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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的辙印-----访扶风温家大院

作者:赵莉渭 推荐单位:宝鸡市图书馆

  从周朝始祖古公亶父率族人迁居周原,到明清、民国时代,三千多年间,历史的车轮在扶风这块大地上重重碾过,留下了深深的辙印。如果说古周原遗址在向我们述说着周部落那段久远的历史,那么座落在老县城一个小巷内的温家大院,则是近百年来一座古老民居的完整遗存。

  我们来到扶风县城时,恰值夏末秋初。围绕老县城的七星河国家湿地公园建设工程正在轰轰烈烈地进行,长达千余米的亲水栈道和沿河两岸的园林建设已初具规模。而古朴陈旧的温家大院,就静静地隐藏在离七星河的不远处。

  走进温家大院,就像走进了另一个世界,一种古风古韵扑面而来。这座始建于上世纪三十年代的小宅院,以现存少有的保存完好的仿明清风格的建筑,为世人所瞩目。我们在行家的指引下,边听边看,犹如一点一滴地温习着那段渐渐远去的历史。

  这座坐北朝南,占地面积 800余平方米的极不显眼的小宅院,为五合四院。满院青砖铺地,暖暖的阳光即就是正午也只能铺洒进半个宅院。它高高的屋脊,宽宽的廊檐,窄仄的天井,长长的过道,时时处处让我们感受到的是一份淡淡温凉。院内所有建筑全系砖木结构,以木刻、石雕花、花砖、竹刻、骨刻通院装饰。 房顶五脊六兽古典高雅,门窗以喜字构成的花格图案,显得热烈喜庆,中庭东西相对12幅木刻浮雕,以二十四孝图案为主体的骨木结合画面构成通定屏风墙,美观又实用。夏居前门楼顶上的花砖,以芙蓉花纹构建的楼脊,十二生肖砖花群图,及九首脊兽封角顶,石刻门匾题字,十分考究耐看。以福禄寿为图案的砖雕石刻群,分布在屋顶、屋檐、大梁柱石、门窗、卧室的炕墙围,及柜、桌、椅,凳等生活用具上,无一不显示主人对吉祥如意,平安幸福的美好祝愿。尽管它们都是无声的,而此刻你去读它时,似乎它的每个棱角都在向你雀跃着,倾诉着,于是小院不再是落寞的,它时刻让你感受到的是岁月的小河一直在这里轻轻地流淌。

  据说大院的主人曾担任过泾阳县警察局长、扶风县保安大队副大队长、商务会长、县参议员等。在宅院后院建了一个绣楼,或叫八卦式瞭望楼,是堪与城隍庙相比的,两个当年扶风老县城最瞩目的登高望远高层建筑。这样一说,才让我对大院的整个布局感到完满,不然太太、小姐们生活在这样窄小的屋檐下,怎么能够满足?一定是常去登高望远才让人以为是小姐们的绣楼呢。这里一点不像是保安团长的宅邸,刀枪剑戟,叮当作响,应该与此无缘,因为也根本容不下几个团丁的汗臭味充塞屋棱瓦缝。映入我眼帘的应该是几个穿着旗袍坐在天井里喝茶的女眷,和一两个老妈子追逐着几个读书累了,满地乱跑的孩子,那些孩子目之所及都是那龙、凤、狮子、鹿、龟、鹤以及梅、兰、菊、竹、松、柏等象征吉祥、长寿的动植物图案,手之所触都是以二十四孝图案的木刻浮雕,胖胖的小手整天都会去抚摸的是那“出仕图”和“致仕图”,缠着妈妈们一遍一遍地去讲述那石雕里故事。那才应该是他们家常有的温润时光,外面的喧嚣都被那道窄窄的秀美的玄关隔在外边。即使保安团长温玉珊本人进来,也会放慢脚步,放下身上所有装备,压低声音,回来享受这份静静的清爽。

  现在的屋内陈设几乎空空如也,花不见草无影,只有那些经久不变的木雕石刻在静静述说:一匹矫健轻快的马儿,在一片茂盛的枝叶映衬下,载着刚刚考取功名的学子,左手执扇,右手执缰,端坐马上,志得圆满、意气风发地指着前方的道路,一个小仆肩挑担子美滋滋地紧跟其后,好一幅让人钦羡的“出仕图”。再看左边,一个梅花盛开的季节,阅尽沧桑、小心翼翼的老者,骑一匹快马神情凝重地往回赶,可仆人却拽住马尾巴回头瞭望,似乎对过去的时代充满留恋,又对老者的安危不无担忧,这就是有名的“致仕图”。

  图的故事我们耳熟能详,可镌刻在保安团长家的墙壁上,让人沉思良久,看来他也是一个好古之人。温家人骨子里重学业,求功名的美好祈愿,西府人自古以来崇尚文化的审美情趣和生活追求,在这里一览无余。它是封建时代一个典型的民风民俗示意图。

  听介绍,温家是读书世家,很多人都是受过高等教育。老大温良儒, 1917年考入北京大学政治系,解放前任陕西省财政厅长。三十年代在任县长的间隙,还去一所中学任兼职教师,出有一本《温良儒文集》,其中有一篇名为“帝国主义侵略中国史.自序”,为应中山大学之聘而撰写。老二温雅儒北京朝阳大学毕业,中央军官学校武汉分校肄业,解放后任过三原县副县长。老四温鸿儒早年曾考入上海复旦大学,后又去延安读抗大。任过扶风中学校长多年。温良儒的妹妹有两个女儿,一个三十年代在西安女师上学时去了延安,建国后任过北京师范大学的教育科学研究所的副所长,一个是天津南开大学微生物系教授,双学位博士生导师,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温家后人考上名大学的不在少数。现在还有清华大学,牛津大学的博士生。就是这个大院主人老三温玉珊,早年也曾在杨虎城所办高陵经武学校学习过。

 

  看来这个家族有一个重读书讲礼教的渊源。只是由于种种原因,他们各自走出了各自不同的生活道路。其中最打动我的是这样一个故事,老大温良儒在当财政厅长时给扶风拨了一笔修桥款,想是为家乡父老做点善事,可身为保安团长的三弟温玉珊却把它挪用来修缮自家的宅院,老大听说后,派人快马加鞭赶回去,只见那人把盒子枪往桌上一放,喝令老三立即将款项如数奉赔,并立即执行。温玉珊无奈,不得不交出银两,房屋只能修缮一半,至今前院的廊柱都是拼接起来的。这种拼接到底是降低了它的一种罪孽,使宅院至今能够基本完好保存下来,还是破了宅院的风水,让宅院的后人开始一个新的人生格局,不得而知,但老大的行善之举,定会给后辈儿孙积德积福,而老三的多行不义,最终不单是早早折损了自己的性命,更是祸及家人后代不得安生。

  走出温家大院,站在七星河湿地公园,再去看温家大院,它就像伫立在时代洪流中的一个孤岛,以它特有的的文化氛围昭示着当时那个时期人们的生活习俗和生活理念。让我看到的不单是历史长河中简单的人文习俗和理念留下的辙印,更多的是它所涵盖了许多做人做事哲学道理,是思想领域和灵魂深处的一种凝重的反思。如今,随着时代的前进,扶风人早已从那里走了出来,走进社会主义的新时代,正以奋发昂扬的斗志向着改革开放和全面小康的新生活迈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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