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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十二”事变时冯钦哉部叛变的经过

王明钦


  1936年夏,我团驻防延长。于12月13日接到四十二师师长冯钦哉电令:“西安事变,仰该团长率部即日开回大荔,所有防地交由地方团队接守。”我接到电令后,一面保密,一面和团附宋萃文研究怎么办。经过研究,决定了撤退的计划:扬言军队要前进。一面在街衢张贴欢迎前进队伍的标语,一面准备整装出发。但运输工具缺乏。适逢15日就是延长的大集市日期,我们利用集市机会,假买柴草为名,将驮草的驴子五六十头,一概扣留在团部,以备运输行李军物之用。15日晚,俟城门封锁后,即将电令向全部官兵、城内各机关和群众宣布。并说:我军奉令调回大荔,定今晚出发。各机关和群众一听军队要开走,城内武力空虚,秩序难保,惊慌异常,要求跟军队一同走。还有省中派来办事的人员也要跟上走。当时没有理由拒绝他们,最后只得同意,让他们先行出城。我已预先派出第一营到城外东山上布置,掩护渡河。到12点钟以后,所有机关、学校、群众已经完全渡过了延河。当时有县政府的科长吓得由驴上跌下来,死在城门口。
  我向大家宣布电令后,把杜县长和民团团长朱子明招来商量交代防务的事宜。他们表示,坚决要跟上军队走。当时我们只知道西安事变,但不知什么事变,无理由说服他们留在延长,也没有理由拒绝他们一同撤走,只得答应一同走。经过两天的行程,到达宜川,才略知西安事变内容是张、杨合作,扣蒋抗日。21日,军队行至合阳境地,途中奉命,着军队进驻澄县,着我本人即乘师部派来的专车到大荔。我到大荔,即住在潘禹九营部(工兵营)。我在营部遇见景子勤,据景说:“西安事变后,杨先生(指杨虎城)忙得很,日日不回家,夜间穿着大衣睡在办公室的躺椅上。”又说:“张、杨这次举动,是为了响应共产党停止内战、一致抗日的号召,这是中国兴亡的一个转折点,对于中国人民前途关系很大。”
  “你和谁来的?做什么来了?”我问。
  “我和张依中一块由西安来的,过了蒲城,就分了路,张依中往朝邑去了。我来看看你们。他又说:“行长眉(行海亭的绰号)把张依中扣在朝邑了。”他接着说:“我到大荔,即住在潘禹九营部,忽然,冯先生(指冯钦哉)派人来招我,我吃了一大惊,恐有意外,先把身上带的手枪塞到被窝里,同派来的人去司令部,到司令部门口,又吃了一大惊,因为司令部门口站着一排武装士兵,好像是要准备枪毙人的样子,我怀疑是要枪毙我了,把我吓了一头的汗。我见了冯师长只是打哆嗦!冯问我:‘你干什么来了?’我说:‘我来看看大家。’冯说:‘是不是杨先生派你来分化我的队伍来了?’说着就叫人将我押送在工兵营。我走到司令部门口,听见士兵们在说,派一排人是往朝邑去接张依中的,这时我才放了心。”
  景子勤原来是四十二师第六团团长,先一年因在南山里与红军作战,纪律太坏,蹂躏人民,被杨撤职带回西安。我当时认为冯之所以不杀景,是念旧部之情,因而把他押在工兵营。景在工兵营只有一个星期就释放了。
  景子勤将话说毕,到别室休息以后,我和潘禹九开始谈话。潘说:“西安事变后,杨先生给冯先生打电话,叫迅速派兵一团,开往潼关布防。冯因大荔附近没有自己的队伍,只有一个补充团驻防朝邑(距潼关六十五里),当时冯很着急,即给补充团团长李子清下命令,着即日率全团向潼关前进布防。不料李不执行命令,反而亲来大荔面冯,对冯说:‘你原先叫我当团长时,我就给你说我不能打仗,你叫我只负管理团务责任,不叫我打仗,现在一到潼关,就要打仗,我能打了仗吗?’又说:‘咱们如何能抗拒过中央。杨先生背叛中央,这是小而反上,大逆不道,是很不对的,我们岂可盲从。’冯一看李坚决不去,因为是老同学,又不便食言,因此不能勉强,只得作罢,另想办法。”这是12日下午的事。
  于是冯只得给驻防蒲城的王勤轩团长打电话,着王团速开赴潼关布防。王勤轩平常就怕打仗,行动缓慢,第二天下午队伍才到大荔。王和李子清见了面,不知李给王说了些什么话,王态度消极,迟迟不前。第二天(14日)早晨才开走。冯此时很着急,催王速进。王部14日下午才到三河口的北岸。此时中央军董钊部已占领了三河口。王一看三河口为董军所占,不敢渡河,当时将此情况向冯报告后,驻在黄河北岸未动。
  此时,冯因潼关已失,董军占领了三河口,很生气,很难受,虽然有点泄气,但思想上仍倾向西安,积极集中兵力,准备作战。以后,董芝轩(山西人,陕西省政府咨议)、国民党陕西省委员会委员郭紫峻(山西人)、荆献生(河北人)、刘清原(安徽人),还有国民党中央委员刘符若(山西人)等由西安、南京先后来到大荔,情况有些转变。因为郭、荆、刘等是国民党的要人,董是冯的同学,刘符若是冯的老友,都和冯有着深厚的友谊,众口一词,易于入耳。因此,冯在这一伙山西人(包括李子清、景行之等)和郭等包围怂恿之下,思想动摇,态度暧昧,但表面上仍很坚定。因此何应钦来电威胁,要冯表示态度,否则,即派空军轰炸大荔。冯接电大怒,要电骂何应钦,在刘等当面说:“任他轰炸,要轰炸,就轰炸,那还有什么说的。”但电报并未发出。不久,武勉之也由南京回到大荔,武也倾向中央,此次归来,是受中央的委托来说服冯的。武由南京过潼关,行至朝邑、大荔之间,与张依中车驾相逢,看见张坐了个轿车向朝邑方向前进,张看见了武,躲在车内,虽未答言,但武看得很清。武到大荔,即以此事告冯,当晚即将张由朝邑解到大荔。当时冯怒不可遏,愤不欲生,倒卧床上,辗转打滚,放声大哭,说杨手段毒辣,对不起朋友。再加上这一伙山西人同恶相济,煽风点火,坚决促冯反杨,以达到他们过去欲脱离杨部、独树一帜的阴谋。由此冯心大变,倾向中央,决定反杨。已将一、三两团调到羌白布防;又令王明钦团在澄县布防,都是准备对付西安。冯将叶荣编成游击队,归中央部队指挥,和西安方面在官道镇、来华镇的前哨部队,已经有接触。
  22日,冯召开军事会议,团长以上军官一律参加。冯先发言:“我和老杨是二十多年的朋友,我现在已给老杨写信,从此断绝关系。因为老杨派我的对头张依中收拾我来了,要分化我的部队。老杨这种作风,使我非常伤心。我前天给他打电报说,咱要合作,你必须先要将委员长放了,老杨没有答应。冯接着又说:“这样大的事情,事前没有和我商量,这就把我没当人。看来从今以后,要与老杨割断关系,我们直接归中央,也是一样的。看大家还有啥意见,都说一说。”停了半晌,没有人说话。柳彦彪旅长说:“师长看咋办,就咋办,我们还有啥意见?”冯离开会场,大家说了说闲话就散了。开会后,我在大荔住了六七天,我看见刘符若、董芝轩、郭紫峻等,都在司令部常常陪着老冯说话。国民党中央这时和大荔信使不断,由潼关送来的大量水果——橘柑等成堆地堆在司令部办公室。郭仰汾、王焕章、武勉之,不断往来于大荔、潼关之间。当时南京来的代表人物很多,但我都不认识,听说还有胡逸民。
  有一天听说:潼关给了郭仰汾、王焕章、武勉之现款各10万元,给了冯钦哉30万元。西安事变后,冯把这30万元运到西安公馆去了,以后没见使用出来。
  据我知道,冯早有叛杨之心。远在1933年冯率部出关北上抗日时,即有叛杨归向国民党中央的阴谋,以刘符若为首的一派山西人专搞这个活动。冯常说:“我将来要把这个部队交给山西人。”冯总想将四十二师弄成山西人的四十二师。例如,柳彦彪旅长,谁都看他不称职。杨屡次提出,要以王明钦团长代替柳的职位,因为王是陕西人。但冯却提出山西人景行之。冯说:“景比王有学问、有知识。”但一方面杨不同意;另一方面第二旅全部官兵反对。因此使柳钻了空子,以无能之人,竟然恋栈很久,结果还当了师长。
  这年夏,冯部开到北平以东顺义县一带布防,准备迎击日寇。《何梅协定》后,全部由顺义县境阵地撤出,开往京西察哈尔所属的怀来县,准备进攻宣化所驻的冯玉祥、吉鸿昌等率领的抗日义勇军。以后经宋哲元、韩复榘从中调解,抗日义勇军与国民党中央讲和,冯下野,由宋、韩陪送冯到泰安去了。所有与义勇军对峙的队伍都开回原防。冯钦哉这时住在北平,与刘符若等在北平大肆活动,冯军不愿归陕,阴谋脱离杨部,想达到山西人独树一帜的目的。为了脱离杨部直接归国民党中央这件事,刘符若等费了很大力气。结果,国民党中央对杨有所顾虑;杨也在南京活动,要冯部回陕。最后国民党中央没有办法,将冯部开到洛阳训练。开拔时,我团是第一列车,先到了洛阳,洛阳驻军张伯英的参谋长党自新对我说:“此间房地腾不开,你们杨主任来电报,着你部开到陕州驻防。”同时我也接到杨的电话,令我部即时开往陕州驻防,着后来的部队驻扎洛阳。我一面报告冯师长,一面率部开赴陕州。后到的部队都驻在洛阳。后因红四军徐向前北上,有入陕企图,四十二师奉命调回潼关。这次叛杨之谋,宣告失败。
  我在大荔住了不久,看见南京的报纸上载:“杨虎城派军法处长张依中到大荔,分化冯钦哉的军队,被冯捕获枪毙。”我看见这条消息后,才知道张依中已经死了。后来传言说张依中是被活埋了;也有人说,为了灭迹,将张扔在黄河里去了。
  冯、张交恶的原因,据我所知,是由争夺官产而引起的。在1932年,冯、张因争夺长安学街魁星楼地基一事,发生诉讼。结果,冯方败诉。张曾对人说:“冯是我儿子的手下败将(张买地基、打官司,都是用儿子绳武的名义),他不配和我打官司。”冯闻之愤恚。从此冯、张结下仇恨。
  1934年秋,有个董芝轩,山西人,和冯钦哉是老同学,冯推荐到陕西省政府充咨议。董与房东发生纠纷,房东与张依中有旧谊,将董控告在十七路军总部军法处张依中的案下,张为房东撑腰,将董拘押于军法处。冯将张召到寓所。冯当时认为此案是陕西省行政系统的事,军队的法律机关不应过问民事、干涉政治,满拟一言解决,将董释放。不料张以宿怨,不讲情面,只打官腔,说:“公事公办,自己不敢违法失职。”又说:“这事是我个人的权限,别人不能干预。”冯以张强词夺理,不肯买账,态度生硬,开口便骂。于是双方发生冲突,冯将张打了一个耳光,扣不准走。后经总部参谋长韩光琦前来调解,将张带回。这就更加深了双方的仇恨。
  张二次来朝邑,名义上是奉杨的命令,而实际上是和冯有仇,自己请缨而来的。张和行也有挟嫌,行曾给我说过:“我在关外时,我母亲在家病逝,我要求请假回籍奔丧,冯师长令我见杨军长。杨当时给我说:“战事在即,不便准假,我军战胜回陕,我拿钱给你母亲过周年。”后来杨当了陕西省主席、西安绥靖公署主任,在1936年10月间给了我3000元,令我为母亲过周年。我得此款,即派军需车子鹏在西安为母亲刻碑、采购物品,又买了五六包(每包五六十两)大烟土,用卡车一辆押运合阳原籍,准备过事。不料出西安城时,被总部军法处派在中山门的稽查人员将大烟土查出,报告军法处。处长张依中令将押车军需、汽车和汽车上所载的石碑、物品等物一并扣留在军法处。我得讯,即电请四十二师驻西安办事处处长许海仙向张说情,张将押车军需释放,汽车、石碑等物一概返还。惟以大烟土违犯禁令(当时规定:购运大烟土,必须纳税。杨主任为保护税收,下令不准军队保运大烟土),不予返还,听候处理。许海仙将此事报告给冯钦哉(冯当时在西安),冯认为依中这样做不是对我刁难,而是故意和他过不去,借事欺他,恨之入骨。于是冯扬言要去和张对质,与张誓不两立。张闻之,乃托医治口疾(张久患歪嘴风症),东游沪杭,以避其锋。张离西安后,军法处主任刘笃生将我的大烟土如数返还。张去月余,西安事变发生,张闻讯绕道北平(当时陇海路豫西段为国民党中央军占据),过晋回陕,由大庆关过黄河,抵我防地,当晚即宿在我的团部。我捐弃前嫌,待之以礼。晚间和我闲谈,他问我:“你对杨先生怎样看法?”我说:“我是给杨先生当马弁起家的,带的是杨先生的兵,无论时局怎样变化,我总认的是杨先生,其他谁的门我都不认,必要时,我将兵交给杨先生,我回家务农。”他对我的话,称赞不已。第二天早晨,他就起身回省了。
  他第二次由西安来到朝邑,我不便见面,他找我的勤务兵给我送来杨先生致我和王勤轩等人的信件。我拆开一看,大意说:“国家民族已到危急存亡之际,日寇威逼,情势严重,非停止内战,一致抗日,无以挽此危局,发动西安事变,目的就在于此。剧变当前,务希坚持正义,站稳脚根,从大处着想,以免误入歧途,影响革命事业。并致以关切慰问之意,余由依中面谈。”我阅信之后,正要给冯打电话,报告此事,而冯在电话里先来问我:“张依中到朝邑没有?”我说:“刚才来到。”冯说:“将张依中扣押,我即派汽车前来提解。”当晚我将张和与张一同来的于原逾、张的勤务兵一人,连张所带来信件,一并交解大荔。
  解放前,我在临潼家中务农。一日进省,在南院门街头和总部军法处前主任刘笃生相遇,刘邀我到车家巷他的家中,和我亲切交谈。谈到张依中“双十二”时在大荔这件事,刘对我说:“张由朝邑过蒲城、富平回到西安。在张离开富平时,冯钦哉派兵由大荔追到蒲城,听说张去富平,追兵即用电话向富平保安团长周功辅询问张的行踪。周问追者啥事,追者说:‘因路途不平静,冯师长派我们来保护张处长的安全。’周说:‘人正赴省。’张回西安后,到新城见了杨主任,不知道彼此说了些什么,张慌慌张张地回到军法处,精神很紧张。第二天即带军法处的执法队武装士兵十余人,与新任的大荔县长于原逾乘坐一辆卡车,过蒲城赴朝邑。到蒲城后,得知冯曾派兵追他,于是提高警惕,密其行动,将武装士兵和卡车留在蒲城,轻车简从,只带了一个随从兵和于同坐一辆轿车,前往朝邑去见行海亭。行托故未见,张将杨主任致行和王勤轩等人的信件交给行的护兵转行。少顷,即将张和随从兵与于分别拘留。当晚,冯钦哉派兵将张等解回大荔司令部。”我问:“张在蒲城、朝邑这段事,你听谁说的?”刘说:“我听由大荔逃回的于原逾说的。”张被解到大荔司令部门口,正是董芝轩一干人在司令部煽风点火之时,一为阶下囚,一为座上宾,冤家狭路相逢,也是促使张致命的一个主要因素。
  我由报纸上已经知道:张依中被枪毙了。因为没有尸首,我相信传言:不是活埋,便是扔到黄河里,二者必有其一。因我和张是同乡(临潼县),想把张的尸首找见,送回家乡,以尽同乡之谊。有一天,我遇见特务营长陈鸿庆,我问张死的经过。陈对我说:“21日晚间用汽车把张由朝邑解到大荔,没有停多长的时间,也没有见冯的面,也没有审问、拷打,当时即用汽车载到大荔城内东北角,准备活埋。当将张弄下车,张知不妙,伤心地说:‘我这次来,也不是为我个人,我是为了革命来的。’再没有说话。即将张掀倒在预先挖好的坑内活埋了。”
  我又问陈,将张埋在东北角什么地方?陈说:“师长不准给人说。”我说:“你不给旁人说,你不能不给大哥说。”陈问:“你找尸首干啥?”我说:“人常说死不记仇,人已经死了,尸体应该搬回去,搬尸也是个要紧的事。此事我也怕人知道,现在应该先把埋张的地点记下来,免得以后不好找。”陈表示同意。于是我俩一道到朝邑王家庄(距大荔12里)找到我的老同事薛福云(农民),让薛和陈的护兵一同到大荔,在埋张的地方埋了一块大砖,作为记号。于是我将搬灵的事情,托付给薛福云了。
  到七七事变以后,抗日战起,我军奉令出关抗日,在朝邑一带集中队伍。在出发前,我给临潼县宋希贤老先生写了一封信,说明张的尸体所在。并说:如果搬尸,可派人到朝邑王家庄找薛福云,他可以帮助办理,我已对薛安顿好了。以后由薛用农村的大车将张的灵柩送到新丰,换了棺木,运回家乡。据薛说,他回家时,张家中还给了他300元的路费,并表示谢意。
  冯投向国民党中央后,编制时,据冯说,陈诚当面对他说:“你不要想中央给你拨队伍,按你自己的原摊子编两个师,你也好指挥。枪支武器,中央可以给补充。再给你一六九师的番号,和原来的四十二师编成二十七路军。”编制后,冯钦哉任总指挥,柳彦彪任四十二师师长,武勉之任一六九师师长,郭仰汾任四十二师副师长兼该师第一旅旅长,王明钦任第二旅旅长。一六九师第一旅旅长是行海亭,第二旅旅长是王勤轩。四十二师第一旅第一团团长是景行之,第二团团长是楚则先;第二旅第三团团长是伊九斋,第四团团长是薛如兰。一六九师第一旅第一团团长是张力亭,第二团团长是潘禹九;第二旅第三团团长是黄文华,第四团团长是赵子章。总指挥部参谋长王焕章,参谋处处长是王宝树,军需处处长是吕作周,军医处处长是梁子秀,军法处处长是郭鲁瞻,副官长是王德纯,秘书长是陈东初,军械处处长是李希珍,南京办事处处长是薛秀东,西安办事处处长是许海仙。
  直属部队:特务营营长是陈鸿庆,工兵营营长是丁芝轩,炮兵营营长是姚益侠,手枪队队长是刘道平,辎重营营长是萧殿邦。队伍编制后,仍驻原防。第二年卢沟桥七七事变发生,中日战起,全军出关,开到河北省,参加了抗日战争。
  1937年6月,杨虎城被迫出国考察,西安绥靖公署、十七路军总部奉命结束,杨将全部队伍交给孙蔚如改编统率,杨赴上海,准备出国事宜。杨部旧属纷纷赴沪为其饯行,冯钦哉也到上海送行。冯由上海返回大荔给我说,他在上海和杨见面,他将“双十二”时大荔的情况解说一番,并着重说明他和张依中的关系。杨说:“此事再不要提了,反正我当时肇了人的祸了。”
  (李百朋记,1964年7月)
  * 作者时任国民党军第四十二师团长。 

文史资料存稿选编:西安事变/全国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编.—北京:中国文史出版社,200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