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八寨是志丹境内洛河川上三大险寨之一。修筑于石洼庄脑畔山的石峁上,与旦八镇街市隔河相望,可瞭瞰洛河川南北情势,西控樊川要道。
宋朝年间,因几十名工匠在石洼庄岩壁上经年累月地开凿二十四孔宽两丈、深三丈的石窑粮仓,除米面之外,仅吃用食盐达一石八斗,由是声名远播。后来人们将小镇称呼为石八,逐渐书写成旦八二字沿用至今。
清末年间,世事混乱,兵匪如毛,百姓深受其苦。民国初年,当地富豪、国民党旦八区长曹俊章决心创修山寨,躲避祸乱,保护自家和附近群众的生命财产平安,号令附近人家有钱出钱,没钱出力,选择山咀为寨址,开路炸石,运土修房,初有形态。后经数次增修,具有规模,寨子周边用条石砌立高墙,留出入门洞。加之,南北绝壁,西连山脉,岿然险固,易守难政。寨墙最高处有三丈、最矮处也有两丈。寨子建成,曹俊章依仗富裕购买枪支,训练兵丁,发展民团,也发挥了守护一方、平安一地的作用。
曹俊章有一外甥是神偷,当地人称之为贼缠祺子,一日来旦八寨到曹俊章窑洞问候请安,曹俊章冷眼相对,问:你还祸害老百姓吗?回答说:我早改好了,不要门缝里看人。曹俊章哼哼:狗能改了吃屎?便让贼缠祺子离开。当曹俊章准备抽大烟,取炕桌上的干罂粟疙瘩时,发现没有了,大喊卫兵去追,果然从贼缠祺子身上搜出了赃物,曹俊章气极,一刀割掉了贼缠祺子的一只耳朵,擦着血淋淋的手,骂:再偷,下次就要你的命,世上少了你这个贼,大家都能安稳过日子。
陕甘边特委在一九三四年春派曹士荣、王文昌打入旦八寨开展兵运。进入寨子后,曹士荣和王文昌利用亲戚关系和曹俊章多次长谈,并与团丁密切接触,二人在食宿上受到良好安排。不料,一位忠于国民党的人,给寨子上送柴,知道他俩人的真实身份,迅速报告了驻扎在洛河川的军阀谭世麟部,谭随即带兵来到旦八寨,将王文昌、曹士荣逮捕,进行严刑拷打,逼供游击队和共产党活动的情况。曹俊章左右为难,都是上下川的亲戚,如此拷打在民众间有失厚道,再说游击队和民团暗中相让,互不为敌。可是这个谭司令不依不饶,还指责曹俊章与共产党秘密合作,不仅阳奉阴违,渎职不算,更是有通共之罪,法不可饶。
大帽子一扣,曹俊章心怯了。他的长子曹继之就是共产党人,因为刘志丹买枪事件,刚从榆林监狱赎出来。另一个儿子曹成业在榆林中学也和共产党走得很近。本来,他是脚踩两只船,不惹不犯,图个好日子。可是,出了这样难以收场的事。想到大势,想到自己的富裕生活,也就倾向了谭司令。连续几日,曹士荣和王文昌于酷刑中皮开肉绽,死去活来,仍是嘴硬,不做供述。干脆快刀斩乱麻,将二人拉出寨子,枪杀在洛河畔白骨塔刑场。
从此,曹俊章与红色革命结下了仇怨,走上了难以回头的末路。
为消灭曹俊章民团,红色武装先后进行四次围打。
第一次,是这年的夏天。一百多人的合水游击支队奉陕甘边特委命令,护送谢子长等回陕北。驻保安城国民党营长高玉亭得悉后,将刚刚派驻在旦八寨子的一个排调回保安城,防备游击队乘虚攻打。支队长刘约三依据群众反映,对旦八寨进行侦察,曹俊章民团有五十余人枪,感觉是个攻打的好机会。
当天,刘约三带着队伍返回南梁,向刘志丹报告了情况。刘志丹也同意攻打旦八寨子,叮咛:攻寨子动作要快、火力要猛、先发制人。
刘约三和战友立即行动,找到一架丈五长的云梯,裁为两节,做了衔接卡槽,既利于路上携带,又便于攻寨使用。南梁距离旦八寨子路程不足百里。当天队伍出发,上路不久,电闪雷鸣、大雨倾盆,山路泥泞,行军速度却不减。
队伍走到义正狮子庄,已是半夜,战士一个个浑身泥水,衣服透湿。刘约三决定先避雨休息一下。敲开几户农家的门,老百姓看到游击队,分外热情,冒雨去院子的树上给游击队摘桃子,又端来了一盆又一盆的荞面馍馍。无意中,刘约三看到地上的一张羊皮连着羊头和羊蹄,就让战士买下,一会儿喂寨子下瓜园里守夜的狗,不致于惊动寨上敌人。果然,队伍到寨子下的瓜园附近,用羊头羊蹄喂狗,狗吠了几声就安静了。战士原地休息片刻,乘着黑糊糊的雨夜,摸上山峁将云梯搭在寨墙上。不巧,打更的老汉敲着梆子走来,紧跟着的是巡夜的团兵,手电光乱照,扫在了云梯上。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寨墙下的战士们僵硬了姿势,闭住呼吸,随时准备开仗。手电光晃着移过去了。大概是雨大雾大,没有看清楚云梯。等巡夜的脚步声回到了窑里,四周安静下来,一班战士快速登上了寨墙。
按作战计划,队伍分为三路执行任务:一路战士去民团的住处缴枪;一路战士抢占西面的城门楼,防止敌人逃跑;另一路战士由刘约三带领,捉拿曹俊章。战士们上寨墙刚走了几步,闪电一照,看见几米外的岗楼内有一个团丁抱枪睡觉,好像受了惊动,要站起来。战士来不及多想,一枪就把那个团丁打倒了。
这一声枪响,惊动了寨子。随即,其他战士也相继开枪,刘约三担心团丁顽抗,就在城墙上大声诈呼:“骑兵团从洛河川上,红三团从樊家川进,包围寨子!活捉曹俊章!”这么一喊叫,加上游击队的枪声。黑黝黝的寨子里响起哭喊声,物品碰撞声,狗的吠咬声,乱糟糟的踩踏声。一时间,人影晃动,乱作一团,分不清谁是老百姓,谁是团丁,谁是豪绅,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坏了,顾不得穿衣,来不及提鞋,争先恐后地向寨子外跑。刘约三看到这样的恐慌场面,不住地大喊:“老百姓不要怕!老百姓不要乱跑!游击队是来捉拿曹俊章的。”
负责缴枪的一路战士冲进团丁的住处,一看团丁全跑了,墙壁上还立着来不及带走的几支枪。
当地有民谣唱到:“旦八寨子两头尖,东临洛河西靠山,西北悬崖兽无路,易守难攻稳如磐;红军里头有好汉,半夜闪上刘约三,八驮物资走南梁,支援革命做贡献。”
当地民谣还编排道:“曹俊章蒙古人,拿上个水棍打红军;鸡蛋碰上硬石头,险些送了活老命;精尻子跑出个袁炳章,炕洞里挖出个李文章;王队长呀真狗松,拿上指头开城门。”那夜,刘约三和游击队员冲上寨子,在一片枪声里,曹俊章的儿子跑到父亲的窑里说:“红军打上来了,要捉你,快跑!”曹俊章听得一愣,从门角操起一根驮水棍,说:“不要怕,咱们把红军赶跑!”说着要出门,他儿子又急躁又好笑,一把扯住父亲,大声喊道:“棍子能打过枪?再不跑就来不及了!”乘着混乱,父子俩人溜下城墙,才得以逃命。
刘约三在回忆录中写道:“由于大雨,旦八寨子内泥水搅合着牲口粪便,有一尺多深。巷道里的稀泥漫在半腿上,十分难走。”天亮后,游击队四下搜索,曹俊章的老婆还在家里,灰眉灰脸地裹着被子,坐在炕上浑身打颤。
“曹俊章的元宝、银元在哪里?”
“不,不知道。”
“放老实点,榨取老百姓的血汗钱藏哪里了?”
“我不晓得。”
刘约三拿手枪往这女人的干腿上一戳,女人一呲牙,就招了:“有,在门口的烂草堆里。”
战士翻开烂草堆一挖,拉出两个黑白毛褡子,装有三千块银元、五个大元宝、三个小元宝、五个四川锭子、一包大烟土。另外,还缴获土豪的骡马七十多匹、赶了牛羊一大群、栽绒毯几十块。刘约三派战士将战利品先送回南梁,给刘志丹报喜。
曹俊章脱逃后迅速传信,当天下午调来了两个连的敌兵,左右夹击,凶猛反扑,排子枪从洛河对岸哗哗地打过来。寨子上的游击队来不及吃饭,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迅速向南梁撤去。曹俊章回到寨子,重又集结残兵,盘踞寨子。
第二次,是一九三五年七月。当时永宁山解放,保安县城的国民党团逃往三边,接着金丁寨又和平解放,县境内唯有旦八寨未克。陕甘边军委决定拿下旦八寨,为了不必要的伤亡,先让曹力如去说服。
曹力如上了寨子,团总曹俊章淡淡地说:我知道你来做什么,不要说了。你连你舅舅袁成章的财产都保护不了,能让我相信什么?
曹力如说:论家族辈份,虽然有点远,我还是要叫你爷爷。你在洛河川踩得地皮响,是见过世面的人物,还看不来形势?投降吧,和平解放旦八寨,与你、与别人都好。
我不相信你,走人!
无法沟通,曹力如也生气了:主动投诚是最好的出路。你这么有钱,将来恐怕不得善终。看看社会大势,还执迷不悟,枉为你能屈能伸的名声。
说服不果,陕甘边军委主席刘景范命令六百多战士将旦八寨子围住。指挥部设在旦八街上,一支队在张明科的带领下,在北山上攻打;二支队在黄克强的带领下,在西山上攻打;三支队在马清山的带领下,在咀子山攻打。洛河四个区的赤卫队配合,在四周呐喊助威。
战斗打响后,各路战士顶着浸湿的毛毡,向旦八寨子猛攻,曹俊章凭借地势险要,顽固死守,面对强大的攻势,民团力不可支,一边提出同我军谈判,一边偷偷派人去西峰调国民党马鸿奎部解围。第三天,马鸿奎骑兵突然出现,从西山、北山、和樊川三路,迅速向我军冲来,刘景范一面命令撤退,一面迎战,终因寡不敌众,三支队被打散,二支队多人被俘,一支队被打垮,我军失利,牺牲和被俘二十多人。
第三次,是一九三五年十月下旬,中央长征红军抵达吴起镇,打了漂亮的“切尾巴”战役。当了解到地方游击队长时间围攻旦八寨,难以打开的情况,杨尚昆派出一个中队红军去打。队伍到旦八街,寨子上放冷枪,红军架起机枪朝寨子上扫射,围墙石头上白烟直冒,又用平射炮炸毁几孔窑洞,吓得团丁再不敢露头。中央红军和县政府决定,以武力解决,动员当地大庄、仓河湾群众绑了三付云梯,组织了四个担架队。第二天黎明,战斗打响,中央红军一个排担任主攻,攻到了寨子门下,受到民团有力抵抗,四名战士牺牲,经过几个小时的激战,未能打开寨子。有位红军首长摇头说:“寨子上老百姓很多,不能强取,过几年寨子自然就会解放的。”随即下令撤出战斗。
面对有大炮的红军,这时候的曹俊章十分害怕,向山下喊话,表示可以谈判。
我方派出赤安保卫队大队长曹景文(曹俊章的族家弟弟)和一名中央红军代表。旦八寨子派下副团总袁炳章,又喊曹景文上寨子带下来曹俊章的二儿子曹成业。双方在河滩进行谈判,关于曹家财产、生命安全、团丁处置等事宜,没有达成协议。随后,又派出游击队指导员王荣贵、队长马青山上了寨子,对曹俊章耐心说服。似乎曹俊章心有所动,接受了投降条件,下了寨子,和红军战士、群众见面握手。这时,几百名给红军助威的赤卫队及群众,大声欢呼:胜利了!解放了!旦八寨子完蛋了!曹俊章拧眉一看,感觉异样,转身就向寨子上走。
县苏维埃政府主席袁万祥,一贯极左,当时下令:把曹成业扣住,不能放回寨子。
曹成业发现自己被扣了,没好结果,直了声音对着曹俊章的背影喊:“老父亲啊,你咋走了?你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要了?你快回来啊……”曹俊章站住脚步,头也没回,叹了口气,说:“你一个人,不算什么,唉……”
尽管这次未能解放寨子,却让寨子里的人惊恐万状,感到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不多日,一个民团班长带十几个团丁跳下寨子,投降了红军。
游击队对旦八寨子采取了断其水源、牢牢围困的办法,相信不久就会使寨子不打而开。而金佛坪张家,积极派人给苏维埃县政府送猪肉、送烟酒、送手电筒等礼物,提出愿意用大量银元给解放金鼎寨子时被抓的张四赎身。
想不到,因为陕北错误肃反,引发了“赤安事件”,十区的区长张克俭叛变,策反三十多名游击队员投靠了曹俊章,杀害了县委书记任文明,寨子上的武装力量达到八十余人,编为四个中队。另有保安团派驻的一个排和张廷芝派驻的一个排,旦八寨匪团的势力得到加强。而且,寨子上的石窑和房屋增加到百余间(孔),胁迫附近四十多家农户、二百多群众移住寨子上。
“赤安事件”的发生,使赤安县内血腥四溅,人心惶惶。县政府担心遭袭,立即转移到了林区白山,让保卫队把曹成业和解放金鼎寨子时抓获的张四,押解到高洼。曹成业主动对苏维埃主席袁万祥说:我可以劝父亲投降,希望你们能保全我们父子性命。然而,工委书记任秀明和县主席袁万祥,受左倾路线影响太深,没有答应。加之,恐慌于叛匪打来,带犯人转移太累赘,下令将二人就地处决了。
曹俊章获知儿子被杀的消息,恼羞成怒,派出民团袭击白山、芦子沟等地。政府机关工作人员被迫躲藏,不断更换住地,面对复杂形势,袁万祥召开会议,认为:机关里有五名同志不可靠,可能会叛变,需要采取措施。又考虑抓捕人多了,转移不方便,只绑缚了一名同志,对其他四人暗地监视,如有叛变迹象,立即处死。就这样,以高度的警惕,在深山老林里避让挪移。不幸的是,叛匪还是尾追到了蔡山的政府机关,突然袭击,生病的秘书贺满朝,来不及突围,被叛匪砍死在院子里。
中央定都志丹后,袁万祥带工作队到顺宁以北开展工作,中了美人计,被宗文耀的兄弟抓获,绑缚到安边,交与国民党军阀张廷芝,惨遭杀害。
第四次攻打旦八寨子,是一九三六年春季开始的。
王荣贵带游击队围困数月后,寨子上出现饮水困难,先是一桶水换一块银元,后来半桶水换一块银元。曹俊章几次派团丁偷偷下河湾取水,都被游击队打死或打伤。寨子上缺水,军心不稳,团丁屡屡逃跑。曹俊章万般无奈,请求谈判投降事宜。
县政府派出赵耀先为代表,上寨子详谈。赵耀先和曹俊章的长子曹继之是永宁山高等小学、榆林中学的同学,又都在永宁山上一起工作、闹革命,而且一同在榆林坐过监狱。由于这些特殊关系,旦八寨子视赵耀先为贵宾,曹继芝对这次事关生与死的谈判很抱希望。俩人见面握手,略略叙旧。曹继之脸色发灰,衣着简单,不见过去的儒雅风度,因为尴尬的处境使他的表情有些别扭。当话题转到和平解放旦八寨子上,曹继之提出:我们把寨门打开,枪缴了,投降了,银两统统贡献了,我父亲的命是否可以留下?
赵耀先说:来寨子谈判时,没来得及研究这个问题。现在我不能表态,这个问题以后再说吧。
曹继之叹气,说:老同学,我们再三让步,只求留下老父亲的命。如果投降了还要死,那有什么意义呢,只有拼了,最后的结果也不过是人头落地!
谈判破裂,又逢大雨,旦八寨上蓄了雨水吃用。过了秋天连阴季节,寨子上又出现了干渴。为了打开旦八寨子,中央军委从前线调回江华、白志文部队,专门消灭这股反动势力。江华登上南面的山头观察后,认为倘若强攻,还要付出伤亡代价的,决定继续死死围困,敌人一旦断水,就会不击自溃。果然,白霜时节,旦八寨上摇动了白旗,又提出进行投降谈判,要求游击队解除围困,让他们先驮水救命,再收拾三天物品,便自动下寨缴枪。
游击队认为曹俊章耍花招,坚决反对拖延三天时间,中央红军白志文团长说曹俊章是瓮中之鳖,还是答应了这个条件。三天里,旦八寨子人担驴驮,储足了生活用水。又指名要游击队指导员王荣贵上山谈判。红军考虑到曹俊章的儿子曹成业被游击队枪决,恐怕曹俊章有复仇之心,认为王荣贵不适合,而王荣贵坚持要去参加谈判。最后,中央红军白志文团长和警卫、王荣贵等三人上了旦八寨子。
也许曹俊章自知固守旦八寨的时日不多,该了结后事了。设下圈套,把上到寨子里的白志文和警卫接到客厅,以王荣贵是他外孙为由接到其他窑洞,立即捂住王荣贵的嘴,大绑起来。曹俊章和白志文假惺惺地谈了一小时后,原形毕露,坚决不降,白志文等人只好下山。当日,王荣贵被敌人打断了胳膊和腿,进行残酷折磨,曹俊章厉声质问:曹成业是不是你舅舅?你为什么要杀?王荣贵痛苦地大喊大叫,说:我不知道啊,知道了哪能不救。曹俊章把时年26岁的王荣贵折磨了三天,奄奄一息,拉到北门城墙畔上用刀砍死。
进入秋季,我红军采取从寨子外的西山向寨子里打地道的办法,被民团发现,曹俊章立即指挥团丁在寨子内挖深壕进行拦截。到了十一月,江华奉周恩来之命,率部接替红三十军担负中央机关所在地的卫戍任务。《江华传》写到:中央军委决定组织一支专打旦八“土围子”的部队,再次攻打旦八寨子,并任命江华为这支部队的政委。江华带队伍还没接近旦八寨子,敌人的枪弹就从“土围子”上胡乱地扫射出来。一段时间之后,寨子内因为缺水,就从寨子上向下打水井,估摸着已经打到了沟底,也不出水,彻底失望了。不多久,曹俊章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带残部偷偷溜下西北方向的高墙,钻入水渠,跑出包围圈,逃向了甘肃,1936年12月4日,旦八寨子获得解放。
曹俊章逃往甘肃后,投靠了李鸿轩民团,又被编入西峰谭世麟部。西安事变后,国民党省政府任命曹俊章为保安县长,颁了委任状。曹俊章为了东山再起,带上自己的一千多个银元、八个元宝和三十多名旧部离开庆阳回志丹。李鸿轩知道曹俊章携带大量财物后,派一队人马追至赤城塬,围住索要钱财,双方提着盒子枪谈判,破裂后互相开枪,双方中弹而死。曹俊章的尸体被遗弃在路边,附近的好心人找个席片盖了,给旦八曹家传话,尸体才被运回掩埋。
曹俊章被打死了,他的长子曹继芝在榆林得到消息,痛哭流涕,硬说老父亲是红军打死的,上报国民党省政府后获得三千元抚恤金。曹继芝用这个钱,在榆林城内给曹俊章塑了个大泥像,以彰显功德。西北野战军首次攻打榆林时,泥像毁于战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