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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邓宝珊*

杨明轩

(一九四六年十月至一九四八年一月) 　　(一)一九四六年十月十八日函 　　宝珊吾兄勋鉴： 　　西安握别，瞬将三月，想念之情，彼此谅同，弟自抵延，身心两健，范亭①宿疾，日见减退，知关锦注，用特附及。 　　内战扩大，国是日非，瞻念前途，不寒而栗。吾兄开国勋老，西北物望，絜量轻重，补救有方，绝不忍坐视国家民族论胥以亡也。 　　欲言不尽，来人面陈。专此奉上，顺颂勋祺。并问友梅②病状如何? 　　弟 明轩三十五年十月十八日敬上 　　(二)一九四六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函 　　宝珊吾兄勋鉴： 　　前函谅悉。绍亭③北来，再函上陈，伏乞垂詧。抗战期间，吾兄坐镇榆寨④，安定边陲，为国为民，功诚不可殁灭。今者蒋介石勾结美帝国主义，内战祸国，出卖民族利益，举国痛愤，中外唾弃，败局已定，无待著龟。美反动政策况不能解救其经济、军事危机，徒足暴露其政治罪恶，即美法西斯自身，内而经济杌陧，外而日渐孤立，短期必至死亡。我们从人民群众中起来，革命数十年，为人民服务，与民贼为伍，殊觉不值。西北数千万人民赖吾兄拯救领导，出水火而登衽席者久矣，吾兄曷可拂其愿望。再者，榆林机场日扩，空运既便，一旦涂毒，西北人民的祸首胡宗南借此进攻边区⑤，不特遗祸榆一带人民，恐全国民主人士及同情人民解放事业者，对吾兄必将大惑不解。为人民服务，人人有份，无所谓谁主谁从。做解放事业，个个有责，不能说你先我后。弟诚西北人民，只谈西北事，于先生⑥将终老矣，无能解救西北；虎臣⑦兄久居囹圄，自由不知何日。环顾陕甘，声望智能，体强力健，能领袖群伦，解倒悬之厄者，舍吾兄其谁属?望吾兄熟思而亟图之。书不尽言，顺颂勋祺。并祝友梅侄壮健。 　　弟 明轩一九四六年十二月二十五日敬上 　　(三)一九四八年一月七日函 　　宝珊吾兄： 　　年来信使往还，屡闻吾兄欲与弟面叙衷怀，至为欣感。世变方亟，蒋⑧亡无日，成败得失，是非功罪，以兄明达谅邀洞鉴，徒以空言无补，犹豫失机，自误晚节，诚足惜耳。 　　回忆过去与吾兄叙谈及吾兄革命历史与西北人士对吾兄的期望，总以为吾兄为人民、为国家，必能重返革命道路。年来事实考验，不特使弟渐感失望，即全西北进步人士对吾兄均亦大惑不解。 　　日寇投降后，吾兄不特不为全国人民，尤其是西北人民打算，犹复帮凶卖国贼蒋介石，助纣为虐，所得结果如何，吾兄清夜自思，当能恍然。 　　以德爱人，披肝直陈，知我罪我，非所计及。专此奉达。顺颂年祺。并问协中⑨兄近好。 　　弟 明轩一九四八年一月七日上言 　　*本文按杨明轩在陕甘宁边区写的《读书札记》刊印。标题是本书编者加的。邓宝珊，甘肃天水市人，早年参加同盟会和辛亥革命，时任国民党晋陕绥边区总司令，一九四九年初起义，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曾任西北军政委员会委员、西北行政委员会委员、甘肃省人民政府主席。 　　注：①范亭，即续范亭，山西崞县人，早年参加同盟会和辛亥革命，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时期任晋西北、晋绥边区行政公署主任，晋西北、晋绥军区副司令员，解放区人民代表会议筹备委员会副主任。时在延安养病。一九四七年九月病逝后中共中央接受其请求追认为中共正式党员。 　　②友梅，即邓友梅，邓宝珊之女。 　　③绍亭，即刘绍庭，陕西绥德县人，曾任邓宝珊部高级参议，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时期任陕甘宁边区参议会参议员，经常往来于延安和榆林之间从事和平联络信使工作。 　　④榆寨，即榆林。 　　⑤边区，指陕甘宁边区。 　　⑥于先生，指于右任，陕西泾阳县人，早年参加同盟会和辛亥革命，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任国民军联军驻陕总司令，后长期任国民党政府监察院院长。 　　⑦虎臣，即杨虎城，陕西蒲城县人，早年参加辛亥革命，曾任国民党军第十七路军总指挥、陕西省政府主席、西安绥靖公署主任，一九三六年十二月十二日联合张学良发动西安事变，对迫使蒋介石停止内战实行抗日作出了具有重大历史意义的贡献，后长期遭蒋介石反动派囚禁，一九四九年九月在重庆遇难。 　　⑧蒋，指蒋介石。 　　⑨协中，即左协中，陕西长安县人，曾任国民党第二十二军军长，一九四九年六月起义，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任陕西军区副司令员。 　　 杨明轩/中国民主同盟中央委员会文史委员会 中共陕西省委党史研究室编.—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199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