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九·一八事变”与亡省体验
(日)西村成雄
1932年4月,张学良对国际联盟派来的李顿团长说:
“9月18日晚实行了阴谋计划。也无最后通谍和警告,日本兵突然奇袭、占领了沈阳。这种行动完全超出于我的想象。我对日本完全无战争准备。根据国际联盟和凯洛·布里安规定,任何人也不能进行战争准备。不与日本斗争是我的政策。这在9月 6日我的命令中已经很清楚了。正是因此,日军没有受到抵抗和妨碍,得以实现他们的计划。日本认为‘九·一八事件’是中国士兵炸毁南满洲铁路造成的,那不是事实。”
张学良这里所说的9月6日给辽宁省和东北边防军的命令,是前面提到的“应付一切,极宜力求稳慎”。他在李顿面前说“我不听日本有害于中国统一的助言,而且常以忍耐对付日本领事馆警察、军事部署及其他的不法行为,即我力避争端。不幸的是,日本将这些友好视为软弱。”
的确,日本企图实现张学良所说的“有害于中国统—的助言”。张学良此外,无论如何对日让步,日本也不认为是让步。这就发生了“超出’张学良预料的事态。
60年后,在接受日本NHK记者的采访时,张学良回忆道:“九·一八事变”是自己没有想到的事情,因为如此,日本军队的奇袭才得以成功。
问题是在此之前,东北地区社会的经济、政治的凝聚力,不会因日军的一击而一举崩溃。的确日本的军事占领有所进展,但是距全面影响东北地区,还相差甚远。20年代聚集起来的民族主义的经济空间和政治空间,以各种形式,显示出抵抗日本侵略的力量。其民族主义抵抗的观念,不仅限于东三省,而且是恢复中华民族独力的民族主义。按中国人的思维方式说,就是如何救“亡天下”的“救亡”课题。
张学良/ (日)西村成雄.-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9