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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编 第二章 一、改造时期的继承和发扬

郭必选 拓锐平 高思龙 樊云


  从1949年10月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到1956年,这是我党基本完成社会主义改造的7年。在这一时期,我们党领导全国各族人民有步骤地实现从新民主主义到社会主义的转变,迅速恢复了国民经济并开展了有计划的经济建设,在全国绝大部分地区基本上完成了对生产资料私有制的社会主义改造。在这个历史阶段中,党确定的指导方针和基本政策是正确的,取得的胜利是辉煌的。这些伟大的胜利和成就是和继承发扬战争年代的革命传统分不开的。
  1、继续保持艰苦奋斗的作风
  1948年3月党中央东渡黄河,离开陕北和延安,进驻河北平山县西柏坡。1939年1月31日,三大战役胜利结束,3月党中央在西柏坡村召开了七届二中全会。全会告诫全党:夺取全国胜利,这只是万里长征走完了第一步。革命以后的路更长,工作更伟大、更艰苦。在新的形势下,必须加强党的思想建设,保持党的优良传统和作风。防止骄傲自满情绪的滋生,警惕资产阶级思想腐蚀,“务必使同志们继续保持艰苦奋斗的作风。①”根据毛泽东的提议,会议提出了防止资产阶级腐蚀和反对突出个人的六个规定:禁止给党的领导者祝寿;不送礼;少敬酒;少拍掌;禁止用党的领导者的名字作地名、街名和企业的名字;不要把中国同志和马、恩、列、斯平列,禁止歌功颂德现象。全会满怀信心地宣布:“我们有批评和自我批评这个马列主义的武器,我们能够改掉不良作风,保持优良作风,我们能够学会我们原来不懂的东西。我们不但善于破坏一个旧世界,我们还将善于建设一个新世界。②”
  1949年1月北平和平解放后,党中央准备离开西柏坡,迁往北京,毛主席就给警卫员讲过李自成的故事。毛主席说,这个故事叫李闯王进北京。李闯王就是李自成,他领导农民起义,南征北战,好不容易才打进北京城。可是,只坐了18天皇帝,就又退出北京城啦!李银桥回忆说:记得毛泽东进北京城那天,他一脚车上一脚车下,对周恩来说:“进城赶考去!我们决不当李自成,我们希望考个好成绩!”可见,毛主席在进京前念念不忘继承和发扬艰苦奋斗、谦虚谨慎的优良传统。1949年9月21日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开幕,10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成立。对于这两个伟大节日,延安各界人民先后两次致电毛主席热烈祝贺,全国各地也纷纷向北京发来贺电。毛泽东特意让秘书拿来许多贺电,从中寻找延安的贺电,当时没有找到,毛泽东感到有点不安,后来延安的贺电到了,毛泽东兴奋地写下了给延安人民的复电。
  延安的同志们和陕甘宁边区的同胞们:
  接到你们的贺函,使我十分愉快和感谢。延安和陕甘宁边区,从1936年到1948年,曾经是中共中央的所在地,曾经是中国人民的解放斗争的总后方。延安和陕甘宁边区的人民对全国人民是有伟大贡献的。我庆祝延安和陕甘宁边区的人民继续团结一致,迅速恢复战争的创伤,发展经济建设和文化建设。我并且希望,全国一切革命工作人员永远保持过去十余年间在延安和陕甘宁边区的工作人员中所具有的艰苦奋斗的作风。
  毛泽东
  一九四九年十月二十六日
  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成立,标志着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新民主主义革命基本结束了,中国历史进入了一个崭新的时代。毛泽东说,我们的民族将从此列入爱好和平自由的世界各民族的大家庭,以勇敢而勤劳的姿态工作着,创造自己的文明和幸福,同时也促进世界的和平和自由。“我们面前的困难是有的,而且是很多的,但是我们确信:一切困难都将被全国人民的英勇奋斗所战胜,中国人民已经具有战胜困难的极丰富的经验。如果我们的先人和我们自己能够渡过长期的极端艰难的岁月,战胜了强大的内外反动派,为什么不能在胜利以后建设一个繁荣昌盛的国家呢?只要我们仍保持艰苦奋斗的作风,只要我们团结一致,只要我们坚持人民民主专政和团结国际友人,我们就能在经济战线上迅速地获得胜利。③”由此可见,党中央和毛主席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后多次告诫全党和全国人民要继承和发扬艰苦奋斗的优良作风。并且信心百倍的认为只要我们继续发扬艰苦奋斗的延安精神,我们就能“建设起一个崭新的强盛的名副其实的人民共和国。”
  2、反对资产阶级腐蚀的斗争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标志着中国共产党成为执政党。由于中国共产党的社会地位变了,中心任务变了,工作环境变了,生活条件变了,因此,执政党面临着新的考验。总的说来,解放初期,党在人民心中享有崇高的威信,绝大多数党员和干部都保持着战争时代那么一股热情,那么一股干劲,那么一股拼命精神,谦虚谨慎、艰苦奋斗,但是在党内也存在着一些不良的思想倾向和工作作风。
  1950年5月1日中共中央发出《关于在全党和全军开展整风运动的指示》,毛泽东在七届三中全会上明确指出,这次整风的主要任务是:“提高干部和一般党员的思想水平和政治水平,克服工作中所犯的错误,克服以功臣自居的骄傲自满情绪,克服官僚主义和命令主义,改善党和人民的关系。④”这次整风的重点,是整顿各级领导干部的作风。整风文件有:《关于在全党和全军开展整风运动的指示》、《关于发展和巩固党的组织的指示》、《关于加强与党外群众合作的决定》、《关于在报纸刊物上展开批评和自我批评的决定》等。这次整风的主要方法是自上而下地逐渐召开干部整风会议,举办整风训练班,学习文件,检查工作,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这次整风,前后经过半年多时间,到1950年底基本结束。
  1950年的整风是新中国建立以来中国共产党进行的第一次整风运动。从其效果看,这次整风达到了预期的目的,提高了党员干部的思想觉悟和政治水平,纠正了工作中存在的不良倾向和作风。同时,对少数党员干部的贪污腐化、严重违法乱纪的行为给予了处分。从这次整风看来,其主旨和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党中央和毛泽东强调的是一致的,这就是我党执政后如何坚持继承过去的优良传统和作风,防止腐败的问题。所以,谦虚谨慎,戒骄戒躁,艰苦奋斗,艰苦朴素的精神成为这一时期提倡的主旋律。艰苦奋斗是我们的政治本色,继续保持这种精神,就是不忘本、不腐化。由此可见,1950年的这次整风不仅是从作风层次上而且更重要的从精神层次上为党在执政后永远保持艰苦奋斗的革命精神和优良传统所进行的教育运动。而延安精神在这一时期,主要从以其具体作风层面表现出来的。这时虽然没有明确的延安精神的提法,但“艰苦奋斗”的作风却成为延安优良作风的代名词。所以,我们说,延安精神在这一时期是被实实在在工作中继承了。
  如果说1950年的整风运动,重点是解决各级领导机关和干部的工作作风问题,那么1951年至1954年的整党运动是对党的基层组织进行的一次普遍的整顿。1951年2月中央召开了政治局扩大会议作出了关于整党的决议,3月召开了第一次全国组织工作会议,刘少奇作了重要报告。会议通过了《关于整顿党的基层组织的决议》和《关于发展新党员的决议》,对整党和建党工作进行具体部署。从1951年下半年起,全党范围内整党运动开始,用了三年时间完成。这次整党的重点是老解放区和那些发展了党员的组织的地区,特别是那些接收党员最多的地区。这次整党是通过每个基层支部来进行的。一般经过四个阶段,一是学习阶段,二是登记阶段,三是审查阶段,四是组织处理阶段。这次整党是解决党的组织不纯和思想不纯的问题。因为在全国解放后,在原有的老党员中,有一部分人思想上发生堕落性质的变化;在新发展的党员中,由于工作上问题,有些觉悟不高,甚至思想落后的人也入了党,也有一些坏分子钻入了党内。因此,这次整党正如刘少奇《为更高的共产党条件而斗争》的报告所指出的那样,坚持党员标准,提高党员质量。
  这次整党的时间长,因此同各项政治运动和工作任务相结合是其重要特点之一。1951年到1952年我党在全国进行了“三反”、“五反”运动。“三反”运动是从1951年底开始的,其内容就是反贪污,反浪费、反官僚主义。这是一次反资产阶级腐蚀的斗争,主要是在县以上党和国家机关的人员中进行。毛泽东指出:“反贪污反浪费一事,是全党一件大事,我们已告诉你们严重地注意此事。我们需要来一次全党的大清理,彻底揭露一切大中小贪污事件,而着重打击大贪污犯,对中小贪污犯则采取教育改造不使重犯的方针,才能停止很多党员被资产阶级所腐蚀的极大危险现象,才能克服七届二中全会所早已料到的这种情况,并实现七届二中全会防止腐蚀的方针,务请你们加以注意。⑤”我们知道,早在七届二中全会上毛泽东就告诫全党,因为胜利,党内的骄傲情绪,以功臣自居的情绪,可能生长。因为胜利,人民感谢我们,资产阶级也会出来捧场,敌人武力是不能征服我们的,这点已得到证明了。资产阶级的捧场则可能征服我们队伍中的意志薄弱者,可能有一些共产党人,他们是不曾被拿枪的敌人征服过的,他们在这些敌人面前不愧英雄的称号;但是经不起人们用糖衣裹着的炮弹的攻击,他们在糖弹面前要打败仗。例如当时揭发出来的刘青山、张子善就是被糖衣炮弹击中的。刘、张二人都是30年代参加革命的老干部,在十年内战、八年抗战和人民解放战争中,都曾进行过英勇斗争,为人民为国家立下了功劳。但在和平年代,却利用手中的权力贪污挥霍达三亿七千八百元(旧币),生活腐化,吸毒送礼,私自动用专区地方粮、救济粮,干部家属补助粮,克扣治河民工工资,侵吞机场建筑费用和骗取银行贷款,最终堕落成为人民的罪人。
  1951年12月1日,中共中央发出《关于实行精兵简政,增产节约,反对贪污,反对浪费和反对官僚主义的决定》。12月8日中共中央又发出《关于贪污斗争必须大张旗鼓地去进行的指示》。1952年元旦毛泽东号召“我国全体人民和一切工作人员起来,大张旗鼓地、雷厉风行地,开展一个大规模的反对贪污,反对浪费,反对官僚主义的斗争,将这些旧社会遗留下来的污毒洗干净,”⑥到1952年四五月间,“三反”运动基本结束。
  在“三反”运动中,发现许多贪污分子的违犯行为是和社会上不法资本家的“五毒”行为密切联系的。所以,铲除“三害”,同时就必须清除“五毒”。1952年1月26日,中共中央发出《关于在城市中限期展开大规模的坚决彻底的“五反”斗争的指示》,毛泽东指出:“在全国一切城市,首先在大城市和中等城市中,依靠工人阶级,团结守法的资产阶级及其他市民,向着违法的资产阶级开展一个大规模的坚决的彻底反对行贿,反对偷税漏税,反对盗骗国家财产,反对偷工减料和反对盗窃经济情报的斗争,以配合党政军民内部的反对贪污、反对浪费、反对官僚主义的斗争,现在是极为必要和极为适时的。⑦”2月27月,中央再次发出开展“五反”斗争的指示,要求把工作的重点从“三反”转移到“五反”方面来。到1952年5月,“五反”取得决定性胜利,“三反”到1952年10月胜利结束。
  从以上运动可以看出,延安精神在解放初是在斗争中继承和发扬的。其一,整党和整风运动主要从思想作风上进行这方面的教育,而“三反”、“五反”主要从行为实际措施上清除违背延安精神的做法。其二,发扬延安精神一方面同自己队伍内丢掉艰苦奋斗精神的行为作斗争(反贪污、反浪费、反官僚主义)。另一方面同资产阶级腐朽思想作斗争。其三,在战争年代延安精神在推翻三座大山的斗争中形成和发展,在和平年代,延安精神在建设社会主义的斗争中继承和发扬。
  3、党提出过渡时期的总路线
  1952年,党中央按照毛泽东同志的建议,提出了过渡时期的总路线。这就是:要在一个相当长的时期内,逐步实现国家的社会主义工业化,逐步实现国家对农业、手工业和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这条总路线是实事求是的、符合国情的,它是马克思列宁主义过渡时期的理论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的产物。不仅反映了我国社会历史发展的必然性,而且明确指出了从新民主主义向社会主义过渡的具体途径和步骤。国家工业化,是国家独立和富强的当然要求和必要条件,总路线规定了逐步实现社会主义工业化的任务,就是要充分地发展社会主义工业,并把非社会主义工业变成社会主义工业。总路线是社会主义工业和社会主义改造同时并举路线,它以社会主义工业化作为主体,三大改造作为两翼,不仅体现了生产力发展的需要,而且相应提出了改变生产关系的要求,可见,社会主义工业化和“三大改造”是相辅相成的。
  过渡时期的总路线不仅体现了实事求是的科学精神,而且是我们党创造性地开辟了一条适合中国特点的社会主义改造道路。对资本主义工商业,我们采取了委托加工、计划订货、统购包销、公私合营等形式,最后实行了对资产阶级的平等赎买。对个体农业,我们创造了从临时互助组、常年互助组到初级合作社、高级合作社的形式。对于个体手工业,也采取了类似的方法。总之,我国第一个五年计划的经济建设,主要依靠我们自己的努力,加上苏联和其他友好国家支援,取得了重大的成就,这些都是自力更生精神的体现。可见,如果说,延安精神在战争年代最高的体现表现为中国特色的革命道路的开辟,那么,在社会主义建设时期,则表现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探索。1956年4月,毛泽东发表了《论十大关系》,这是从1955年底起,党中央对经济建设进行了一次较长时间的、系统的调查研究基础上,对我国社会主义建设经验的初步总结。在这里,毛泽东提出了探索一条适合我国国情的社会主义建设道路的任务。这表明延安精神在过渡时期开始寻找新的转折点的生长点,同时也说明延安精神开始在时代主题上点种。
  在社会主义改造基本完成,转变时期即将结束时,中国共产党在1956年9月在北京召开第八次全国代表大会。在3月的预备会上毛泽东作了《增强党的团结,继承党的传统》的讲话,讲话说明这次大会的任务是,总结“七大”以来的经验,团结全党。团结国内外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为建设伟大的社会主义中国而奋斗。他号召全党继承党的优良传统,反对主观主义、官僚主义和宗派主义。毛泽东在讲话中指出:“第二点,关于继承党的传统。这次大会应当继续发扬我们党在思想方面和作风方面的优良传统,把主观主义、宗派主义这两个东西切实地反一下,此外,还要反官僚主义。……主观主义就是不从客观实现出发,不从现实可能性出发,而是从主观愿望出发。⑧”我们这次大会的文件所规定的东西,所讲的东西,要尽可能符合接近中国的实际。同时,要根据我们过去的经验,批评那些不符合实际的观点,批评这个主观主义,打击这个主观主义。这个任务,早几年我们就开始提出来了,现在,我们反对的是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中的主观主义。过去,在民主革命中,我们受主观主义的危害时间很长,受了很大的惩罚,根据地差不多丧失干净,革命力量丧失百分之九十以上,一直到这个时候我们才开始觉悟。“经过延安整风,着重调查研究,从实际出发,才把这个问题搞清楚。马克思主义的普遍真理一定要同中国革命的具体实践相结合,如果不结合,那就不行。这就是说,理论与实践要统一。理论与实践的统一,是马克思主义的一个最基本的原则。按辩证唯物论,思想必须反映客观实际,并且在客观实践中得到检验,证明是真理,这才算是真理,不然就不算。⑨”在大会上刘少奇作了《政治报告》,邓小平作了《关于修改党的章程的报告》,周恩来作了《关于发展国民经济的第二个五年计划建议的报告》。邓小平在报告中第一个问题就是发扬群众路线的优良传统。他对什么是群众路线,从其内容到理论实际意义、具体措施等方面作了更为全面深刻的论述。八大开得非常成功、八大会议指出:社会主义制度在我国已经基本上建立起来;我们必须为解放台湾,为彻底完成社会主义改造,最后消灭剥削制度和继续肃清反革命残余势力而斗争,但是国内主要矛盾已经不再是工人阶级和资产阶级的矛盾,而是人民对于经济文化迅速发展的需要同当前经济文化不能满足人民需要状况之间的矛盾;全国人民的主要任务是集中力量发展社会主义生产力,实现国家工业化,逐步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和文化需要;虽然还有阶级斗争,还要加强人民民主专政,但其根本任务已经是在新的生产关系下面保护和发展生产力。总之,党的八大路线,归根到底就是把马克思列宁主义与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的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就是把发展生产力作为党的主要任务,把党的工作重点转移到经济建设上来的政治路线,它为社会主义的全面建设和党的建设指明了方向。
  由此可见,在从新民主主义到社会主义转变时期,延安精神的继承和发扬主要从党的路线、党的思想和作风方面表现出来。从其内容上来看,从实际出发,实事求是,理论联系实际的思想路线通过社会主义过渡时期总路线,八大路线的制定体现出来。艰苦奋斗、密切联系群众的优良作风通过整党整风、“三反”运动表现出来。独立自主、自力更生的精神主要体现在中国特点的社会主义改造道路,探索一条适合我国国情的社会主义建设道路上。总之,建国初期延安精神得到较好的继承和发扬,在全国形成了革命的、健康的、朝气蓬勃的社会道德风尚。
  注释:
  ①《毛泽东选集》(合订本),第1329页。
  ②《中共中央文件选集》(14)第597页。
  ③《毛泽东选集》第5卷 第327页。
  ④⑤《毛泽东选集》第5卷 第2053页。
  ⑥⑦《中共党史讲义》第279、281页。
  ⑧⑨《毛泽东选集》第5卷 第317、327页。
  

延安精神体系论纲/延安大学延安学研究所 延安市延安精神研究会编.—西安:三秦出版社,199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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