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憨苯
院士类别： 工程院院士
不用扬鞭自奋蹄
——记中国工程院院士牛憨笨
●王百战 王 静
只求奉献，不图索取。俯首耕耘，从不言累。他就像一头老黄牛，三十年如一日地在我 国光电子学和变像管超快诊断技术研究领域不懈地耕耘。
他叫牛憨笨，乍听起来都给人一种又憨又笨的感觉。可是当记者近日采访了他，才知他 原是一个真正了不起的大智若愚的科技之星。牛憨笨1966年清华大学毕业，1989年晋升为研 究员，1992年获国家级有突出贡献的中青年专家称号，1996、1997年分别被评为西安市、陕 西省劳动模范和中国工程院院士。
“远望春光镇日阴，太行高耸气森森”。1940年 2月11日，他呱呱落地于山西省太行山 之巅的壶关县城关乡赛堡村一户贫困的农民家中。可刚来到人间的小生命怎能知道，就在他 出生的3个月前，父亲在为八路军运送枪支弹药的途中，连人带牲畜被日本鬼子的飞机炸死 了。这家仇国恨他一辈子也忘不了。
父亲的牺牲对搞陶器手艺活的祖父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不久便合恨而去。接着，母亲也 改嫁离门，这使得年幼的他从小便失去了父母之爱，从此，只留下他和祖母相依为命，苦度 时光。
为了保住他这棵牛门独苗，按照家乡的风俗，如果给一个孩子起的名字越不好听，那么 这个孩子越能长命，将来越有出息。所以，祖母即给他起了个既无灵性，又不中听的名字— —牛憨笨。为了不忘祖母的养育之恩，牛憨笨一生不但不愿改这个名字，而且还常常告诫自 己，要像憨牛一样自强不息，为发展祖国的科学事业躬耕不止，死而后已。
牛憨笨的名字听起来虽愚不可及，但他从小学读到大学，学习成绩却一直名列前茅。他 高中毕业时就加人了中国共产党，上大学时先后担任过班长、年级政治辅导员和系团委副书 记。尽管这些行政事务性的工作占去了他许多宝贵的时间，但他对学习始终是“咬住青山不 放松”。对学业上遇到的问题，他总是爱抠、爱钻、爱想，不弄个水落石出，决不善罢干休 。
他在大学里最痴迷的课程是恩格斯的《自然辩证法》和斯米尔诺夫的《高等数学教程》 ，常常一学起来就放不下，“手披目视，口咏其言，心准其义”，获益匪浅，大大提高了观 察问题、认识问题、分析问题的能力，为日后从事科学研究工作打下了坚实的理论基础。正 是基于此，他在大学里写的一些实验报告条理清楚、逻辑严密、分析透辟，多次受到老师的 表扬，并被老师保存下来，以留给后来的学生作范本。
那个时候的青年人最听党的话，哪里艰苦愿到哪里去安家。大学毕业时，牛憨笨的志愿 是到大西北甘肃平凉的一家无线电厂去工作，但学校却根据他的能力将他分到北京市某研究 所搞雷达。恰在这时，中科院西安光机所来人考察学校分配给本单位的一名学生，结果是所 里要求学校给他们重新调换一个，就这样，牛憨笨被调来顶了上去。他服从组织的调遣，于 1968年的春天迈进了西安光机所的大门。
在这里，他接受的第一项任务就是为我国地下核试验研制时间分辨率为十亿分之一秒的 快速诊断设备的核心部件——变像管偏转系统。大家知道，激光核聚变和地下核试验中的核 反应是在只有十亿分之几秒的极短极短的时间内完成的，要将这一反应随时间变化的过程记 录下来以供分析研究，就要求记录仪器的时间分辨本领要比这极短极短的时间还要更短。当 时西方巴黎统筹委员会还将这一技术列人向我国禁运的项目，面对这种情况，牛憨笨以初生 牛犊不怕虎的精神冲了上去，终于把胜利的旗帜插上了这块尖端技术的高地。
在70年代初，牛憨笨等承担了为部队研制夜战武器装备“激光夜视第一代像增强器”的 研究项目。为了赶任务，他每天工作都在15个小时左右，有时甚至还一干一个通宵。在两年 的奋战中，他和同事们攻克了许多难关，为后来夜视仪的诞生做出了重要贡献。
几项科研任务告捷，牛憨笨崭露头角。接着，他又受命去完成一项更为艰巨的任务。即 要在近千万分之一秒内获得6幅不同时刻的两维图像。他负责其中的关键部件——变像管— —的设计及研制。经过不舍昼夜的苦战，我国第一个静电聚焦。静电偏转的高速摄影变像管 很快就在他的手中诞生了，为我国地下核试验任务的完成立下了汗马功劳。国防科工委对他 们的工作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并给予了奖励。
超快诊断设备的出色完成和在有关任务中的重大贡献，使我国著名光学专家、中科院院 士、当时的西安光机所所长龚祖同教授要将其定为本所的主要发展方向。为了在这一方面造 就一批人才，经中科院批准，1979年所里即派牛憨笨等3人赴英国帝国理工学院进修学习。
在英国期间，他刻苦钻研，潜心研究，发表了《皮秒分幅技术》等 6篇论文，其中的《 photo chron 扫描空间电荷效应的理论研究》、《扫描变像管空间和时间分辨特性的理论研 究》两篇文章引起了各国学者的广泛关注，先后被英、美等国学者多次引用。尽管后来这方 面国际上发表的文章较多，争论激烈，但事实证明，只有牛憨笨的理论是正确的。
正是因为这样，英国圣·安德鲁斯大学新闻专门对牛憨笨进行了报道，称他为杰出的访 问学者、国际上计算机辅助设计及变像管专家。后来，他又和英国开展了中英院级合作研究 ，作为中方负责人，出色地完成了有关项目，并使变像管时间分辨率首次达 300飞秒（10^- 15秒）。
英国归来，为迅速完成国内重要科研项目，牛憨笨一次次地请缨上阵，大展雄才。他凭 着自己扎实的知识功底和在国外之所学，夙兴夜寐，忘我工作。主持研制成功了时间分辨率 高达300飞秒（10^-15秒）、单幅曝光时间短至40皮秒（10^-12秒）。光谱响应范围覆盖近 红外到X射线、光增益高达矿的9种不同类型的变像管和飞秒扫描相机、皮秒分幅相机等7种 变像管相机，其中变像管扫描相机的时间分辨率达到万亿分之一秒，变像管分幅相机的画幅 速率达每秒百亿幅，二者均达到了国际领先水平，这一纪录一直保持至今。同步扫描管1992 年被法国人购买使用后认为是目前国际上同类管型中最好的。他的不少研究成果在我国地下 核试验、激光核聚变、X激光等研究中得到了成功的应用，获得了极有价值的数据和信息。 尤其是某次地下核试验中，用他所研制的变像管首次获得了清晰的核试验现场的核反应图像 ，使我国核试验中高速诊断技术获得了突破，为我国国防现代化建设做出了贡献。
这些高速摄影机和变像管的问世，填补了国内空白，一次次地打破了外强对我的禁运和 技术封锁，为祖国、为人民争了光、争了气，大大提高了我国在这一科技领域的地位。过去 是西方对我禁运，现在是我们的产品远销法国、美国以及我国的台湾等，使国际同行刮目相 看。记得80年代末牛憨笨在赴苏联进行合作研究期间，苏方提出愿以重金收买他的行波偏转 技术，但血管里淌着中华民族沸腾血液、傲骨一碰带钢声的牛憨笨不为这一诱惑所动，毅然 决然地婉言拒绝了。他的这种品质，用时下流行的一句赞语“德艺双馨”来概括是一点也不 过分的。
在长期的科研生涯中，牛憨笨在开拓和发展我国电子光学学科研究方面做出了非凡的贡 献，30多年来在国内外学术刊物上发表论文80余篇，先后被英、美、法等国学者引用近90次 。他在国际上首次提出的由动态泊松方程所决定的动态场中电子运动方程的数值求解方法和 用时间传递函数评价变像管时间分辨率的数值求解方法的两篇论文，均被原苏联学者劳茨罗 夫博士全文译成俄文刊登在该国杂志上。后一篇论文还被变像管相机首创者英国的考特尼皮 诺特博士在两次特邀报告中引用。他还首次用数值方法求解了行波偏转系统中的电磁场分布 及各种动态参数，为精确设计该系统及评价其性能提供了有效方法，从而解决了美国偏转系 统专家瑞茨在其“电子束偏转的最新进展”的专论中所提出的难题。他用蒙特卡洛数值模拟 方法研究了各种随机过程对变像管动态性能的影响，对变像管的设计具有重要意义。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30多年来，为了使我国电子光学和变像管超快诊断技术研究能够 为国防和经济建设服务并跻身于国际先进行列，牛憨笨把自己的青春、理想、幸福都融注到 他所热爱的科研工作之中。他不但自己忘我工作，而且还言传身教，充分发挥和调动课题组 同志们的积极性，带领同事们齐心攻关，完成了一项又一项科研任务。先后获得国家发明奖 和国家科技进步奖6项，省、部级科技进步奖7项，国家及原苏联发明专利5项，申请待授权 发明专利2项。
近年来，牛憨笨还将自己的研究拓宽到光CT、瞬态显微技术和硬X射线透视成像技术等 领域，设计、研制成功了达到叨年代国际先进水平的医用9英寸X射线影像增强器，并努力使 这一成果向商品转化。与投资方西安电池工业公司等合作组建了西安福泰光电仪器有限责任 公司，建成了年产值可达3000万元的生产线，并已开始生产。
当然了，搞开发对一直从事科学研究的他来说一时还不那么适应，尽管这样，老牛仍雄 心不减，志在耕耘，正精神抖擞地带领着同事们向着新的目标奋力攀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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