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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六节 以牙还牙,奋起自卫——2


  二、再度迟滞胡宗南集团偷袭延安计划
  蒋介石为了挽救军事失利,不顾共产党、民主同盟和无党派民主人士的强烈反对,于11月15日单方面召开所谓的“国民大会”。和平谈判的大门终于被蒋介石一手关闭,从而彻底暴露了蒋介石一心用武力解决国内问题的真面目。11月19日,中共首席代表周恩来愤然离开南京返回延安。他行前向中外记者宣布:发动全国内战的人,不要很长时间就将遭到彻底的失败!
  为了配合“国民大会”的召开,泡制声势掩盖败绩,10月间,国民党军事大吏频繁奔波于西北与南京之间,酝酿策划新的军事阴谋,即由山西阎锡山集团作战略配合(从东面),胡宗南集团(从南面)、榆林邓宝珊部(从北面)、宁夏马鸿逵集团(从西面)三面合击陕甘宁边区并突袭延安。胡宗南力图摆脱对陕北和晋南的两难困境,于10月中旬借口陕北解放军有进攻榆林的意图,再次向蒋介石提出突袭延安、侵占陕北的作战方案,要求从晋南调回整编第1军(军长董钊),合同陕甘驻军于11月初开始行动。但蒋复电命他暂缓,仍留董钊部在晋与阎锡山部合作,继续打通同蒲路南段,夹击并消灭刘伯承部队。
  延迟到11月上旬,胡宗南急调正在晋南打内战的整编第1师(师长罗列)主力和第90师(师长王应尊)共4个整编旅西渡黄河,加上原有的整编第36师两个整编旅,集结在宜川、洛川地区,以进击姿态备战,企图从东南方偷袭延安;另从驻甘部队中抽调两个整编旅东进,加强关中分区周围的军事包围与进攻力量(共4个整编旅),准备从西南方进取边区腹地。除山西阎锡山部继续协同胡军余部在晋西南作战、从陕甘宁边区东面作积极战略配合外,胡宗南还要求榆林邓宝珊部和宁夏马鸿逵部分别从边区北部和西部进犯,以收分进合击之效。至此,陕甘宁边区周围大军云集,计有胡宗南集团6个整编师共14个整编旅,6个地方保安团,5个特种兵团和2个空军大队(以上为南线,其中攻击力量为10个整编旅);榆林方面1师1旅又1个地方保安团(以上为北线,其中攻击力量为5个团);宁夏马鸿逵集团2个整编师又2个整编旅(共7个整编旅)、7个地方保安团(以上为西线,其中攻击力量5个整编旅),总兵力达20万人以上。一时剑拔弩张,战云密布。
  中共中央根据有关情报,洞察敌人的阴谋。10月中下旬,参加榆横战役的联防军北线部队即奉命迅速南下,加强延安以南地区的防务。中央军委命令教导旅及警3旅一部沿盩县、茶坊、牛武、金盆湾、临真、固临一线建立防线,警1旅和新4旅在关中分区沿边地带建立防线,警3旅另一部在陇东分区建立防线,三边分区地方部队和新11旅在接近宁夏地带建立防线,绥德警备区地方部队和骑6师在接近榆林地带建立防线。为充实保卫边区的军事力量,中共中央和中央军委还决定调晋绥军区第1纵队(系11月10日在山西组建,司令员张宗逊,政治委员廖汉生,参谋长王绍南,政治部主任洗恒汉,下辖第358旅①和独立第1旅②)进入陕甘宁边区参战。
  边区军民严阵以待,全力以赴地做好战前准备工作,决心粉碎来自任何方向的国民党军事进攻行动。南线各部队建立起牢固的防线,将采用一切手段阻止与迟滞胡宗南进犯军,为第1纵队西调与集结争取时间。他们利用林木山地构筑纵深防御工事和多道主干鹿砦,掘断或阻塞一切险要道路,遍设地雷,加强侦察活动,时刻处于高度警戒状态。各分区、各县的地方武装和民兵自卫军也都全部动员和组织起来,积极配合主力作战,做好战勤服务工作,坚壁清野,清肃匪特。许多武工队和游击队活跃在敌后,到处袭击和骚扰敌人,破坏公路、铁路和电话线,发动群众斗争,配合正面战场。边区形成上下紧密团结、军民齐心合作、内外斗争结合的人民战争雄壮阵势。
  南线战斗 11月13日起,胡宗南集团一线部队对关中分区频频发起进攻,却碰到边区部队和民兵的坚决回击。13日至14日,胡军一部向同官以西边区属地进袭,当即遭到解放军有力反击,该敌掉头逃窜,有官兵102人被俘。16日夜,整编第165旅1个营向淳耀县柳林镇文王山发动进攻,企图绕到武王山背后侧击解放军阵地,结果被驻防部队坚决击退。17日,胡军一部猛攻宜君以西边区属地,经过激战,解放军赶跑该敌,收复背牛洼、牛梁上等14个村庄。18日,整编第165旅的5个连向鄜县以南10公里之烛子沟发动进攻,经8小时激战,该敌死伤惨重,狼狈溃逃。20日,胡军一部进攻关中分区之建庄镇,惨遭失败,解放军俘获敌中队长以下官兵14人,击毙4人,缴获机枪3挺,步枪27支。24日,敌一“民众自卫队”侵袭边区属地赤水县境,遭到围歼,全队官兵120余人全部交械投降。仅13日至30日的18天内,关中分区军民连战连捷,共毙伤俘敌300多人,缴获机枪8挺,步枪151支,子弹约4000发,手榴弹113颗。在南线自卫反击战中,涌现出许多战斗英雄和民兵英雄。如解放军某部侦察员党有才,在鄜县边防一次战斗中,一个人仅使用9粒子弹和2枚手榴弹,就击退60多名国民党进犯兵;某部7连刘班长、战士郑清泉等3人联手组,攻击敌人一个炮兵连,捉俘虏10余人,缴枪7支;关中某部队2连5班的6名战士,接连打退敌人7次进攻(最多一次有百余人),毙伤敌兵多人,等等。以上战斗表明敌人的多处进攻仍属试探性质,但也意味着更大规模的战争已经逼近了。
  南线前哨战为第1纵队西调赢得了宝贵的时间。第1纵队接到命令后,经过紧急政治动员,立即急行西进,取道临县碛口于12月初到达延安。12月7日,该纵在延安飞机场举行保卫边区动员大会。毛泽东、朱德、林伯渠等到会阅兵并讲话,号召全体指战员英勇作战,保卫边区。会后,1纵进驻延安以南战略要地,积极备战。
  11月底,胡宗南将整编第12旅东调至彬县,命整编第28旅增援泾川,第369团进驻栒邑职田镇,整编第48旅和第223旅集结于同官至宜君一线,整编第76师进入麟游山区。同时,大力修复和加固咸榆公路南段、洛(川)宜(川)公路和韩(城)宜(川)公路,加紧向前线输送弹药和粮秣。12月7日至9日,胡宗南部5个团分东、南两路,大举进攻关中分区,先后占领柳林镇、杨家店子等地。边区主力部队在民兵游击队配合下奋勇反击,经过激烈战斗,击退各股进犯之敌,收复柳林镇等失地。
  北线战斗 胡宗南为了加强北线防务并监督榆林的“杂牌”军进攻边区,自11月6日起,将整编第28旅旅部和第83团自西安空运榆林。在军令强压下,驻榆第86师不得不出兵,对边区北部进行牵制性骚扰。11月中下旬,榆林出动两个营,分三路进犯,一度侵占边区属地横山县米家园子、吴庄、兴隆等村镇。16日,又以1个团的兵力南下,进犯鱼河堡,当即被边区驻防部队击退,该敌向西逃窜。西北民主联军骑6师亦开赴前线协同作战,并向敌人展开政治攻势。由于邓宝珊等内心实不愿意进攻边区,加上其官兵心有余悸,不敢舍本急攻猛进,故装模作样打了一阵以应付胡宗南,然后就急急忙忙缩回老营了。
  西线战斗 11月上旬,宁夏马鸿逵为策应胡宗南,陆续派遣骑兵旅、整编第81师和3个保安团东渡黄河,集结于边区属地盐池县以西地区,以自保为主,近窥三边。19日,宁马号称“精锐”的骑兵第19团侵占盐池县之兴武营、天池子等地,并派出小股骑兵侵扰牛毛井、聂家梁等村庄;另以第35旅之第103团等进占石家圈、长流墩等地。马军所到之处,拷打群众,抢掠财物,赶走牛羊,无所不为。当地人民填塞水井,埋藏粮食,积极困扰该敌。12月4日,三边警备区副司令员郭宝珊、参谋长白寿康等亲率警备第8团、城川骑兵团、新11旅第1团及盐池游击队、警卫队等部,乘夜奔袭兴武营、大圪塔、余庄子之敌,一举击溃敌骑19团团部和3个骑兵连,毙伤敌50余人,生俘130人,缴获战马80多匹,骆驼百余峰,以及大批武装弹药粮食马料等,胜利收复兴武营等地。宁马第103团和第104团闻风西窜。此后,三边形势暂呈稳定。该分区首府定边城内悬旗三日,军民万人同庆收复兴武营等地的重大胜利。
  陇东三边民兵游击队勇敢杀敌。镇原王寨塬的19名游击队员,一次打退300多名敌人的进攻。中共红井子工委领导下的游击队有60多人,曾两次深入敌区里山堡、下马关一带,捣毁王庄匡乡乡公所和里山堡保甲组织,攻克狼步掌敌新兵训练营地,将几百名士兵解散,捉获军事教官3人。盐池县骑兵游击队也在战火中成长壮大,后扩编为正规化的骑兵团(团长李振海),下辖3个骑兵连。1947年1月,经西北局批准,三边地委将余庄子、红井子、三段地3个工委领导的游击队与定边回民游击队合并,成立回汉支队,共234人(其中回族65人)。刘振宇任支队长,梁大钧任政委,金山寿任副支队长。同时,宁夏工委和伊盟工委合并,成立宁绥工委(书记朱敏,副书记孙殿才),负责宁夏和蒙绥地区的国统区工作。
  晋南战斗 这是中共中央、中央军委为配合陕甘宁边区自卫战争所作出的一个重要战略部署。为了打破胡宗南军突袭延安的军事阴谋,晋绥军区第2纵队(系10月10日组建,司令员兼政治委员王震,副司令员彭绍辉,副政治委员罗贵波,政治部主任王恩茂;下辖第359旅和独立第6旅)和晋冀鲁豫野战军第4纵队(司令员陈赓,政治委员谢富治)等部遵照中共中央军委的命令,及时在晋西南地区发起吕梁等战役,打击和牵制胡宗南、阎锡山两集团。
  11月22日,解放军参战部队分途进至吕梁地区,向蒲县、午城之间的国民党军出击。到12月12日,连克永和、大宁、隰县、蒲县、汾县、汾西、石楼、中阳、离石8座县城及重要村镇30余处,歼灭阎锡山部5200余人。这个胜利,顿时使阎锡山与胡宗南感到惊慌失措。胡宗南匆忙调部队准备驱逐解放军。16日,彭德怀、贺龙、习仲勋等赶赴山西离石以西的高家沟村召开军事会议,传达中央军委关于陕甘宁与晋绥联防作战的决定。参加会议的还有李井泉、王震、陈赓、罗贵波等人。中央军委指示:为发展与坚持吕梁解放区,吸引和调动胡宗南军,配合保卫陕甘宁边区,确定晋冀鲁豫第4纵队、晋绥军区第2纵队和太岳军区第24旅等部统归陈赓、王震、谢富治指挥,迅速集中兵力于蒲县附近地区,准备连续战斗,争取再歼灭胡军两个旅。其后,胡宗南以6个整编旅的兵力反扑蒲县、大宁等地,却屡遭解放军的沉重打击,损失惨重。到1947年1月2日,吕梁战役宣告结束。此役共歼灭国民党整编第1旅、第61旅和整编第38师各一部,整编第67旅和第47旅的大部(以上属胡宗南集团),暂编第45师一部和大批反动地方武装(以上属阎锡山集图),共1.7万余人,俘获国民党晋西地区上将总指挥扬澄源,暂45师少将副师长张居乾,整67旅少将副旅长陈诚武、少将参谋长王树明等,解放了北起中阳、南至吉县城郊、西自黄河、东到同蒲线之间的广大地区和数十万人民,使晋西南解放区与晋绥解放区连成了一片,并大大拓宽了与陕甘宁边区东境的联系面。由于胡宗南、阎锡山两部在晋西南地区受到沉重打击,从而打断胡宗南进攻陕甘宁边区的右翼臂膀,一举解除了来自边区东面的军事威胁。另一方面,由于晋西南战事吃紧阵脚大乱,阎锡山拼命呼救而蒋介石又严令逼催,胡宗南只得于12月间将准备用于闪击延安的整编第1师和第90师共4个整编旅再度调往晋南救急以打通同蒲线,加之北线和西线的进攻全部受挫,于是胡宗南等集团合攻边区并突袭延安的预定军事计划又一次被迟滞。
  1947年1月,晋西南解放军又发起汾(阳)孝(义)战役,再次歼灭阎锡山集团1.1万余人,进一步扩大并巩固了晋西南新解放区。
  ①②第358旅,旅长黄新庭,政委余秋里。独立第1旅,旅长王尚荣,政委朱辉照。
  

陕甘宁边区史解放战争时期/朱凯,郭林,吴璋主编.—西安:西安地图出版社,19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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