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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建设新中国 出访莫斯科

江英

新中国成立后，人民解放军开始了由低级阶段向高级阶段转变的历史进程。在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次会议上，毛泽东就庄重地提出，“我们将不但有一个强大的陆军，而且要有一个强大的空军和一个强大的海军。”抗美援朝战争，推动了军队现代化建设的历史进程。在这种情况下，中央决定，向苏联购买部分步兵常规武器装备，商请苏联政府给予某些技术转让，以及帮助中国建设新的兵工厂。经与苏联政府交涉，双方达成协议，由中国派出“中央人民政府兵工代表团”，前往苏联进行谈判。徐向前是政务委员、总参谋长，当他的身体状况有所好转时，毛泽东亲自布置，由他任代表团团长，前往莫斯科谈判。毛泽东说，帝国主义如此欺负我们，我们没有自己的兵工工业，不解决自己的武器装备问题，是不行的。要学习苏联，把先进技术争到手，自力更生，建设一支强大国防力量。 　　5月25日，代表团从北京出发。6月4日抵达莫斯科，下榻莫斯科大旅馆。代表团的主要任务有两项：谈判关于购买60个师的武器装备，关于援助我国兵工工厂的建设，以及统一步兵武器制式和生产一五二口径以下各种火炮的有关技术资料转让问题。谈判是秘密的，对外不公布。 　　徐向前率领代表团到苏军总参谋部，说明代表团的任务，商讨工作日程。苏方组成了以什捷缅科大将为首，包括副总参谋长马兰金等人的代表团。什捷缅科说：斯大林给苏军总参谋部的任务，是要帮助中国把军队建设好。 　　双方代表团经过3天紧张、友好的协商，拟定了七项工作程序。 　　双方总参谋长一级的谈判，举行了3次。苏方十分重视军队的编制问题，谈判之初，什捷缅科大将反复强调合理编制在现代战争中的重要作用，并结合苏联卫国战争的经验，说明健全后勤组织及编制步兵、炮兵、坦克、骑兵师团的必要性。他详细阐述了对中国人民解放军兵团、军、师编制的初步意见。强调以师为单位，重点是师的编制。苏方认为，现代化战争，必须有强大的火力和健全的后勤组织，依据当时情况，还不可能做到完全机械化，师的火炮以汽车牵引，团以下的火炮以骡马驮载。师必须编坦克自动炮团，如财力有限，宁肯少编几个军，也应将师的坦克团编起来，等等。他强调，在师的进攻和防御的主要方向，一定要加强坦克，这是机动自由的、快捷的钢铁堡垒。据此，徐向前电告中央，提出是否参照苏方对中国人民解放军步兵师的编制意见，初步确定军队的编制方案，以便通盘考虑购置装备的问题。6月下旬，中共中央派高岗赴莫斯科，带去了60个师的装备订货单，由徐向前转交苏方。随后，进行了有关军事订货、转让兵器技术资料、援建兵工厂等问题的会谈。几经周折，10月中旬，达成协议。在此期间，因朝鲜战场的急需，国内经常给徐向前发电，指示代表团向苏方要求增加或变更订货项目。苏方往往不能及时答复。徐向前发报向毛泽东反映这一情况。毛泽东复电：“不管怎样，耐心等待，要把技术学到手。” 　　9月底，徐向前又受国内委托，同苏方商谈了向苏联派遣军事留学生的有关问题，如供应标准、服装及结算办法等等。10月，装备订货单正式确定。60个师的订货，从1951年开始，34个月全部运完。兵工生产一事，苏方答复派兵工专家小组到中国考察。 　　兵工代表团在苏联谈判期间，苏方曾邀请徐向前等去各处参观。他们参观了冬宫，瞻仰了列宁逝世前住过的小山村，观看了苏联航空节阅兵式，观看了苏联艺术家的表演，有时也到野外郊游，到莫斯科河畔散步，还到了列宁格勒、斯大林格勒、斯维尔德洛夫斯克及中亚细亚海滨等地。代表团所到之地，处处可以看到苏联人民在反法西斯战争中所作出的巨大牺牲、看到苏联人民为医治战争的创伤所作的努力。在此期间，得到苏方通知，原定当年提供16个师的装备订货，减为10个师。中方要求维持原计划不变，没有结果。 　　代表团参观了苏军斯大林装甲学院和战术射击学院。苏联战后十分重视院校建设。斯大林装甲学院规模很大，教学设备齐全，有藏书百万册的图书馆。徐向前参观得很细，从上午11时，一直参观到下午3时半，才看了三分之一。徐向前对这些学院理论与实践并进的教学方法十分欣赏。因此，他向中央建议，多派一些留学生去苏联学习。 　　徐向前认为，中国兵工代表团在苏活动期间，总的说来，苏方还是友好的。他们对中国革命的胜利和抗美援朝持敬佩态度，愿意提供某些援助，以加速中国军队的正规化、现代化建设。但是他们也有顾虑，主要是怕和美国打仗，怕中国变成第二个南斯拉夫。 　　整个谈判期间，徐向前坚持友好方针，以大局为重，以团结为重，对苏方的大国主义态度，也进行了有理、有节的斗争。有一次谈判，什捷缅科对中国代表团成员当面出言不逊。徐向前把总顾问柯道夫找来，责备他反映情况不真实，批评他两个多小时，并指出了对方的无礼行为、维护了国家尊严。10月24日，徐向前结束了苏联之行，率代表团由莫斯科回国。11月6日，进入满洲里。 　　徐向前率领的兵工代表团，是新中国派往苏联的第一个军事代表团。这个代表团，圆满完成了中央赋予的任务，签署了各项协议，为中国的国防和军队的现代化建设奠定了基础，为增进中苏两国人民和军队的友谊作出了贡献。 　　由于长时间劳累、徐向前率代表团抵满洲里时病倒，先是感冒，继而并发肋膜炎，高烧40度。车到长春后，送空军医院抢救。周恩来知道后，当即派卫生部副部长傅连璋率医疗组乘专机到长春，将徐向前接回北京医院治疗。从1952年到1953年两年多内，他肺病、肋膜炎、偏头疼症接连发作，先后到北京、武汉、杭州治疗养病。 　　 徐向前元帅画传/江英编著.—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2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