了一天，好容易向老百姓讨了半碗米来。颜渊赶快的在院子里烧起稀饭来，这时孔子已经饿得起不来，两眼瞅着颜渊煮粥，心里想还没有熟么，眼巴巴看着粥已煮熟了，颜渊舀在碗里，却自己先吃了一碗。孔夫子看见好不高兴，心里想他又偷粥吃，第二碗颜渊才恭恭敬敬送到夫子面前，夫子虽然饿极了，但教育徒弟要紧，于是他叹息而不吃，对着颜渊说：“我听说，古来君子，有酒食，先请先生吃。”话犹未了，颜渊聪明，已经省悟了说：“夫子莫非见我先吃了一碗粥么?实在不瞒夫子，刚把粥煮好了，忽然来了一股风，灰尘落到粥上头，弟子恐怕不干净，把灰尘舀在碗里，有心把它丢掉，又念里边有米，丢掉可惜，也可充饥，因此我就把它先吃下去了，这第二碗是干净的。”孔夫子叹了声说：“凡事都要了解确实，才能得到事情真情，不求真情，只看表面，吾之过也!今日之事几乎冤枉了颜渊!” 　　 续范亭文集/续磊，穆青编选.—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